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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这张脸，那句嘲讽的话就又闯进脑海。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张脸。
林今意脸色微白，低头想直接绕过他离开。
胳膊就这么被对方抓住。
“今今。”
林今意身体僵住，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霍砚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拧着眉头：“那晚的话你听到了，是不是？”
见挣脱不开，林今意不再挣扎，转身，对上他眼睛。
“是。”
霍砚神色微怔。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
“是来嘲笑我还是再把我自尊心丢在地上狠狠践踏？”
“对不起……”霍砚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慌张，“当时是他们故意诈我，我才说出那句话……”
林今意红着眼逼视他，脸上是极致的冷静：“话是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霍砚话一顿，错愣了几秒：“……是。”
“说完后你是不是笑了？”
“……是。”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我不是。”
“你觉得我会信？”林今意只觉得可笑，“伤害已成，你现在跟我道歉有什么意义？”
霍砚向来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所有人都奉承他，以至于面对林今意此时的质问，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沉下脸来。
“霍砚你承认吧。”林今意盯着他，扯了下嘴角，“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这个江家养女的身份，在你眼里，我卑微下贱，一直追着你跑，是你怎么甩都甩不掉的一条狗！”
林今意转动手腕，从他手里挣脱。
这一次，是她跟自己青春的诀别。
“霍砚，我就当以前那些是一场笑话。”她盯着他眼睛，神色凛然，“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林今意这可是你说的！”
见她要走，霍砚绷着脸喊。
林今意脚步微顿。
霍砚看着她背影，察觉到她微顿的脚步，得意地笑了声：“以后别像以前那样哭着求我！”
林今意嗤笑了声，只觉得这人自恋到无药可救。
见林今意头也不回地离开，几个兄弟围上来。
兄弟林究给霍砚递上烟。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林今意，“砚哥，林今意这次不会是来真的吧？”
霍砚接过烟夹在嘴里，身体靠上后墙，两手插兜，姿态散漫桀骜。
他看着林今意，冷嘁了声，眼里满是不屑：“她就这样，等过段时间她就会哭着来找我。”
林究笑了声，弓腰给他点上烟。
火苗蹿起，照亮霍砚的脸。
烟雾缭绕中，他看到什么。
他起身，拿下嘴里的烟，神色凛冽地看着对面。
只见林今意走到霍庭聿面前，不知道跟霍庭聿说了什么，男人眉眼一柔，轻轻点了下头。
霍砚眉头一拧。
林今意怎么跟霍庭聿这么熟了？
在霍砚错愕之际，霍庭聿摸了摸林今意脑袋，林今意才侧身离开。
男人眉眼间的温柔瞬间敛下，视线抬起，对上霍砚看过来的眼神。
他手里的杯中酒轻轻摇曳，在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霍庭聿直直地盯着霍砚，视线凛然冷肃，带着一丝剐人的锐利。
霍砚被盯得心里发怵，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开。
林究似乎没察觉出霍砚的异样，出声：“砚哥，那不是你小叔吗？林今意怎么在跟他说话，看样子两人挺熟的？”
“你他妈傻不拉几的！！林今意是他小姨子啊！”旁边的陈臣敲了林究一脑袋。
“小姨子？”
“林今意是江家养女，她姐姐江上锦在前段时间跟砚哥小叔联姻，按辈分，林今意得喊砚哥小叔一声姐夫。”陈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他们认不认识，熟不熟？”
林究摸了摸脑袋，正想逞几句嘴，霍砚突然呵斥。
“都给老子闭嘴！”
“……”
两人面面相觑，想到两人的关系，顿时闭嘴。
霍砚死死地盯着霍庭聿，后者像是运筹帷幄的上位者，神色淡然地回视他。
霍砚狠狠吸了口烟， 掐灭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砚哥生气了？”林究狐疑。
“这次砚哥被拘留，全是他小叔的手笔。”
“……”林究看向对面的霍庭聿，“他小叔挺狠。”
“砚哥跟他小叔关系本来就不好，林今意现在又跟霍庭聿那么熟，砚哥肯定生气。”
“那我们别说了，走走走！”
两人急忙追上去。
-
被霍砚这么一搞，原本的好心情全扫没了。
林今意心里难受，走到角落的甜品区，拿了块蛋糕坐下。
叉子挖着蛋糕一块一块地送进嘴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甜，甚至一点开心都没有。
眼眶里像是进了沙子，很快从红润变成滚下了泪水。
以前她从来没有觉得霍砚那么可恶过，只觉得他浪荡不羁，从来不受所有规则和规矩的约束。
她从小就很乖，父母在世时，也是个听话的小孩，后来父母去世，她被江家以养女身份收养，她也一直循规蹈矩。
即使江家人没有苛待过她，但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受，而她的乖，也成了江家人喜欢她的理由。
许是从小乖得过分，她向往叛逆、不守规则的生活，甚至青睐那放荡不羁、自由自在的恣意。
而霍砚身上的那浪荡和不羁，就成了她致命的吸引力。
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吃甜的，特别是蛋糕，能缓解她心里的难受。
可现在，一点效果都没有。
泪水浸湿蛋糕，林今意尝到了咸味。
生怕被人发现，她急忙抹去眼泪，起身想去卫生间躲着平稳情绪。
刚要起身，身前突然横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顶在林今意胸前，在她毫无防备之时狠狠一推。
林今意跌回了沙发上，后腰磕到沙发沿，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揉着被撞疼的后腰，正要抬眼看去，头顶就砸下了声音——
“去哪儿啊林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