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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沈斯年看不到，司知予特意把留给他的那份放在了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家里的东西早在之前就收拾好，打包寄出去了很多。
这会儿收完，也只剩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她给工作人员那边打了个电话确定好落地时间。
刚要出门，就收到了方纯的视频聊天申请。
她没有犹豫点了接听，顺带，打开了手机录屏。
屏幕上，跟她分别不久的男人这会儿正风尘仆仆站在一束光源下。
他头发凌乱，满头大汗，抻着膝盖气都没喘匀，眼睛却始终朝着镜头的方向。
方纯在镜头后哭着质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吗？”
这声音落在风里，散的很快。
沈斯年的眼睛却红了。
方纯像是坐在高处，沈斯年不答，她就往外挪一步。
“我今天是死是活，全在你。”
“沈斯年，我再问你一遍，你爱我吗？”
“重要吗？”
顶楼的风凛冽，沈斯年走进黑暗，半张脸都沉下来。
方纯却固执点头：“重要！”
是啊，很重要。
司知予难得认同方纯的观点。
没有人会想待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
那样，心会很痛，身体会很累，没有人能一直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方纯情绪再怎么崩溃，对着沈斯年的手机都没挪过半分。
司知予清晰的看到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垂在身侧的手反复松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沉吐出口气，像是妥协。
“就因为你一句想见我，我放弃公司几千万的合同漂洋过海回来，公司没去老婆没见，最先见了你。你一句做梦都想嫁给我，我第二天就背着我老婆给你准备了一场小型婚礼满足你的心愿，三十分钟前，就因为你这场可笑的测试，我把我老婆一个人扔在摩天轮下。你现在居然来问我爱不爱你。”
“方纯，你是真没良心。”
他自嘲发笑。
司知予也跟着笑，笑的眼眶通红。
原来，他在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时候，背着她为方纯做过这么多事情。
手机后的方纯却慌了：“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测试……”
“因为朝夕相处，更因为……”
在乎。
那两个字沈斯年没说。
司知予却电话那头心如明镜。
因为在乎，所以了解。
“可你还是来了。”
方纯大抵是真的感动了。
沈斯年语气也软下来，心甘情愿哄着她。
“嗯，来了。所以，还要继续测试我吗？还是说……”
“不测了。”
他话都没说完，方纯已经冲到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玩这种测试了，你跑过来见我肯定累坏了，我知道错了，晚上我给你捶捶，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了。”
手机落下，正对着二人。
沈斯年眼睛还红着，霸道的吻落下，他单手解开方纯的衣领，笑得恶劣。
“我累不累，待会儿你自己体会。”
“讨厌！”
方纯娇羞着要躲，沈斯年的吻跟着落在了更深的地方。
拉扯间，手机落地，画面消失，听筒里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司知予听到方纯喘息着要沈斯年轻点。
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今晚，要赶着回去吗？姐姐没等到你，会不会跟你闹脾气？”
回应她的，是沈斯年轻喘过后，笃定的轻笑。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你姐比你懂事多了，她只会乖乖在家等我，在我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她很爱我，不会和我闹脾气。”
“那我呢？”
“你？你比她娇，也比她，更让我来劲儿。”
“啊！轻点！”
……
视频到此结束。
司知予在沙发上坐了好久。
直到太阳初升，她才动了动麻木的手，面无表情把刚刚的录屏连带着之前收集到的沈斯年所有的出轨证据以及在医院拷贝的监控转发给她雇佣的程序员——
【结婚纪念日那天，沈斯年安排了记者，等人到齐，你直接把所有视频投屏。】
信息才发出去，她跟着就收到了沈斯年的信息——
【老婆，圣诞快乐，祝老婆今年也开心幸福。至于我的圣诞礼物和祝福，等我回来，我要亲自来讨。】
礼物？祝福？
司知予笑了。
那就在今年圣诞，祝他离婚快乐。
祝他再难得真心。
祝他和她，此生都不复相见。
踏着圣诞的那抹朝阳出门。
司知予扔了旧手机卡，赶到机场，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奔赴未来的那趟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