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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秦衍把胳膊搭上桌沿，单手托着腮，“那帮老古董会选哪个方案呢？”

他说的是公事，韩慕荷的思维自然而然顺着男人的话开始分析，根据以往跟‘老古董’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那边的人把市场反应看得很重要。

“应该会选B吧。”

说完看见对方的笑意灿烂了几分，韩慕荷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我觉得他们会选A方案。”秦衍一脸自信地挑衅道，“敢赌吗？”

韩慕荷同样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另外也是真想挫一挫这男人的傲气。

“赌什么？”她扬起下巴反问。

秦衍半眯起眼，“这个嘛”，尾调稍作拖长，“如果你输了陪我吃顿饭就行，我要是输了，要满足你一个愿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行。”

听起来就像是个无聊的大冒险，韩慕荷不屑地哼笑了声，答应下来，“没问题。”

秦衍说完便离开了，只是他走了没一会，韩慕荷就听到外头有人在喊自己。

“慕荷！过来领下午茶了。”

“来了。”

“慕荷，今天是秦总请大家喝咖啡，这杯是单独点给你的。”

“嗯。”

韩慕荷抿了抿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偏偏领导把秦衍视为潜力股，和秦氏达成了长期深度的合作，还专门在研究院给秦衍的团队预留出一间办公室。

事实上他们那边的人并不常来，毕竟他们在这就有自己的办公大楼。

秦衍也是个大忙人，偶尔在韩慕荷的部门闪现一下，请大家喝下午茶，要么就是公事公办地来开会。

每个周三下午，大家都会格外兴奋且干劲十足，一个个精神面貌好得像刚进职场的大学生。

小组里的女孩会在那天会化全妆穿职业的小套裙，男士们一反拖沓的陋习早早地把汇报资料抄送到韩慕荷的邮箱里。

连最不修边幅的程序员都会整理干净工位。

有次领导佯装生气地叉起腰，“哎哎，你们至于么，不就是秦总过来，你们要多像慕荷学习，她就一视同仁，不搞特殊！”

“那不一样！”做文员的小女生认真描着眼线，“咱们慕荷是天仙，会吸引更优秀的人，自然没必要上贴秦总。”

“但我们其她人在研究院能见到的最优质的就是秦总了，怎么能不把握住机会！”

“慕荷，我的天仙姐姐，你就不能跟我们强了！”

第21章

彼时韩慕荷拿着咖啡杯经过，听到她这么说，无声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现在的秦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从前的秦衍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不过，她也能理解这些女孩的心思，因为她曾经也是如此。

《小王子》里说，“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感觉很快乐。”

必须要承认的是，秦衍确实有能让人折服的魅力，无论是从前还是之后。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又是一个忙到焦头烂额的傍晚。

汇报实验结果的工作还是被其他小组的人插手，出现差错后又甩锅给韩慕荷手下的人。

为这件事韩慕荷奔走了一天，摆平事情后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黄昏落尽，深紫浅粉的暮色压着窗户。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韩慕荷闻声坐直身体。

视线中秦衍朝自己走近，神情是和五年前一样的柔和。

不由得让韩慕荷恍惚了下。

“看你这样子，肯定又忙得忘记吃饭了吧。”

秦衍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拎至韩慕荷面前，“听你同事说，隔壁小组的领导故意刁难你。”

韩慕荷腹诽着这群人嘴真快，语气淡淡道，“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随后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晚上八点，她说：“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那不是来给你送饭了吗，好像还是晚了些。”

秦衍小心打开保温饭盒的盖子，韩慕荷感觉水汽蒙住了眼睛，“你别告诉我这三菜一汤都是你家里的阿姨做的？”

秦衍勾起唇，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

韩慕荷没法拒绝，香味就是她想了很久的家常菜，加上她现在已经饿到不行。

她埋头吃了两口饭，眼眶发涩。

不知道秦衍家的阿姨的手艺是从哪里学的，总能和她意，饭菜的口味让韩慕荷想起从前。

“你其实不用专门过来一趟就为了给我送饭……”

秦衍坦荡的回答，“你有胃病还不按时吃饭，你要是倒下了我的项目怎么办，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又是一个她没法拒绝的理由。

韩慕荷没接话，秦衍温柔地看着她：“我明天要去伦敦出差一周，你要按时吃饭，少喝点冰的，照顾好自己。”

韩慕荷想呛他，想说你别用我爸我妈的口气跟我说话，但吃人嘴短，默默把要怼的话咽进肚子。

盯着她吃完饭，秦衍收回保温盒，自然而然的说：“我走了，你也早点完事，回家。”

太自然了，就好像秦衍本该这么跟她说。

时间正是一个没法形容又公平公正的东西。

她和秦衍前十多二十年的相处，早就让两人彼此习惯对方的存在和照顾。

即便两人中间隔了五年没有任何联系，但再次碰到，秦衍再次回归到以前的相处模式，韩慕荷还是只能被动的接受。

看着秦衍离去的背影，韩慕荷哑然坐在办公桌后，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她虽然十分肯定自己的心意，但如果习惯了秦衍，无异于再次跌入深渊。

好在，一周后周亦紊就要回来了。

第22章

一周后，韩慕荷依旧忙得脱不了身，再三向周亦紊道歉，说去接不了他。

周亦紊笑着说没事。

韩慕荷知道周亦紊不习惯住酒店，便把自己研究院分发的住址和密码发给了他，让他先过去好好睡一觉。

交代好一切，韩慕荷又投身到工作中。

这一忙，时间转眼就到了晚上七点。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按指纹开锁。

韩慕荷推开门，屋里飘着热腾腾的食物香气。

客厅餐桌上摆着外卖的菜肴，周亦紊杵在半开放厨房后面，闻声抬起脸。

“回来的真是时候，面刚煮软。”

韩慕荷心一软，两人分开一个月，见面时没有久别后见面的寒暄，没有刻意的潸然情节，就很普通的一句话，韩慕荷红了眼眶。

周亦紊这个语调，这个表情，让韩慕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两人从没分开过一样。

甚至外面阳台还挂着周亦紊洗完澡换下来的衣服。

韩慕荷走过来，从后面包住周亦紊。

“怎么了？”男人亲昵的问。

韩慕荷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闷声说：“想你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安抚：“抱歉，我来晚了。”

两人腻歪的一会，周亦紊让韩慕荷去客厅坐着。

片刻后一碗面端到眼前，清汤面上摆几片绿菜叶，卧个荷包蛋，韩慕荷知道这已经是周亦紊竭尽全力的厨艺。

中午没怎么吃，这会儿看着这碗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面韩慕荷也觉得饥肠辘辘。

一筷子搅开面条，呲溜了两口，睐向一旁盯着自己的周亦紊，“你没去睡觉吗？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周亦紊说：“眯了会，足够了。”

韩慕荷确实是太饿了，忙着吃，分不出精力跟周亦紊说话。

满桌菜肴都没怎么碰，韩慕荷倒是把面吃了个干净，吃完饭很快感到困了，她这几天没有睡好过。

“我先眯会，好困。”

“好。”周亦紊体贴的帮她从卧室里拿了枕头和薄毯出来，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好休息。”

在沙发里躺下，韩慕荷闻到枕头被太阳晒过暖洋洋的味道。

周亦紊本事就是个二世祖，从小被人捧在掌心长大，跟她在一起后，却主动承担起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今天他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回来就替自己煮面，照顾自己，韩慕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趴着听厨房里洗碗的动静，意识如同缓慢倒入牛奶的咖啡，愈发浓重。

在周亦紊收拾得差不多时，韩慕荷轻声开口：“谢谢。”

周亦紊笑了一声，无奈道：“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在周亦紊的轻笑声中，韩慕荷阖上眼沉沉睡去。

另一边，在去伦敦出差一周的秦衍快速跟投资人定好方案，回国。

秦衍记着韩慕荷在社交账号上分享过一把心心念念的限量版吉他，这次去英国特地给她淘回来了。

时差都没调，落地回家睡了仨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