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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呛的她快要窒息。

她不想弄脏地毯不想弄脏衣服，她颤着手试图捂住嘴。

可大把的鲜血无止尽，像是要流光。

摔在一边的手机还在响。

一条一条，催命铃一样。

孟清如费力接通，一声‘痛’还才脱口，就被那头母亲尖锐的言辞覆盖。

“你是死人啊，打你这么多通电话都不接？秦衍都公布婚讯了，你还在外头潇洒，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孟清如痛苦的咳着血，想开口。

她想说，她好痛，她想说她害怕，她还没有为自己活，她其实根本不想死……

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疼痛伴着母亲的字眼愈演愈烈。

最后，孟清如再没力气。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她看着被风吹上的门，一点点合上眼。

窗外，象征着幸福的烟花冲上天空绚烂盛开。

屋内，孟清如的人生，走向终点。

意识消散前，她想，下辈子她要为自己好好的活。

第十章

今年的星城冷的比往年都快。

萧瑟的风在城里穿梭，段段旋律宛若悲鸣。

秦衍和苏菁菁的订婚仪式按时举办。

从家里出发前，秦衍看着隔壁紧闭的大门。

他兄弟走过来，笃定开口：“我赌一辆跑车，她今天绝对会出来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埋伏在哪就等你出现，给你致命一击搅黄你的婚礼呢。”

身边人立马复合：“我也赌！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不吵不闹，不就是等你娶她，好让你当冤大头救孟氏吗？她舍得在这时候放手？”

这个‘她’是谁，所有人心知肚明。

秦衍觑他们一眼，看着隔壁，心里莫名堵的慌。

想到那封没送出去的请柬，秦衍按耐不住，还是给孟清如发了条信息——

【我媳妇儿说想要你的祝福，地址发你，你过来一趟。】

信息发出，石沉大海。

秦衍皱眉盯着手机，心里的波动控制不住。

电话便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铃声牵动着秦衍的心跳。

他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不是喜欢送祝福？来订婚现场，我让你送个够……”

“阿衍，你来的时候能不能开你新买的那辆车当头车啊？我家里人说，那辆比较气派。”

“……嗯，好。”

秦衍眼睛落下来。

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那边苏菁菁迟疑着，又叫了秦衍一声：“你刚刚，是在想孟小姐吗？我听见你叫她了。”

“没有，你听错了。”

他对她再好她眼里都没有他，他还自讨没趣做什么。

秦衍冷下脸，生硬的抚平心头的不安。

草草安抚了苏菁菁几句，就去车库换了头车。

一切都像回到了正轨。

他好像从没因为孟清如乱过心智。

可离苏菁菁家越近，他心里不安就更甚。

开到苏菁菁家楼下，见到她手上那枚戒指，他心里好似压了什么，沉甸甸的。

曾经无数个夜里，他做梦都是把这枚戒指戴到孟清如手上的样子……

苏菁菁看出他的不对劲。

想到前几天他梦里还在叫孟清如的名字，心里一沉，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她等这个嫁入豪门的机会太久，她绝对不会让今天出任何意外！

“走吧，订婚现场都布置好了，我们可以直接过去了。”

看着苏菁菁自然勾上来的手，秦衍不太适应的避开了些。

“上车吧。”

男人语气淡淡。

明明是今天的主角，他脸上却没有半点主角该有的喜悦。

苏菁菁好几次没维持住脸上的笑。

好不容易进了婚车，到礼堂门口。

苏菁菁看着那条铺着红地毯通往礼堂的路，好像那就是她走向成功人生的道路。

她激动的呼吸都有些不顺。

一直到音乐响起。

她和秦衍一起踩上红毯，门后却走出一个穿着丧服的妇女。

“秦衍，你不能抛弃我女儿！”

周遭一片哗然，苏菁菁也愣在原地。

秦衍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张牙舞爪朝他冲来的孟母抓住衣领。

“你怎么能抛弃我女儿！她用她人生最好的年华陪你走到现在，为你没了孩子，为你没了命，你怎么能转头就娶别人！秦衍你还是个人吗？！”

秦衍愣了一瞬，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将人推开。

“这是什么新招式？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们一家还真不会善罢甘休。”

“你个畜生！”

孟母彻底崩溃，她哭着把怀里那一盒东西全砸在秦衍身上。

锋利的指甲在他脖子上抠出好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秦衍却僵在原地。

眼里只有盒子里那张写着“给阿衍的生日礼物”的孕检单。

还有后头压着的癌症诊断书。

以及一张火化证明单。

第十一章

“什么……意思？”

秦衍的脚被那几张轻飘飘的纸钉在原地。

礼堂里刺眼的灯匕首一样扎进他的心脏，他呼吸都停了。

苏菁菁脸上的笑意也僵在嘴角。

她视线反反复复在那几张纸横跳，好久才慌张去拉秦衍。

“假的，肯定又是假的，阿衍你忘了吗？孟小姐不过是贪图你的家产，她和你在一起是带着目的性的啊，你已经被她骗过一次，你还要再被骗第二次吗？”

女人的尖叫被箱子里摔出的CCD打断。

古早的机器落地，不知道碰到了哪个键。

漆黑的屏幕一闪，独属于孟清如的江南口音跟着响起，带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2020年8月30日，和阿衍吵架的第一个星期，我怀孕了。”

秦衍和苏菁菁同时愣住。

CCD里，孟清如一身驼色大衣，毛绒的围巾遮住了她半张脸，她眼睛却笑成了月牙。

“阿衍那么喜欢孩子，真想他快点知道。”

早几年的星城，路灯开的都早，天才擦黑路灯就亮了。

孟清如将镜头对准自己，一路上兴奋的畅想着秦衍脸上可能出现的每一种表情。

走到门后，她脸都冻红了，眼睛还亮晶晶。

“要进门啦，吵了一个星期额架，终于能收尾啦。”

秦衍身子却僵住。

镜头里的孟清如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可镜头外的秦衍知道。

有什么堵在喉咙口。

大门开启，随着门后的人影显现。

镜头和孟清如脸上的笑一起顿住。

镜头外，秦衍心痛的几乎要窒息。

他不敢回忆自己当时的反应。

可偏偏，他脑子什么都忘得快，唯独有关孟清如的点滴，他一寸都忘不掉。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她那天僵在嘴角还要勉强勾起的笑，和小心的试探——

“阿衍，你喜欢小孩儿吗？”

可那时的他怒火中烧，满脑子都是被背叛的痛苦和绝望。

果然，下一秒，ccd里传来他阴翳讥讽的声音。

“孩子？和你的？别逗了孟清如，我可不想再生出个古板无趣的孩子，我怕我连这个家都不想回。”

镜头从始至终都对着孟清如的脸。

模糊的画质完完整整记录了她脸上笑意扬起到消失的一整个过程。

孟清如眼眶发红，好几次想说什么，都被他的冷暴力噎回去。

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开口，镜头里的秦衍已经摔门而去。

秦衍记得，那一次，他在外头待了足足一个礼拜。

没回家，没回信息，没回她任何电话……

就像他没想过那天孟清如想要告诉他怀孕的喜讯。

孟清如也不会知道，就在她回家的半个小时前，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无数张照片。

有她靠着一个男人一脸娇羞的，有她和那人拉手的，还有他们一起过生日的。

每一张单拎出来，都够他失控一万次。

那时候的秦衍没有质问孟清如的勇气。

人是他费劲千辛追的。

如果他生气的问，她坦然的应……他连预想结局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条视频放完，CCD很快又自动播放了下一条。

日期很近，就在一周后。

短短七天，镜头里的孟清如好像遭遇万千。

她不爱笑了，眼圈通红，眸中的光也灭了。

“2020年9月6日，我的宝宝没有了。”

她麻木的盯着窗外。

大雨的天，她窗户都没关，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

“可能，宝宝意识到爸爸不喜欢它，所以欢欢喜喜的来，又失望的走了吧。几次想和阿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