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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晋州淡淡扫了眼围在一切的众人,漠然颔首。
接着看向赵志洲:“备车,出去一趟。”
“是。”赵志洲立即打电话安排车,只是安排的时候略有疑惑,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往后公司已经没了工作安排。
想着,他就已经问出了口:“霍总,需要提前安排餐厅吗?”
霍晋州长腿一迈,快步走进电梯:“不用。”
“我们去一趟天清观。”
第21章
北京这几年入冬都会下雪,天气冷到几乎是到了没有暖气都抗不下去的地步。
一年前,霍晋州的膝盖留下了严重的伤。
日常的走路没问题,但只要一碰凉的,就疼的钻心,都无法站立。
是以每年入冬,他都只能依靠轮椅。
赵志洲跟着霍晋州快步走进电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发愣。
背牛顶海拔高,此刻早就已经白雪皑皑。
他担忧的看着霍晋州的腿,忍不住开口劝说:“霍总,现在背牛顶已经下雪了,您看您要不要换个温暖晴朗的天气再上山?”
“不用。”
霍晋州语气淡漠,冷静的吩咐:“多带点止痛药就行。”
他忍不下一刻。
必须马上,现在,就要知道玄机当年到底有没有骗他。
也必须要知道,那个叫姜禧的女人到底是长的像,还是……
与其于不断让自己猜想,不如亲自去问问。
赵志洲见劝不住他,只能默默多拿了些药,又再备了多一份毯子。
黑色的路虎在盘山公路上急速行驶,到背牛顶下停住。
霍晋州降下车窗,抬头望了一眼山顶。
山顶白雪漫漫,于记忆中的背牛顶没有任何差别。
仿佛无论人怎么变,四季如何更替,时光如何流逝,这山都始终屹立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变化。
赵志洲将之前准备好的暖贴贴在霍晋州的双膝上,几个人才一同下车。
刚出发,寒风吹过,刮在身上,像是刀子一样凛冽。
赵志洲冷的打了个哆嗦,默默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大衣。
霍晋州却恍若未觉,顶着刺骨的寒风上山。
到半山腰时,脚下的雪积的更厚了。
一脚踩进去,基本都没过脚踝,到小腿肚子。
霍晋州踩进去的每一脚,膝盖上都像是有锤子在锤。
痛意刺骨。
他一声不吭,继续默默往上爬。
突然,霍晋州脚下一滑,原本发软的膝盖一酸,‘嘭’一声跪进雪里!
“霍总!”
赵志洲惊呼,立即上前去扶霍晋州。
保镖跟在后面都被吓了一跳,刚忙上前。
霍晋州却挥了挥手:“没事。”
然后咬着牙从地上撑了起来。
赵志洲扶着他,脸上满是担忧:“霍总,我们休息会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霍晋州抬眸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脸上闪过急切:“不用,到观里再说。”
说完,又继续向前。
赵志洲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跟上去。
到背牛顶天清观时,已经晚上7点,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赵志洲和保镖也都点了手电筒。
山上娱乐设施少,天清观的大门紧闭着,显然是已经入了夜。
霍晋州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观门,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他蹚着大雪,跟郁妍眠求婚时。
那种紧张,期盼,急切。
赵志洲立即上前,抬手敲门。
“哪位?”
稚嫩的询问声从门内传来。
赵志洲没回答,又敲了敲门。
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面的弟子见是霍晋州一行人,立即抬手就要去关门。
霍晋州心一急,立即抬手去卡主门缝!
霎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圈红印,看着就疼。
赵志洲急的叫出了声:“霍总!快松手!”
霍晋州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哑声跟弟子说:“我不进去,但你要进去跟玄机说,我要见他。”
“今天不见到他,我不会下山。”
第22章
霍晋州卡着门,弟子使了使劲,还是关不上。
但他也没感觉到霍晋州在使劲推门,不像是非要进来的样子。
霍晋州又说了一遍:“你去和他说,我已经和姜禧见过面了,他就会来见我。”
弟子狐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不会进来?”
“观里有规矩,不接待任何白姓的客人。”
霍晋州眉头蹙了蹙,又很快松开:“我承诺我不会进去,快去叫玄机。”
弟子试探的松了手,走了两步后又回头。
确定霍晋州一行人确实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之后,他才快步跑往偏殿。
见弟子走远,霍晋州才松了口气。
赵志洲赶忙拿出药膏来给霍晋州擦手。
“霍总,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近一年,霍氏的收益每况愈下,也丢掉了很多项目。
虽然依旧是在北京举足轻重,但已经远远不上从前。
是以霍晋州常常加班到深夜,有时赵志洲第二天去办公室,都能看见霍晋州还在工作。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郁妍眠的事情。
“没事。”
霍晋州语气淡淡,像是根本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这点痛比起郁妍眠当年承受的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几人支了个帐篷,抵御山顶的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观门才再次传来脚步声。
霍晋州起身,闻声望去就和走来的玄机四目相对!
玄机一头白色长发和一身白色长袍,衬的他更加恍若谪仙。
只是此刻,他脸色阴沉:“之前我就说过,天清观不欢迎你,还请你现在就下山。”
霍晋州直直看着他:“你直到我来是为了什么?”
“姜禧到底……”
“与你何干?”
玄机漠然打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你不会觉得姜禧会是妍眠吧?”
“当年你怎么逼死妍眠的,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吗?”
他说的话,字字如刀剜进霍晋州的心。
霍晋州脸色发白,喉间满是苦涩:“以前的事情我不否认是我的错,只是如果她是妍眠,我想请她给我一个道歉赎罪的机会。”
“道歉赎罪?”
玄机只觉得讽刺,“你把人逼死了才开始道歉赎罪,要是你真像你说的这样,怎么不找个机会直接下去陪她!”
霍晋州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赵志洲刚忙上前去扶住他:“霍总,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霍晋州抬手,制止了赵志洲的话。
他看向玄机的双眸中满是一片猩红,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流转。
“我知道你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现在只要你告诉我,姜禧是不是妍眠,你说什么,我能去做。”
“如果你坚持要我赔命,我也……”
“霍总!”
赵志洲刚忙打断他,看向玄机:“玄天师,修行之人都讲究行善,您这样是不是有些损功德。”
玄机冷冷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分明无悲无喜,可却莫名让赵志洲打了个寒颤。
“霍晋州,你当年救了妍眠。”
“后来妍眠给你的孩子换了命,你们之间的情缘已经了断。”
“最后,姜禧是我师傅最小的关门弟子,她不是妍眠。”
第23章
‘不是妍眠’四个字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生生斩断了霍晋州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
但他又不甘心,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哑着声音说:“你炸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而且他们甚至连生活习惯都一样!”
“爱喝酸奶,不爱吃面包,爱吃草莓不爱吃苹果。”
说着,他像是已经说服了自己,“你在骗我。”
见他不信,玄机也不勉强。
只淡淡留下一句:“修行之人戒妄语。”
接着在霍晋州破碎的目光中转身进门。
关上门的那刻,玄机轻声叮嘱小弟子:“以后不要给姓白的开门,也不用管他们。”
“要是实在赖着不走,就打电话报警。”
黑袍弟子点头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