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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棋没想到邱同回绝的这么干脆，思考对策间又听邱同说：“因为曹总去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
　　这个时代还有没信号的地方？方棋心中怀疑，却不敢直接质疑邱同的话。
　　“原本是不应该告诉你，但这个文件确实着急，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要今天拿到签字，可以带着打印版的文件过去找他，否则就要等到下周曹总来上班的时候签。”
　　“那个地方远吗？”
　　“司机可以送你过去。”说着邱同抬起手腕，“还有十分钟司机就出发，他去给曹总送东西。”
　　邱同看得出来方棋在思考，确实，对于一个即将离开公tຊ司的普通员工来说，完全可以没那么在乎这点“差池”。
　　“好，那我下楼打印。”
　　“不用，在我这里打吧。”
　　桌面上白色的打印机很快发出声响，快速地吐出一张张文件，邱同整理好递给她，目光淡淡地扫过方棋的脸，提醒了一句：“多穿件衣服。”
　　“好的，谢谢邱助。”
　　说完拿着文件快速离开了办公室，下楼拿了外套和包就走， 到公司门口才想起不知是哪辆车，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停在了她的身边，车身并没有集团标志，车窗降下：“方棋是吧？”
　　“对，我是。”
　　司机一招手示意方棋上车，方棋扫了一眼挡风玻璃上也没有集团下属分公司的通行证，也许是曹燃的私车。
　　中间那排座位上方了两个专门存放生物制剂的低温保存箱，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回头看着跟保存箱挤在一起的方棋，“要不你来前排？”
　　“不用了，挤挤就行。”
　　司机没再劝，调转车头快速驶上公路。
　　“师傅，之前没怎么在公司见过你呢？”方棋说。
　　“哦，我很少来这边，平时都在棋盘山。”
　　棋盘山是公司生物实验室所在地，方棋只听说过没去过，准确来说大部分人都没去过，那里有一定的保密级别。
　　“那我们现在是去棋盘山吗？”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快速看了她一眼又回正，“不是，去曹总那。”
　　看得出司机并不像其他司机那样喜欢闲聊 ，方棋就选择了闭嘴，默默打开了手机地图，看着代表自己的小亮点正朝着城际高速方向移动。
　　主管一直在聊天软件上确认着进度，方棋回复：“已经在去找曹总的路上。”
　　眼看着窗外道路两侧从繁华都市变成了缓慢起伏的山林，夕阳半隐于灰云，挂在道路的尽头，仿佛在赴一场注定不光明的邀请。
　　“你怕动物吗？”
　　安静了大半程的司机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蛇算吗？”方棋回答。
　　“算，怕尖嘴的动物吗？”
　　“尖嘴……鸡吗？”
　　“鸟。”
　　“不怕，我还养过麻雀，小时候看电视剧用它练太极，在手心里转来转去泄掉它的力，它就飞起来了……”
　　司机嘴角微微翘起，这还是方棋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额外的表情。说话间车突然转向岔路，刚刚的轻松瞬间消散，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曹燃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专门拉她来鸟不拉屎的地方灭口，然后留在这里给某棵古树当肥料。
　　路况急转直下，天光渐暗，车行驶在一片山林中间的土路上，而车轮下的这条路在手机地图上根本没有名字，只是一条灰色的线，跟其他无数条灰色的线一起，如静脉曲张的血管一样弯曲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