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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霆面前语气冷冽，将他看向林静疏的视线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他原本是想转身离开，不去打扰她的，但他看到了林静疏的拒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走了过来。

林静疏站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和紧绷的唇角，心底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

气氛冷凝，仿佛处在爆发的边缘。

林静疏牵住了方应臣微凉的手，十指紧扣：“我有点累了，亲爱的，我们回去吧。”

方应臣呼吸一滞，林静疏清晰地看到，在她指尖触及到方应臣手掌肌肤的那一刻，他瞳眸微微收紧。

更是在她那一声“亲爱的”说出口后，浑身肌肉紧绷。

“好，我们走。”

甲板上聚集来看海的人越来越多，林静疏不想再多停留，极力忽视纪淮霆快要把人洞穿的视线转身离开。

身后，纪淮霆充满不甘的话音被海风吹来：“静疏，我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的。”

话音落下，林静疏明显感觉到，方应臣回握住她的手更紧了。

直到离开甲板层，回到游轮内，方应臣才松开紧握的手：“游轮明早才会靠岸，今天很晚了，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

林静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和纪淮霆之间的纠葛。

不知为何，她莫名不想让方应臣误会。

方应臣走在前面，见她没有跟上，步子也停了下来，却没有再走到她面前，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怎么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极力压抑之后的平静：“见到他，你不高兴吗？”

林静疏深吸了一口气：“方应臣，我从前是喜欢过纪淮霆，但现在不一样了。”

“喜欢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但是现在，我只想……”

“好了。”方应臣骤然开口，几步走到她面前，压平情绪：“我很高兴你能陪我参加晚宴，我没有太多的奢求，所以你要用我刺激纪淮霆也好，报复他也好，我都心甘情愿。”

林静疏诧异地抬眸望着他，却看到了他眼底深埋的痛色。

他唇角紧绷，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内挤出来的，因为他知道，林静疏对他的每一份好，都会让他用更深的痛苦去换。

他不会奢求什么，甚至已经做好了她随时就会离开的准备。

见林静疏没说话，他缓缓移开了目光：“抱歉，我失言了。”

林静疏心口一缩，正要再次开口，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看窗外。】

林静疏下意识偏头看去，远处的港口，璀璨的烟花在这一瞬间乍然升空！

【之前答应过你，这次为你而放的烟花，喜欢吗？】

第22章

这个陌生的号码，林静疏曾经烂熟于心，是纪淮霆。

而方应臣显然也看到了这条短信，也猜到了此刻窗外的这场烟花，是为谁燃放的。

他侧头看向窗外的烟花，视线里仿佛蒙了一层雾。

“方应臣……”林静疏开口。

方应臣骤然打断，眼底蓄着一层冰，眉眼间全是疏离：“要去找他的话，现在也还来得及。”

他转身要走，周身仿佛凝着沉重寒霜。

所以，他还是误会了吗？

林静疏心一紧，猛然拽住了方应臣的手，近乎强硬地与之相握，五指紧扣。

游轮里的人几乎全去甲板上看那场盛大的烟花去了，所以此刻的过道里，只有林静疏和方应臣两个人。

方应臣浑身僵住了，却停住了脚步，没有把手抽走，只是声音低哑地问：“林静疏，你还嫌折磨得不够吗？”

林静疏抿着唇，忽然拽住他的领带，拉低下来：“不够。”

她踮起脚，仰头吻住了方应臣冰凉的唇。

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甲板上众人惊喜的呼声隐隐传来。

方应臣瞳孔一颤，从僵硬，到震惊，最后颓然认命的闭上眼，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他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动作间多了许多暧昧的褶皱。

方应臣不自觉地扣住她的腰，几乎无法自控地拥住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艰涩开口：“静疏，这是最后一次，你真的不去找他？”

林静疏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不答反问：“你真的还要把我往外推吗？”

方应臣呼吸一滞，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猛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唇，将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林静疏，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方应臣，你……等下！”这样的发展有点超出了林静疏的预料，她是想赶紧和方应臣之间有些进展，但是也没想到进展会忽然一下这么快。

“我给过你机会的，静疏。”方应臣清冷低沉的声音此刻显得无比性感惑人，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现在要走，已经晚了。”

烟花似乎还在继续，但林静疏有些听不清了，喘息声淹没在紧咬的唇齿间。

方应臣似乎还在生气，全然听不见她的告饶声，到最后，林静疏只能紧紧抱着他，用力咬在他肩头，以示泄愤。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泪也一同砸落在他的肩上，方应臣呼吸一凝，小心翼翼地停住了动作，抬手用指腹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声音沙哑呢喃：“静疏，别哭。”

“我哭，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林静疏压着哽咽的声音控诉。

方应臣无奈：“我没有。”

“那我之前要和你解释，你为什么打断不肯听？”

“……是我不敢听。”方应臣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怕你要说下去的话，我接受不了。”

“静疏，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所以有些话没说出口，我就还能装作不知道。”

窗外的烟花不知何时停了，林静疏的手机也在这时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纪淮霆的消息。

林静疏心底情绪翻涌，捧住他的脸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去了。”

“方应臣，我已经放弃对纪淮霆的喜欢了，以后的人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

方应臣的眼睛短暂地亮了一下，而后又重新归于死寂。

“静疏，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他喉结一动，声音艰涩：“结婚前，你之前和我定下过八年之期，八年之后，我们就离婚，否则你就要死在我面前。”

“今年，正好是第八年。”

第23章

“所以，你要跟我离婚吗？”方应臣的声音沙哑地不像话，像是试探，又像是挽留。

林静疏心头像是空了一块，末了又觉得有些生气，她问：“如果我说要离，你就会同意跟我离婚吗？”

方应臣沉默了很久，目光落在林静疏无名指戴着的婚戒上，眼底满是挣扎和深藏的痛色，轻轻地一个“嗯”字都像是颤抖着吐出来。

林静疏猛地推了他一把，直视着黑暗中的他，既气他对自己没有丝毫脾气，又气他能说放手就放手：“方应臣，你个混蛋，渣男！”

方应臣被她骂得一懵，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林静疏满脸愤怒：“我都已经跟你结婚了，婚礼也办过了，现在全世界的谁不知道我是你方应臣的老婆，我说八年之约一到就离婚，你还真打算跟我离婚？”

方应臣愣了会儿，垂着眼：“我可以……跟外界说，是我的原因，是我不好……”

“那又怎样？到最后要被人耻笑，被人论作谈资的人还是我！更何况刚刚睡都睡过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方应臣，你把我当什么了？”林静疏打断他的话音，一顿抢白，说着说着，真的来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方应臣顿时哑口无言。

“反正我不管！我不仅跟你结了婚，还什么话都跟你说了，刚刚更是……”林静疏顿了顿，才继续道：“总之方应臣，我跟你之间，只能我来提离婚，你不许提！”

林静疏说完就躺下了，拉起被子卷成一团，背对着方应臣生闷气。

良久，身后的男人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捞过去，圈进了怀里：“我知道了，我认错。”

“这件事，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提。”

枕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方应臣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将她的手机关机，轻声道：“睡吧。”

第二天早上。

林静疏醒来时，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方应臣不在。

一点点失落流淌过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