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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护士出去，离若烟脸上的红才渐渐褪下来：“你怎么也和别人开我玩笑？”
莫如归目光灼灼：“我没开玩笑。”
“烟烟，我没有父母，国内也没有几个朋友，却还坚持每年都要回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离若烟眸色一怔：“为了我？”
“可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相识20年，她一直把莫如归当成哥哥，当成朋友。
却从未想过，莫如归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莫如归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逼迫你做选择，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下次想找男朋友的时候，优先考虑我好吗？”
熟悉的旷野香水钻入鼻腔。
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却因莫如归这番话变得有些陌生和撩人。
抬眸去看，离若烟却觉面前的男人，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上次摄影很凶险吗？”
莫如归有些莫名：“还好，怎么这么问？”
“虽然你还是你，可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离若烟思索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你好像经历过战争一样，很疲惫，在怕什么东西。”
莫如归怔愣在原地，指尖的温度迅速褪去。
他确实很疲惫，也很怕。
怕离若烟再次在他面前死去。
一开始，他亲手杀死离若烟的时候，在卫生间吐了半天，一周都没合眼。
当系统告诉他，离若烟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恐惧。
要他亲手再杀一遍离若烟？！
那还不如杀了他。
哪怕是回到原世界，抱住了离若烟，亲身感受到她跳动的心跳和体温，他还是怕这是一场梦。
等再次睁眼，就又回到书中的世界。
可他要怎么说呢？
离若烟已经忘记了这一切，难道他要再次撕开她的伤口？
良久，莫如归才逼着自己开口：“没有的事。”
接下来几天，莫如归都守在离若烟身边寸步不离。
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她想要喝水还是吃水果。
离若烟有些不好意思，几次拒绝，莫如归却说：“你是因为去接我才出车祸的，就让我补偿你吧。”
离若烟太阳穴忽然刺痛，脸色泛白。
好像有一个人承诺过要补偿她，可那个人是谁，是因为什么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莫如归心中一紧，忙去扶她：“脸色怎么这么白？”
眼前阵阵模糊，疼得离若烟冷汗涔涔。
奇怪，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这个场景熟悉，有过另一个人关心她？
莫如归再也没等下去，径直叫了医生。
几项检查下来，医生拧着眉头道：“可能是创伤性记忆丧失。”
“在面对极度的心理创伤时，人的大脑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两人皆是一怔。
莫如归心尖一颤，拳头不自觉握紧。
就不该让季如风那么轻易地死了，他应该一生都给离若烟赎罪！
良久，离若烟率先开口：“既然是那么痛苦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出了就诊室，莫如归才问她：“如果你忘记的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是关于我的，你还想听吗？”
离若烟转过身看他，一字一句：“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不，他伤害了她100次。
莫如归心间酸胀，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离若烟把东西放上莫如归的后备箱，忽觉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
转身一看，和身后的季如风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