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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馨没再睡着。
她拿出几大本相册，缓缓翻阅着，眼睛在里面不停地寻找。
在她眼前划过的是各个时期的贺湛，可爱的、搞怪的、英俊的……还有她和他站在一起的合照。
这些照片从他出生开始就有在记录他的成长，本来只在贺家流通，但是沈南馨看到过一次之后几特别喜欢，将当时还没这么多照片的相册去重新冲洗了一份。
后来她还专门买了个相机记录小贺湛的日常，贺湛每年生日她都要和他合照。
她第一次有了玩娃娃的乐趣，还是个真实的、特别可爱的洋娃娃。
相册就这么一本本多了起来。
沈南馨觉得自己把贺湛当小孩看也不能全然怪自己老古董，任谁从一个奶娃娃开始认识一个人，都会有她这样的想法吧。
贺湛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将他当孩子看是本能反应。
相纸一张张翻过去，一直到贺湛20岁那年，相册里再没了他的踪影。
相册也再没有新的照片入驻，始终保持着这个厚度。
沈南馨看着最后的，贺湛20岁的生日照，两人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走散了。
只是她浑然不觉。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心思，沈南馨企图在这么多的照片里面找到自己是慈爱的长辈的模样。
也确实让她找到了。
一开始是这样的，她总是或背或抱着贺湛，眼睛里是单纯的对对小孩子的疼惜。
但是随着贺湛逐渐长大、成熟，含苞待放，她开始有了变化。
沈南馨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疼爱、骄傲和欣慰逐渐变得复杂。
取而代之的是喜爱，占有欲和一点点不安。
她在害怕长大的贺湛有了自己的想法会飞走，或者回到他父母身边。
20岁的生日照上，从她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出她心情不怎么好。
当时贺湛还以为是她嫌他离得太近了，还挪开了一点。
结果沈南馨自己靠过去。
“隔那么远做什么？”
有些事，不能细想，一想全是被忽视了的情绪和细节。
她那么早就生出了心思了吗？
她真的是只想当贺湛的小姨吗？
那这些年来来回回的折腾又是为了什么，将贺湛刺到遍体鳞伤才发现自己喜欢他，未免也太可笑了。
而且她当了贺湛那么对年的小姨，外界也都是这么看她们的，如果真的是这个走向的话，外面又会怎么说他。
这种事情发生在男人身上顶多是花边艳闻，放在女人身上轻则道德审判，重则被人声讨。
很现实，也很残酷。
沈南馨一直贺湛追求她的消息封锁也是这个原因。
沈南馨之前从未注意过这一方面，或者说不敢想。
现在一旦有了这种臆测，被封住的漪念如同奔涌不息的河流，再没有了阻塞。
沈南馨肆意的从自己的记忆里抓取信息，纷乱的心思逐渐明晰。
合上相册。
沈南馨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
白色南馨[就是小姨对外甥的偏爱而已你想多了。]
黑色南馨[哪有人这么爱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你肯定喜欢他。]
白色[不可能！]
黑色[本来就是！]
……
沈南馨面无表情的起床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