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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棋尝试用曹燃的视角去寻找他在等什么，可是天空除了脏棉花一般越滚越厚的云，其他什么都没有。
　　曹燃不说话，方棋也不好开口， 周围世界除了身后海浪般的咕咕声再无其他。
　　方棋抬头继续看那晦暗不明的天空，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全暗，因为有云，广阔的夜空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夜风吹起方棋的裙角，轻轻扫着她的小腿，像是某种原始的计时工具，丈量着这难熬的时间。
　　又是一阵沉默，突然天空传来扑啦啦的声音，犹如远处有人快速扇动羽扇。始终如雕像般的曹燃神情一变，迅速抬起胳膊伸向天空，像是再做某种祭祀活动。
　　下一秒，蓝黑色的天空背景被一道快速闪过的灰影撕裂，那灰影短暂盘旋后降落在曹燃的手上。方棋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只灰色的鸽子，它的爪子正死死抓着曹燃的虎口处，扇动两次翅膀之后突然失去平衡，险些跌落，曹燃几乎是立刻接住它的身体，小心地用一只手掌包裹住鸽子。
　　“照亮。”曹燃说，方棋短暂愣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别人，这话显然是对自己说的，她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借着光，曹燃快速检查着它的翅膀和身体，原来曹燃要等的是它。
　　“它叫菩提，刚飞了一千二百公里回来。”
　　“那么远？它是怎么做到的？”小东西像是消耗掉了最后一点力气，此时连脖子都是软的。
　　“凭着它们基因里不死必归的信念。”曹燃握着它走下楼，方棋跟在身后。
　　“它是在参加某种比赛吗？”
　　“不，是在训练，也是在验证一些东西。”
　　路面是碎石子铺的，细细的鞋跟捣在里面，每一步都有脆生生的回响。
　　他们来到一栋亮着灯光的三层建筑前，有穿着隔离服的人跑过来，从曹燃手里小心地接过鸽子，又快速返回楼内。
　　“我们去看你的文件吧。”
　　曹燃带着她走向旁边一栋矮楼，走廊里光线明亮，这让方棋有了重见光明的喜悦，重点是这里几乎闻不到动物的臭味。一楼门廊处有着装的安保人员，眼光犀利，双手背后，双脚打开站立，身姿提拔的像是刚退役回来，看到跟在曹总身后的方棋，很快撇开了目光。
　　楼内干净整洁，味道清新，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曹燃的径直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里面像是个装修简约的办公室，有基础的办公设备，还有沙发和茶台，里面还有房间，门是关着的。
　　“你先坐，我洗洗手。”
　　曹燃转身进到里面的洗手间，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方棋趁这个时间仔细观察这个房间，猜测着tຊ这里究竟是公司业务相关的地方还是完全私人的空间。
　　她带着目的关注了曹燃将近一年的时间，却从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想想也好笑，一直没什么大进展的事情，反倒在她决定放弃之后有了些新发现，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角落里挂衣服的架子上挂着两条领带、一件薄外套，桌面上除了办公用品和电脑之外，还放着一个巴掌大的背对着她的相框。
　　一门之隔的流水声还在不断传来，她轻移脚步，一边关注着洗手间一边转到办公桌的另一边，想看看照片里到底是谁，却在看到的一瞬间险些叫出声，她捂住嘴惊得倒退两步，画框里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两个女儿，准确来说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巨大的、诡异的不规则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