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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人死也不能复生。
他想，他此生都将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但就像在山中挑水时的那般，他走过她的路，却无法设身处地地感同身受。
叶青钰的目光飘向远处，却见黑夜里一束微光升起又极快地消失。
他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没有在意，但不过片刻便有侍卫慌张来报。
“殿下不好了，魔剑……消失了！”
叶青钰赶到铸剑洞时，连炉火都熄灭了，只剩青烟袅袅。
魔剑消失，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身形摇晃，扶着石壁一步步离开。
难道大夏真的要亡了吗？
魔剑消失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皇城都陷入了恐慌。
敌军的战鼓隆隆，让每个人的心态都土崩瓦解。
宫人们四散躲藏，皇宫上下一片混乱，甚至爆发内乱，抢夺财物。
不过一日，偌大的皇城仿佛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劫掠，杀人放火，血流满地。
为了震慑暴动的士兵宫人，叶青钰不得已就地处置了几个为首的。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脸上是藏不住的倦意，只有一双眼睛睁得发狠。
“你们生在大夏长在大夏，如今大夏有难，你们怎能不战而降？怎能自相残杀？”
士兵跪在阶下，腰背挺得笔直，不屑地啐了一口。
“没了魔剑，大夏覆灭已是定局，我们不走难道要留在这等死吗？”
“即使没死也是要被抓去做俘虏的，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叶青钰拔出佩剑，高高举起。
“没有魔剑，本太子一样可以歼灭敌军！不会让大夏覆灭，更不会让你们丢了性命！”
叶青钰立在大殿前，寒风卷击着他被勾乱的发丝和带血的长袍。
此刻，他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孤独与寂寞。
叶青钰微微侧首，昏黄的夕阳无遮蔽地落在身上。
他身边再没了那道倩影。
若她还在，她的手会温柔地拂过他的脸庞，替他整理好玉冠发带。她会坚定地凝视他的眼眸，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残阳完全消失，昔日的回忆消散，唯有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
叶青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取胜，但他视死如归，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如果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漆黑的夜色里，一抹亮光划过，随即大殿屋檐上多了一道身影。
她手中的长剑忽明忽暗，发出清亮的声音来。
“你当真要去做这个救世主吗？”
女子裹着融入夜色的黑色长袍，只有一张脸浸在月色中。
涅槃归来，她重塑的不仅仅是肉身还有愈加坚韧的气魄。
“当然要救，但我救的是百姓的天下而不是他叶氏皇族的天下。”
“那些百姓可曾记得你的恩泽？你难道忘了，他们曾辱你骂你又将你推下高台了吗？”
颜青梧的视线飘向远处。
“不能忘，但恶有恶的源头。他们只是受人蛊惑不知真相罢了。还记得死在我面前的那个孩子吗？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心，形如木偶，却依旧替我解了绳子。”
“天问，人性本善，你从前不也是一把保家卫国的利刃吗？”
天问剑的声音低沉下来。
“你错了，我只为能驾驭我的主人而战，无谓善恶。”
纵使它曾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的兵刃，但随着英雄逝去，它这把沾了血的铁器即使有再多的功绩也会被视为不详、充满戾气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