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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抬眸，看见宋绵阴沉的脸色，很快垂下头，咬着唇不说话。

顾北舟又问：“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

忽然，顾舒华突然冲了出去，抱着许愿的裙摆。

和卢卡斯用餐回来的许愿一愣。

卢卡斯看到顾北舟，眉间皱起，去掰顾舒华的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别缠着她，去找你爸爸。”

可顾舒华依旧紧紧攥着许愿的裙角，就怎么都不肯松开。

宋绵尖声叫道：“我就说了是许愿！不然舒华怎么怎么会抱着她不放手！”

顾北舟的脸色越来越冷：“许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许愿解开外套披在顾舒华身上，柔声问道：“冷不冷？”

刚刚怎么都不肯答话的顾舒华终于有了反应，怔怔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着女孩被冻得通红的脸，许愿心底一软，抱了抱顾舒华。

而顾舒华，竟没有丝毫抵抗，放开手任由许愿抱起。

看到这一幕，宋绵几乎将牙咬碎。

平常她要抱顾舒华，她怎么都不愿意，还是她打了好几次才让她抱。

许愿拍了拍顾舒华的背，终于开口：“要是我真的拐走了她，还用绳子绑她，她怎么可能还是这个反应？”

警察恍然大悟，喊道：“她不是在指认绑匪，而是在害怕。”

第二十一章

宋绵的脸色变了又变，上前去拉顾舒华：“舒华乖，别缠着阿姨，来妈妈这里。”

顾舒华依旧紧紧抱着许愿不肯撒手，见宋绵来拉她，小脸一白，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在眼眶打转。

警察皱起眉头，怀疑地看向宋绵：“你真的是她的妈妈？”

按理来说，小孩最亲近的人就是母亲，刚从绑匪手里回来，肯定会扑在母亲怀里哭泣。

可顾舒华对宋绵的反应，怎么看怎么可疑。

宋绵一口牙几乎咬碎，笑容僵硬：“当然，顾舒华，快松开阿姨！”

她陡然提高的音量把顾舒华吓了一跳，泪水霎时就掉了下来。

警察了然，上前抓住宋绵：“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我是舒华的妈妈，你们凭什么抓我？要抓也是抓许愿那个贱女人！”

宋绵嘶声喊道，伸手去抓顾北舟的手臂：“北舟，你告诉他们，我真的是孩子的妈妈……”

顾北舟冷冷抽出手，寒刃似的眸子睨着宋绵：“别碰我。”

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两行泪水滑过宋绵扭曲狰狞的脸，她死死拽着顾北舟的领子：“顾北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没错，是我策划绑架的舒华，我以为涨潮能彻底弄死她，这样就能用愧疚把你绑在我身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虎毒还不食子，宋绵居然下得去手害自己的孩子！

许愿紧了紧抱着顾舒华的手，情绪翻涌。

似是感受到许愿的视线，宋绵松开手，一点点转头，看着许愿，放声大笑起来。

“那个赔钱货现在缠着你不放有什么用？你那么想要孩子，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生不出来。”

“没有孩子，你的婚姻注定破败，就像你和顾北舟一样！”

许愿的脸霎时变了，紧了紧抱着顾舒华的手。

顾北舟的火霎时被点燃。

“啪”的一声，宋绵脸上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宋绵，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宋绵捂着脸，僵硬望着顾北舟，胸口剧烈起伏。

“顾北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你难道是个合格的爸爸吗？要不是你根本不在意舒华，我怎么会去绑架她！”

说到最后，宋绵的嗓子都破了音，指着顾北舟和许愿。

“这都是因为你们！是你们逼我这么做！你们才是杀人犯！”

警察再也看不下去，拽着宋绵出去。

瓢泼大雨下，宋绵已然失了神志。

闪电落下，照亮宋绵扭曲上扬的唇角。

“顾北舟，你活该得不到许愿，活该没有一个正常的孩子，这都是报应！”

雷鸣响彻天际，重重落在顾北舟的心脏上。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像是泡在冷水里一般，冰冷刺骨。

直到冷风吹进来，顾北舟才回过神，抬眸看去。

许愿抱着顾舒华耐心哄着，而顾舒华紧紧抱着许愿，泪水终于停下，眨着眼睛，很快在她的怀里睡着。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和许愿的以后，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可陪在许愿身侧的位置，却不是他，而是卢卡斯。

第二十二章

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许愿心情复杂。

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摊上了宋绵那样的母亲？

这样乖巧的孩子，怎么摊上了宋绵那样的母亲？

她小心翼翼抱着顾舒华上前，轻声道：“你带她回房吧，我们要回去了。”

听到“我们”两个字，将他和卢卡斯划开，顾北舟的心倏然一抽。

他深深看了眼许愿，伸手去接顾舒华。pm

不熟练的姿势很快将顾舒华弄醒，她死死拽着许愿，泪水再次溢满眼眶。

顾北舟皱了皱眉，轻声哄她：“舒华乖，爸爸带你回房间。”

可顾舒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满是泪水的眸子望着许愿，哽咽道：“不要，不要……”

可顾舒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满是泪水的眸子望着许愿，哽咽道：“不要，不要……”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可顾舒华这样死死压抑着哭泣，却怎么都压不住破碎的话语却更让人心疼。

要是肚子中的孩子没有死，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想到这，许愿顿了顿：“让舒华在我们那睡一晚吧。”

“不行。”

卢卡斯飞快拒绝了这个提议，几乎是粗暴地掰开顾舒华的手，毫不留情地塞进顾北舟手中，拉着许愿离开。

许愿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和卢卡斯一起离开。

关上门，许愿终于问出口：“你讨厌顾舒华吗？”

卢卡斯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意。

“你喜欢她？她是你前夫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更何况她的母亲还要陷害你。”

许愿说：“顾北舟和宋绵确实和我有些不愉快的过去，可孩子是无辜的。”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被虐待都会心疼。”

可卢卡斯根本听不进去。

之前也有许多人追求许愿，可他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就连许愿也感叹：“你也太放心我了吧，要是我真对他们动心了呢？”

那时候卢卡斯勾了勾唇，自信且耀眼：“不会，他们比不上我。”

可现在，那份自信却被动摇了。

刚刚在大堂里三人争吵，卢卡斯怎么都插不上话。

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那一刻，他切实感受到，许愿和顾北舟之间，有他无法插足的过去。

“那是顾北舟的家事，我们为什么要管？”

“要是那个孩子一直黏着你，你是不是还要为了她留在中国？”

妒火越烧越旺，理智还未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

“许愿，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心疼那个孩子，还是用孩子做借口，想和顾北舟重修旧好？”

话一说出口，卢卡斯就后悔了。

许愿眸子里的光迅速暗下去，从喉咙挤出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卢卡斯喉结滚了滚，想要说点什么，门铃却响了。

顾北舟牵着顾舒华站在门外，有些疲惫：“抱歉，舒华哭了半夜怎么都不肯睡觉。”

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滚。

来找许愿的可以是任何人，他都不会如此嫉妒。

唯独不能是顾北舟。

许愿背对着他，三个人的模样好像把他隔离在外，将时间拉回到五年前。

看着顾舒华满脸泪水的脸，许愿心尖一颤，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终是狠心拒绝。

“抱歉……”

话没说完，顾舒华用尽全身的力气，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是不是……舒华不乖，所以，所以大家都不要我？”

“我，很乖，妈妈打我，我……我也听话，没有出声。”

第二十三章

空气凝结了一瞬。

顾北舟的怔愣在原地，眸子沉下来：“你说什么？宋绵经常打你？”

可顾舒华只是看着许愿，再没出声。

卢卡斯揉了揉额角，语气疲惫：“维娜，你和顾北舟送这小孩去派出所做笔录吧。”

许愿想不通，为什么两人刚刚两人还因此吵架，此时卢卡斯却因此让步。

她转身看着卢卡斯，翡翠般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灰般，再也不如原先璀璨。

许愿心中一抽，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

“卢卡斯，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卢卡斯揉了揉许愿的头发，恢复成以往的表情。

“这小孩只有在你面前才说这么多话，自闭症不喜欢人多，我去了只会添麻烦。”

“刚刚我说话重了点，别放在心上。”

许愿直直地看着卢卡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见他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爱意，好像已经把刚刚的争吵放下，许愿终于舒了口气，和顾北舟还有顾舒华一起离开。

夜色渐浓，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顾舒华总归是个小孩，窝在许愿的怀里，很快睡去。

难得两人相处，雨夜滋生的情绪疯长，蔓延缠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