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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雅静冲上来拦住她，把虞岁晚拽出来，推搡到地上，掐住她的脖子，嘶吼道：

　　“谁让你来我家的！你把我儿子换哪里去了？”

　　她面色狰狞：

　　“你把那个杀人犯藏哪里去了，说！”

　　“不说你就代替他去死好了，你和他一起去死好了！你们都该死！该死！”

　　王妈看着江雅静这一副疯了一般的模样，赶忙给江栾民打电话，又赶忙喊人拉开。

　　虞岁晚面色已经惨白，脖子上被勒出一片青紫，手臂也被瓷片划伤，鲜血淋漓。

　　王妈心疼地把她抱走，拍打着她的背部，送她回到房间。

　　这夫人真是失心疯了！

　　平时虞岁晚的乖巧和讨好王妈都看在眼里，现在看着小姑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咳嗽，心里一片苦涩。

　　真是可怜的孩子。

　　无冤无仇摊上这么一个家庭，真是害苦了她和小少爷。

　　床上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嘴唇微微颤抖，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却始终没有落下，只剩下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王妈抹了一把眼泪眼泪，轻轻地帮虞岁晚上药，把手臂的伤口处理干净，缠上纱布。

　　起身退了出去。

　　虞岁晚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谩骂和怒吼，暗暗地计算着虞骁回来的时间，眼眸一片阴寒。

　　一个八岁的孩子，总是将母亲代入受害人的角色，从而对她的虐待产生自己罪有应得的情绪。

　　她会让他破灭母亲能被治好的希望，让他明白。

　　如果不反抗，只有死亡。

　　至于江栾民，前世她在他面前哭过，闹过，指责过，愤怒过，然而也只是得到了一丝廉价愧疚。

　　这一世，靠着这份弱小，赢得这一丝愧疚。

　　足够了。

第10章 斩断枷锁

　　傍晚，江栾民接着虞骁回到虞宅，

　　虞骁一路上都很激动，一周没有见妹妹了。

　　他带了很多学校里买的小玩具和绘本，还有班上女同学都喜欢的娃娃和贴纸。

　　迫不及待想看到小晚开心的样子，他跳下车就往客厅里跑。

　　江栾民看见他这副样子倒很是惊讶，嘴角上翘。

　　以往每次送他回来，这小子都阴着一张脸百般抗拒。

　　小晚来了以后，他真的活泼了很多，真正像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想到上午王妈的电话，他脸色又跌下来，快步跟进去。

　　虞骁已经飞奔上了二楼。

　　王妈想跟上去告诉他小姐在休息，却看他像个小猴子一样三两步钻进了虞岁晚的房间。

　　她面色闪过一丝担忧，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江栾民解释上午的事情。

　　虞骁拧开门，走进房间。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并不影响房间里的明亮程度。夕阳透过白色的纱窗，将橘色的光线投射到床上，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光影。

　　床上的被子被拱起成一个小小的包，格外温馨，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他笑着快步走过去，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张沉睡素白的小脸上。

　　目光向下，突然顿住。

　　笑容缓缓凝固。

　　女孩洁白纤细的脖子上泛着一圈青紫，看起来格外骇人，像是美玉中间断裂，裂口狰狞。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猜到了这伤痕的来历。

　　是她！

　　虞骁死死地盯着那一圈乌青，内心从来没有如此窒息过！

　　就连当初被江雅静打进医院，他也没有如此心痛和愤怒！

　　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心脏，升腾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怒火。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虞岁晚脖子上的伤痕。

　　床上的女孩也在这一刻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朦胧地睁开眼，目光缓缓聚焦在眼前的男孩身上。

　　怔了片刻，又伸出柔嫩的手，揉揉眼睛，直到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

　　眼里闪过惊喜，扑上来死死地抱住他。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抱，被子滑落，露出手臂上的纱布，隐隐泛着血迹。

　　虞骁脑子翁的一声炸开，他握着怀里女孩的肩膀，对上她明亮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小晚…”

　　“小晚，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弄的？”

　　女孩眼神飘忽，似乎不敢与他对视，慢垂下眼眸：

　　“不，不是的，哥哥，是我不小心撞到的。不是江阿姨弄的。”

　　“撒谎！”

　　虞骁第一次吼她，眼眶泛红，像是一只愤怒的小狮子。

　　他放开虞岁晚，跳下床，冲出了房间。

　　虞岁晚起身，小跑着跟过去。

　　客厅里，江栾民正在和江雅静争执。

　　“阿民，你把她送走，我不喜欢她，让小骁回来！”

　　江栾民一阵无奈：“姐，小骁要去读书，他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

　　“为什么不能，他害苦了我，他毁了我，我要他一辈子赔罪！”

　　江栾民坐在沙发上，一贯的温和消失不见，变得严肃而冷峻。

　　早在送虞岁晚过来之前，他就猜到了江雅静不会接受她。

　　说实话，今天的结果，已tຊ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了。

　　至少那个小姑娘，江栾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小蛋糕阶段。

　　不吵也不闹，很乖巧，很好拿捏。

　　至于江雅静，就随她去吧。

　　小骁已经送去学校了，只要她不把那小姑娘弄死，随她怎么折腾。

　　江雅静还在哀求，虞骁直接从二楼冲下来，瞪着发红的眼睛朝她怒吼：

　　“你为什么要掐小晚，为什么要打她！”

　　他握紧拳头，眼里充斥着不可消解的怒火：

　　“小晚没有得罪你，她一直想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打她！”

　　“为什么！”

　　江雅静被他突然的反抗吓得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立马开始发疯，声音尖锐：

　　“你凭什么说我，你个杀人犯，你个贱人！”

　　她气急败坏：“她和你一样都是贱人，你为了她来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虞骁！”

　　江栾民忍不住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消停！

　　“住手。”他皱了皱眉心，对这个家庭实在感到厌倦。

　　“江雅静，你这次确实过分了，这次就在卧室反省半个月，别出来了，让小晚好好养病！”

　　江雅静愣住了，她这个弟弟一般都很顺着他，一旦开始发火，却是真的说一不二。

　　她跌进沙发，眼里充满狠毒。

　　虞岁晚站在二楼，冷冷的看着楼下这一幕。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并不意外，上辈子没有虞骁的助攻，她是被江雅静从二楼的窗户扔下去，摔断了腿进了icu，才换来江雅静的禁闭。

　　真可笑，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江家人眼里，竟然只值几天的行动自由来抵。

　　她转身回房间，回到床上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趁着江雅静关禁闭的时间，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背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虞岁晚依旧呆呆地坐着。

　　夕阳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孤寂又渺小，好像下一刻就要被这余晖融化。

　　直到身体被圈住，靠进一个瘦弱的怀抱里。

　　“小晚……”

　　男孩哽咽的呻吟从身后传来。

　　虞岁晚感觉到一颗脑袋沉在自己的肩膀上，带来湿润的触觉。

　　虞骁控制不住掉下眼泪，好像面对虞岁晚，他就会特别脆弱。

　　明明以前妈妈怎么打他，他都不哭的。

　　可是妈妈伤害了小晚，却让他心口仿佛豁开了一个裂口，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眼里一片茫然，嘴上不停地道歉：“小晚，对不起……对不起”

　　虞岁晚双手覆在他的手上，轻声说：“哥哥，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可是，可是她…她是我妈妈。”

　　虞骁内心一阵绝望。

　　那是他妈妈，他们有过很多年美好的时光。

　　记忆里的妈妈总是温柔的，漂亮的，会给他做香甜的糕点，接他幼儿园回家。

　　自从他任性地要去海边玩，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妈妈就变了。

　　所有他无条件地承受她的怒火与指责，甚至虐待。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竟然想杀死小晚？

　　小晚是无辜的不是吗?

　　她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她是第一个坚定的靠近他，告诉他，他没有错的人。

　　她解开了他内心的枷锁，温柔善良地对待身边的人。

　　甚至在差点被掐死的情况下，都没有指出他妈妈就是凶手。

　　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她？

　　虞骁第一次，对这个家庭产生了怨愤和逃离的想法。

　　可他们还这么小，能逃到哪里去呢。

　　虞岁晚摸了摸他的头，感受到他的茫然和颤抖，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

　　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她没指望他能想通。

　　上辈子虞骁花了十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