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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盯着她出了神，她也不想深究太多，关于现在的姜路遥对她是何情愫，她并不想知道，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些。

　　所以她故意这般询问，也给了姜路遥一个台阶下，不想姜路遥竟像是突然犯病了一般，并不愿顺着她好意给的台阶往下走，反而是问出了他本不该问的问题。

　　沈雁听见姜路遥问她：“殿下方才在透过我看谁？想必不是李重云吧？”一来他姜路遥同李重云长得并无相似之处，二来若是殿下想要见李重云，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直接召他来便是，何须如此！

　　所以姜路遥心里万分肯定，沈雁不是在看李重云，也不是在看他，她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姜世子，你僭越了！”沈雁不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也实在有些难以回答，所以她只加重了语气，诉说着姜路遥的不该，“无论是谁，那都同姜世子没有任何关系！”

　　想了想，沈雁强调，“姜世子，你安国侯府向来不参与任何纷争，这一点不该由本宫来提醒姜世子，所以姜世子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之前就更该慎重慎言！”

　　沈雁一遍遍提醒着姜路遥他该做的选择，他该走的，更正确的路！他并不在她所选择的那条路上，所以最好公私分明，否则最后最难受的人想来也不会是她沈雁！只会是姜路遥自己！

　　“若臣执意要问呢？”姜路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许是同了明大师谈过话，知道他的那些梦或许不仅仅只是梦而已，是他求而不得的执念。

　　大师虽未言明，但字里行间，姜路遥听出来了大师的意思是梦中的一切或许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正因皆是遗憾，故而有梦提醒，梦中的那个他不希望自己做出同他一样的选择，走跟他同样的路。

　　梦中的他选择的那条路上没有沈雁，且沈雁最终会死在他的剑下，这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可若那梦皆是真的，而沈雁或许也有这样的梦，那么沈雁心里的那个人无疑是梦中的他！

　　那个不选择沈雁的人，却成为了沈雁最爱的人，姜路遥觉得无法理解，他也无法接受，所以他执意要问，哪怕他知道沈雁马上就要生气了。

　　“姜世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沈雁拂袖离去，到底是没有回答姜路遥的问题。

　　沈雁心绪有些不稳，面对姜路遥的苦苦相逼，她总觉得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姜路遥或许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才会如此，他心里应当是有了答案，只是需要她亲口确认而已，越是如此，沈雁越应该三缄其口，否则的话，或许会影响到姜路遥的判断，她不愿害了他！

　　第二日天将明未明之时，沈雁便准备出发了，姜路遥倒是比她更早，已经坐在马上等着了，沈雁对他点了点头，正欲翻身上马，不想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阻止了她。

　　“殿下，请等一等！殿下！”

　　沈雁动作一顿，是和安姑姑的声音，如此着急来寻她，怕是有大事发生，沈雁当即朝着和安走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跟在和安身后的任歆。

　　或许和安姑姑是想让她带着任歆一起去，免得出什么意外，但即便如此，和安姑姑也无需这般着急，沈雁见她的脸上皆是焦急之色！

　　“殿下，和安突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或许同此次的贵女失踪有关。”沈雁一停下脚步便听见和安急急地开了口。

　　沈雁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刻追问，“姑姑知道些什么，还请都告知雁儿。”

　　和安立刻点了点头，在开口之前先看了任歆一眼，“殿下应该听闻过同天女帝有一女在世，但失去踪迹许久，此女唤作沈安然，自小身子弱。

　　任歆之父，当时任太医院院首的任太医断言其活不过十二岁，当年女帝离世后，我们一行人带着她四处躲藏，在她快要满十二岁的那段时日，几乎就只有一口气吊着，当时暗卫队的行踪差点暴露。

　　带着注定要死的沈安然并非良策，所以当时为了自保，为了保留女帝的最后一支力量，我当时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必再管沈安然！

　　但有一个人不同意，他违背我的命令，暗中救下了那孩子，用的是从外域传过来的邪术，此法诡异，有违人道，所以我将他赶了出去，至此后再无他的下落。”

　　说到这里，和安顿了顿，“想来如今沈安然还没有死，而那男子便是为了她才造的这些杀孽！”说着说着，和安又看了任歆tຊ一眼。

　　沈雁只觉心间有异，还没来得及将疑惑吐露，一旁沉默许久的任歆突然开了口：“殿下，那男子唤作任珏，是我亲兄长，为了沈安然，他抛下了暗卫队，抛下了我！”任歆的语气中分明有埋怨。

　　“我同他血脉相连，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抛下我这个妹妹，当真是可恨！也不知道那沈安然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些事，前世的沈雁倒是不知道的，但沈安然的存在，她知晓，沈安然便是那从出生起便与她沈雁换了身份的女子，若没有这一出，沈雁这个名字便该是她的，平宁公主，乃至前世的平宁长公主也该是她！

　　但说起来，也是她父母元安帝后谋朝篡位，抢了本该属于她家的帝位，这其中恩恩怨怨，曲折众多，真要论谁欠了谁，怕是无论如何也分不清楚！

第24章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沈雁从不否认沈安然的确是可怜，可她沈雁在元安帝后身边未必就比她过得更好，自古皇家勾心斗角，极难有真心！

　　作为一枚棋子，他们当真是对她物尽其用，而她那弟弟，靠着她为他做出的种种牺牲与努力，最后终于登基为帝，可他之后却是过河拆桥，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沈雁都觉得自己可怜！

　　沈雁还记得一件事，前世在她死前，沈安然都还活着，虽身体虚弱，看着便是一副病重的模样，随时都有可能活不下去，可她却是活得比沈雁还要长久。

　　如今听和安姑姑这般一说，沈雁才知道原来沈安然她本来活不过十二岁，可据沈雁所知，她后来活到了二十五岁也没有要死的迹象，想必定是同和安姑姑此刻口中的邪术有关！

　　念及此，沈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何等邪术竟能够逆天改命，让将死之人继续活着，岂非比任歆妙手回春的医术还要厉害！可既是邪术，那便非正道，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歆儿。”和安突然唤了任歆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沈雁和任歆都看向了她，“有件事姑姑一直没有告诉你，如今当着殿下的面，姑姑不想再隐瞒你了。”任歆愣愣地盯着和安，等待着和安接下来的话，她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歆儿，任珏之所以抛下你，并非是因为他有多爱慕沈安然，这些年来你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和安的声音很轻，“是因为女帝，任珏痴恋女帝，而沈安然是女帝唯一的血脉，所以任珏才会不择手段也要保住她！”

　　这件事和安一直不想多提，毕竟也并非什么光彩的事情，女帝大了任珏十岁有余，待任珏也只当他是小辈，女帝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误入歧途，说得稍微夸张一点，她分明都可以当他的母亲了，他却……

　　所以女帝对此十分苦恼，不知该怎样对待任珏的心意，女帝说她此生坐拥江山，自然可以找比她小十岁，乃至二十岁的孩子，可不能是任珏，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可不愿为老不尊！

　　“女帝陛下？！”任歆喃喃自语，“哥哥他竟对陛下存了这般的心思？！怎么会这样的？！”这件事带给任歆的打击极大，沈雁眼见着任歆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姑姑，哥哥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当初女帝陛下保住了我和哥哥的性命，陛下对我兄妹有再生之德，哥哥应该只是太感激女帝陛下了，他定是弄错了什么！”任歆又急急说了一番话，分明极不愿意相信这样荒唐的事情，和安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任歆，她也不知此情此景下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姑姑是说李殊和姜婷她们的失踪应该是任珏所为，而他的目的是想要为沈安然续命？”沈雁直接点出最关键的部分，“任珏是因为沈安然是女帝唯一的血脉才会如此，若沈安然不是呢？！”

　　沈雁的话一出，和安和任歆都惊住了，疑心是沈雁知晓了什么，和安紧张发问：“殿下何出此言？”

　　沈雁自然并非要在此时此刻自报身份，她只是在想快速解决问题的法子而已，“姑姑，如果，我是说如果，倘若沈安然的身份是假的，任珏便没必要为她费如此的苦心，也就不会对阿殊她们怎么样了吧？”沈雁盯着和安，一字一句问道。

　　和安顺着沈雁的话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任珏之所以几近疯魔，皆是想要保住女帝的最后一丝血脉，那也是他的最后念想！

　　而任珏之所以对沈安然疼爱有加，百依百顺，也皆是因为他认为沈安然是女帝的女儿，若沈安然不是的话，任珏怕是会比任何人都还想要杀了沈安然。

　　因为他竟被愚弄了这么些年，他对女帝的心意竟被如此践踏，他定会恼羞成怒，恨不得比任何人都先毁掉这证明他愚昧无知的东西！

　　殿下对于人心的把控程度如此驾熟就轻，实在令和安震惊，一旁的任歆也久久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任歆心里还清楚真相，殿下虽说的是假设，可这假设本就是真的，沈安然本就不是女帝陛下的血脉，眼前这位洞悉人心的公主殿下才是！

　　而且沈安然的真实身份还是害死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