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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来，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宋知华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儿子儿媳的矛盾。
但话还没说出口，楚念就三两口吃完，放下了碗筷：“妈，我先去学习了，等你们吃完我再来洗碗。”
说完，楚念就起身进了书房。
合上门的那瞬，饭桌上传来对顾贺年的疑问：“她要学什么？我怎么没听说。”
婆婆叹息了声：“你以后少和沈佩雯走动吧，连你媳妇要考法官都不知道……”
你看，连婆婆都知道的事情，和她朝夕相处的丈夫却不知道。
顾贺年神色顿了顿，往书房看了眼正要解释。
楚念却已经关了门，任由委屈和酸涩在心口蔓延。
她缓了缓，才拿出磁带放上，开始翻阅法条和案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得入神。
高院的法官遴选考试在北京，还有十五天就去北京参考了，她只能赢不能输。
直到一碟切成块的苹果放到面前，她才发现顾贺年进来了。
四目相对，楚念怔愣一瞬：“吃完了？我去洗碗。”
她正要起来，顾贺年却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歉意：“不用，我已经洗了。”
楚念诧异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那碟苹果下意识问：“是沈佩雯又有事情要帮忙？”
顾贺年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去，搭在楚念肩上的指骨发白。
“我找你，难道就只有沈佩雯的事情吗？”
楚念心口一缩，茫然抬起头和他对视：“难道不是吗？”
结婚后，顾贺年本来就对她不太热情。
沈佩雯出现后，他更是每句话都离不开沈佩雯了。
别说给她削苹果，如果楚念下班晚，家里等着她的，永远是漆黑一片，连杯热水都喝不上。
那种期望落空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像是有刀子在心上割。
顾贺年被她的反问噎住。
他喉结微颤，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楚念按下心口不断往外冒的酸意，开口打破寂静：“我打算搬去宿舍住。”
在法院工作是可以申请宿舍的，只是之前楚念想和顾贺年多增进些感情，就一直跟着他住的军属大院。
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培养夫妻感情的必要了……
顾贺年下意识皱眉：“怎么突然要搬去宿舍？”
楚念蜷了蜷指尖，脱口而出：“因为万一我们离婚了，我也要有个去处。”
“离婚？”顾贺年剑眉一拧，声音更是沉了几个度，“为什么要离婚，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他的手紧握成拳，语气烦躁：“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同意离婚！”
楚念原本以为，沈佩雯离婚后，顾贺年会迫不及待和她分开，好和沈佩雯再续前缘。
“那沈佩雯怎么办？”楚念问。
不离婚，一辈子让沈佩雯夹在他们的婚姻中吗？
顾贺年顿时浑身黑气萦绕，面上仿佛覆了层冰霜：“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大方，连丈夫都要往外让。”
“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心脏的人太多，佩雯才会因为和我走的近，被人恶语相向！”
“楚念你做为女性，不是更应该共情女性吗？”
他口不择言，指责一句接着一句，压得楚念喘不过气来。
但好在，她已经被顾贺年误解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经练就一颗不会难过的铁心。
她只是有些懊悔，不该当面和顾贺年说离婚的事情。
楚念抿紧嘴唇，干脆不说话，一瞬间，书房内又只剩死寂。
顾贺年没得到回应，气到额尖青筋暴起。
最后他摔门而出，脚步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
正面交谈没有得到结果，第二天，楚念早早起床，到庭里向院长请了半天假，然后去找了沈佩雯。
考试只剩下十四天，除了备考，她还要把离婚的事情给办妥。
到了沈家后，沈佩雯见到她，有些唯诺和胆怯，一开口就是心虚辩解：“我和贺年哥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顾贺年会半夜到沈家照顾生病的沈佩雯？
清清白白，顾贺年会将一半的津贴都补贴给沈佩雯？
楚念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没理会她这没有丝毫可信度的话。
她拿出自己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递给沈佩雯：“沈佩雯，只要你能让tຊ顾贺年签字，以后你和他就能有个光明正大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