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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珍视之物？”玉卿卿微微挑眉，“那又如何？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重要，若是他温少虞因此怪罪，我自会与他理论。”

这时，温少虞缓缓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节奏，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何事喧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明明一听就不是太监能发出的声音，却偏偏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份，玉卿卿忍不住好奇，这温少虞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丫鬟见状，急忙跪下，“督主，这丫头打碎了您最爱的花瓶，还强词夺理，奴婢正与三小姐理论呢。”

温少虞拧眉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玉卿卿知道，他生气了。

“是我的丫鬟不小心打碎的，我会赔……咻——”

玉卿卿话音未落，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突然闪过，下一刻，那丫鬟便倒地不起，前后不过一息时间。

她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温少虞淡定地接过身旁丫鬟递来的帕子，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淡淡道：“处理一下。”

他平静得仿佛刚刚杀死的只是一只蚊子，而非人命。

此前玉卿卿听了许多关于温少虞嗜杀成性的传言，但从未亲眼看过，反倒是因为她与温少虞之间那层不可言说的关系，让她在他面前有些肆无忌惮。

若不是她对他有用，玉卿卿估计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豆芽已经被吓傻了，她年岁比玉卿卿大些，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害怕也无可厚非。

“督主，你是在杀鸡儆猴吗？”玉卿卿忍不住发问。

温少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漠道：“连个花瓶都端不稳，留着也无用，倒不如杀了送她去往生极乐，三小姐你说呢？”

玉卿卿深吸一口气道：“督主又不是阎王爷，怎能随意决定他人生死？”

丫鬟的尸体被拖走，地板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场梦。

温少虞没了耐心，说话一如既往地不给人留面子，“如若三小姐过来只是为了与本督讨论这些无聊的议题，那么三小姐可以回去了。”

玉卿卿强压着心中不悦，“督主莫不是忘了，是你请我来。”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至于动辄杀人泄愤，那丫鬟不过是打碎了一个花瓶，却因此丢了性命，这不公平。

“小七，送三小姐回去。”温少虞冷冷说完，消失在长廊尽头。

玉卿卿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31章 起疑

从提督府出来后，玉卿卿脚下生风，走得特别快，小七跟在她身后解释：“三小姐，督主他就是气糊涂了，其实他很听你的话，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动手杀人了。”

在小七看来，玉卿卿是因为温少虞突然动手杀人，怕影响到他身上的血咒才生气的，而非草菅人命。

玉卿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你是习惯了他草菅人命吗？”

“草菅人命？”小七一头雾水，“就是个丫鬟而已，应该不算吧……”

玉卿卿闻言，越发生气，“蚂蚁亦有自己的生命，活生生的人怎么就不算？”

小七见她生气，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督主杀人向来有自己的理由，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姑娘你误会督主了。”

“不过是打碎了一个花瓶就丢了一条命，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可笑。”玉卿卿冷冷说完，随手给小七贴了张定身符，转头对豆芽说，“芽儿，我们走。”

豆芽哼了一声，扶着玉卿卿离开。

回钦天监的路上，玉卿卿一直冷着脸，豆芽也不敢跟她搭话，只是时不时偷看她一眼，表情满是担忧。

“卿卿，你去哪儿了？”刚进入钦天监，玉卿卿就看到林昌满脸焦急地走过来，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叹了口气道，“丞相来了，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我出去调查刺客的事情了。”玉卿卿如实道。

林昌表情紧张道：“此事已经移交给东厂负责，不日便能查出真相，你暂且别管了，先跟我去见丞相大人吧。”

玉卿卿眉头微皱，“为何要移交给东厂？这刺客之事本来不是刑部在查吗？况且东厂的人手段狠辣，不知又要牵连多少无辜之人。”

林昌无奈地摇头，“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也只能遵从。丞相大人此次前来，恐怕也是为了此事，你快些去吧，莫要让丞相久等。”

玉卿卿心中虽有不满，但也知道违抗圣意的后果，只好跟着林昌快步走向会客厅。

大老远她就看见玉荀端坐在高位上，表情凝重。

玉卿卿上前喊了一声，“父亲。”

玉荀面色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来钦天监不过短短数日，就敢摆脸让我在这儿等你几个时辰，你真是好大的孝心，好大的脸。”

玉卿卿闻言，知晓对方来者不善，便道：“女儿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也不知道父亲会突然来钦天监。”

玉荀面色越发难看，“你还敢顶嘴？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玉卿卿淡淡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在阐述事实。”

玉荀气的直抽气，林昌连忙开口打圆场，“丞相大人，三小姐今日是去调查刺客的事情了，不是故意不来见您。”

“刺客？”玉荀冷笑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你在自导自演。”

豆芽听不下去想开口反驳，却被玉卿卿拦下。

玉卿卿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怒火，玉荀冷冷看着她，语气带着质问：“你去东厂作甚？”

他似乎低估了这个女儿，没想到她居然能三番四次完好无损地从东厂出来，难不成真如传言中那般，她与温少虞那个阉人苟且？

玉卿卿抬眸，目光坦荡地与玉荀对视，“父亲，女儿去东厂是为了查刺客之事，东厂耳目众多，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女儿一心只为朝廷，并无其他杂念。”

这老头居然派人跟踪她，看来以后行事得小心些了。

玉荀眉头紧皱，“哼，查刺客？你以为我会信？那温少虞是何等人物，你与他频繁接触，就不怕坏了自己名声？”

“女儿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旁人闲言碎语，若能借此揪出刺客，保朝廷安稳，名声又算得了什么。”玉卿卿的声音沉稳有力。

“你倒是大义凛然！可你别忘了，你是丞相之女，一举一动都关乎丞相府的声誉，那温少虞心狠手辣，与他走得近，只会给丞相府带来灾祸。”玉荀怒目圆睁。

“父亲，女儿只知道刺客一日不除，朝廷便一日不得安宁，若因畏惧东厂而放弃追查，才是真正的大祸，至于女儿与督主，只是因案件有所交集，并无父亲所想之事。”玉卿卿据理力争。

玉荀冷笑，“你以为你能瞒过我？温少虞对你的态度明显不同，从未有人能活着从提督府出来，而你却能屡屡破戒，你若再与他纠缠，我便将你锁在府中，再不许你踏出半步。”

玉卿卿心中一紧，但脸上依然坚定，“父亲，您若这样做，便是阻碍朝廷查案，女儿恳请父亲以大局为重，不要因无端猜测而误了正事。”

玉荀气得拂袖，“好，你如此执迷不悟，日后若有差池，休怪我不顾父女之情，林昌，看好她，别让她再胡来。”

说罢，玉荀转身离开。

林昌看着玉卿卿，面露同情，“三小姐，丞相大人也是担心你，这东厂之事太过复杂，你还是小心为妙。”

玉卿卿微微点头，“多谢师父关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豆芽在一旁轻声说：“小姐，丞相大人这次真的很生气，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玉卿卿沉思片刻，“继续查案，不能因为父亲的阻拦就停下，我们要尽快找到刺客线索，在东厂之前查明真相。”

林昌看着玉卿卿，只觉这位三小姐与传言中大不相同。

林昌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满脸担忧：“卿卿，这刺客一事东厂那边估计很快就能查明，你确实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近日事务繁杂，我忘了问你，夜间可还有做噩梦？可还有恶鬼缠着你？”

玉卿卿愣了一下，眸底划过一丝懊恼。

把这事儿给忘了，她现在这样，不是坐实了自己之前是装疯吗？这林昌唯玉荀马首是瞻，若是被玉荀知道此事，免不得引起一堆麻烦。

玉卿卿脑子飞速运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师父，噩梦倒是少了许多，想来是钦天监的正气驱散了那些阴邪。恶鬼……也未曾再出现过。”

林昌微微皱眉，似在思考她话中的真假，“如此便好，若有异常，定要告知为师。这世间邪祟之事复杂，不可掉以轻心。”

“多谢师父挂怀，卿卿明白。”玉卿卿恭敬的回应，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摆脱林昌的监视。

思来想去，也唯有暂时放弃探查刺客之事，免得暴露太多。

至于温少虞那边，她暂时不打算管了，反正她现在也不愁自己寿命突然告终，与其在那个死太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做点其他事积攒功德，增加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