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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然总觉得，小时候的玩伴太过亲近，对有些亲密行为习以为常，路聿青他们反而察觉不出异样。
她旁观者看得清，从上次在酒吧里，要加靳岑焰微信开始，麦然就觉得这两个人气场有问题。
比如空气中视线交汇时，两个人的眼神总是会胶着那么几秒。
但这些不过是女人的第六感。
真正确认的还是在树下，靳岑焰替路唯蓁拍雪的时候。
头发的雪用手拍容易化，他用的袖子，后面又送了个吹风机给她。
靳岑焰还提到了路唯蓁的疫苗和感冒，这些连路唯蓁亲哥都不一定能注意到的东西。
男人对放在心上的女人总是特别，下意识的细节反应根本藏不住。
以路聿青的话来讲，靳岑焰是看他的面子才照顾他妹，要是别的人，靳岑焰理都不会搭理。
未免太过天真。
靳岑焰太护路唯蓁，虽然树下只有短短一瞬，没人在意。
以靳岑焰连私人微信都不会透露给无关人的性格，他不会这样关心一个朋友的妹妹。
麦然想了很多词，什么时候“喜欢”，“爱”，“有好感”，“有意思”。
这些都不准确，太过真情实意。
但如果两个人是真情实意，认识这么久，又何必拖到现在，完全可以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在一起，所以麦然用了“看上”这两个字。
是背着池冽路聿青偷情的刺激和禁忌？
这才符合麦然对男人的惯有印象。
你什么时候看上她的，这话问出来，靳岑焰的脚步果然止住。
麦然见他浑身气压很低，皱起眉：
“你别不承认，刚刚在放映室，是你和路唯蓁两个人。”
“我没有不承认。”靳岑焰打开冰箱，开了罐啤酒。
“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感觉。”麦然冷笑一声，“只要你想，你身边又不会缺女人。”
麦然又走近几步，希望能看清，靳岑焰的眼神里到底藏了些什么：“横刀夺爱，抢的还是你好朋友在追的女生，对你而言很有成就感？”
“别扯淡。”靳岑焰嗤笑出来。
他根本不在乎麦然怎么想，直接打断麦然接下来充满主观意味的猜测：
“我喜欢她，这理由够么？”
麦然突然住口，愣住。
靳岑焰几口灌下啤酒，将啤酒罐捏扁，扔进垃圾箱，冷冷地睨了麦然一眼，警告：
“麦然你是有分寸的人，别惹事。”
他转身回房。
麦然还怔在原地。
两年之前，她就开始追靳岑焰，一见钟情靳岑焰是在纽约某个上市科技公司的庆功宴上，她搭讪了好几次，这人眼里都没她，名字都记不住。
后来麦然结识了路聿青，靳岑焰才勉强知道她的名字。
这让麦然更有挑战欲望，她就是想追，想拿下。
麦然又向路聿青问了很多关于靳岑焰的事，其中有一件，她印象特别深：
靳岑焰，路聿青，池冽三人小学同在一所。
六年级的时候，三个人都没什么升学压力，总是逃课去黑网吧打游戏。
中间有段时间，网吧总有混混来闹事，网管就养了条凶恶无比的柴犬。
网管它拴在网吧门口，是为了震慑偶尔闹事的混混。
但恶犬咬人不分好坏。
有一回网管没看住，靳岑焰就被这条狗狠狠地咬了一口。
路聿青说：“如果是我和池冽被咬了，我们俩一定会直接上电棒什么的，再特么咬我们直接弄死他。但直接弄死它，网管肯定会记仇，就不可能再让我们去那家网吧上网。
所以靳岑焰不 ，他没有按我和池冽说的做，他像是不记仇，依然去这个网吧，每次去的时候，还会给柴犬带上一块肉。
柴犬依然冲他叫唤，但吃东西的时候就好很多，之后几乎每天，靳岑焰都带着不同的狗粮去喂狗，生肉，有鸡蛋，也有蔬菜水果。”
路聿青也好奇，靳岑焰为什么不讨厌这条狗，靳岑焰笑着反问：
“他害我挨了好几针，我怎么能不讨厌它呢？”
彼时他已经摸清楚这条恶犬的饮食喜好和各种习性。
柴犬也愿意让他近身，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还允许靳岑焰摸它的脑袋。
“能让我们上网的网吧本来就少，要是网管知道我们弄伤了他的狗，就没地方可去了。”
靳岑焰说这话的时候，看狗的眼神依然温柔地要滴出水，可路聿青还是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狗有些可怜。
果然临近寒假的时候，这条狗被靳岑焰完完全全驯服了。
他让它蹲下，它就蹲下，让它打滚，它就打滚，让它随行咬飞盘它也照做。
有天网管不在，狗听话地跟着靳岑焰出门。
不知道怎么它跟丢了靳岑焰，去了条无人小巷，最后被兽夹夹了腿，一瘸一拐回来的。
往后大半个月，柴犬都是同一个地方反复被捕兽夹夹到，反反复复地受伤，旧伤上添新伤，它疼得没力气咬人。
没人知道为什么京北这种高度城市化的市区为什么总是会有捕兽夹。
自那以后，靳岑焰再去那家网吧时，即便那条柴犬再怎么眼巴巴看着他流口水，他也再没喂过狗。
“你只是看着他做事随性，实际靳岑焰是我们中间，心计最深的。”路聿青总结。
学生时代，靳岑焰好像根本对女人不感兴趣。
后来去了斯坦福，没了父亲的支持，无论哪个女人搭上来，他更是一概不理，全情投入赚钱事业，从数学到数字引擎，金融投行，他玩的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疯狂地孤注一掷敛财。
“这样的人，魅力和腔调是刻在骨子里的。”路聿青也好奇，到底谁能拿下他。
麦然由起初的好奇心，到好胜心，转变为真的为靳岑焰这个人着迷。
在她心里的情愫已经萌芽生根到枝繁叶茂。
麦然在不同的场合出击过很多次，在靳岑焰那还是掀不起一点波澜。
女生的房间在二楼，麦然失神地回到自己房间。
-
第二天依旧下了点小雪，门外零星有些女生聊天的动静。
路唯蓁在靠近门的洗手间洗漱。
她起初没注意，从声音里辨别出，应该是麦然和昨天那个做美甲的超模。
超模也是他哥叫过来，不知道为什么。
路唯蓁昨天其实还有点好奇的，超模是第一次出现在他哥的聚会里。
超模：“哎，你昨天那个眼神，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的？”
麦然：“ 嗐，你发现了？昨天人多，我没好意思问出口。”
麦然压低了一点声音，问：“你都去靳岑焰家里了，你俩为什么没成？”
超模语气有点敷衍：“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呗。”
两个人先是无声地笑，过了一会儿又笑出了声。
麦然解释：“说清楚点，是哪儿没感觉？你这样说我都有点扫兴了，本来还觉得睡一觉也不亏的。”
超模笑岔气，解释：“是没感觉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不来电，当好朋友，玩玩而已。”
“哦~”麦然拖了点调子，“我明白了。”
超模又顿了顿：“其实准确地来说也不算什么，就是他心血来潮，带我去买了点大牌和包，给了不少好处，见了他两次父母，我感觉我也就是一个过客。”
超模：“大家都是女人，我好心提醒你，这种富家少爷，婚姻都是内部消化，咱们这种阶级够不上的，能当个好朋友就行。”
路唯蓁吐了漱口水，记起来昨天自己在知乎上问的那个问题。
她躺在床上，发现问题下面已经有了很多回答：
【没有确定关系就做了，后面一定不会成为情侣的，不管他有多让你动心，姐妹，相信我！你和我的情况一毛一样的。
如果真想有一段正常的情侣关系，请你们赶紧分开，他就是想找个免费炮友而已。
我也好想和他谈恋爱，我超级喜欢他，现在分开一个星期了，我好难受，但是我要忍住！
及时止损！！】
【答主说他是你哥的朋友，你哥知道吗？】
路唯蓁回复他：【千万不能让我哥知道！我哥是妹控，要是坦白，我哥一定会揍他的！】
有人在下面接着评论：
【先有性后有爱注定不会在一起，你付出你的身体，他只是为了解决他的性需求。】
【其实也不一定，答主不是说了，那男生都带她见过家长了，意义应该是不一样的吧，不过也不准确，有些手段高的，经常带女孩子见家长，父母也都习以为常了。】
路唯蓁看着最后一条评论，更加难受了：
【谢谢大家的回答和建议，我发现他好像不止带了我一个人回家。
可能我还是想的太天真了吧，他真的蛮像这方面的老手的。
已经决定分开啦，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成朋友关系。
我其实还是有点难受的，没和其他男生谈过恋爱，也没发生过关系，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的局面。
嗐，早知道就不约啦。】
做完决定后，路唯蓁心情有些不好，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总是酸酸的，好像缺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