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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聿没搭理他，掰开他手后一甩，顾自把昏迷过去的林今意打横抱起。

秦莱这才回过神，起身追问：“你要带她去哪儿？”

男人背影因抱的姿势绷紧，脚步微顿，声音没有温度：“医院。”

“这里不是国内，医院早就关门了。”秦莱走过去，作势接过他手里的林今意，“只能叫家庭医生，我认识人，我带她过去。”

霍庭聿躲开他动作，声音冷冽：“让开。”

秦莱眉头一拧，原本没有退让的意思，但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阴鸷死寂，让他心头一怵。

他吞了吞口唾沫，慢慢退到一边。

霍庭聿抱着林今意往前走。

秦莱看着他背影，终究说出了压在心里的话：“一年了，霍庭聿，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男人脚步猛地一顿。

秦莱走上去：“为了离开那个让她痛苦的地方，她跨洋来到这里。这一年，她克服了水土不服和语言不通，反抗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走，甚至她也在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可你为什么要出现？”

他走到男人面前，盯着他眼睛：“霍庭聿，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不知道你一旦出现，以前的那些痛苦她又要经历一遍吗？”

霍庭聿眸色刺痛。

他神色有些无措，低眼看向怀里的人。

许是烧的，女孩脸颊红润，浅浅的呼吸里都带了雾气。

她瘦了。

比一年前离开时，还要瘦到几分。

他确实不该出现。

可他真的、真的很想她……

霍庭聿紧紧地看着怀里的人，声音里带着无措和卑微。

“我想她了……”

“你真的很自私。”

霍庭聿一怔，抬眼对上秦莱的眼睛。

像是恍然回过神，他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冷下：“你是她什么人，有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我是她男朋友。”

“什、什么？”

“你们以前发生的事，我确实没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但我是她男朋友，”秦莱再次一字一顿地重述一遍，“这样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带她走？”

“男朋友？”霍庭聿嗤笑了，“秦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生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秦莱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心里莫名感到爽意，“霍庭聿，这还不能说明吗？”

霍庭聿怔在原地。

秦莱把人从他怀里接过来，瞥了他一眼，抱着人转身离开。

霍庭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气笑了。

男朋友？

他会信？

-

秦莱把人带回了家。

刚到家，朋友的家庭医生就过来了。

医生给林今意做了检查，确定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着凉发烧，给她打点滴后就离开了。

送走医生，秦莱走过去坐下。

暖黄色的台灯下，室内暖意袭来。

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林今意体温渐渐降了下来，红润的双颊也慢慢回归正常肤色。

她睡得很安稳，呼吸浅浅，像个安静的小朋友，很乖。

秦莱看着床上的人，微叹了声。

“抱歉。”

在那男人面前谎称是你男朋友。

-

秦莱在旁边守了很久，确定林今意不会出什么事后，才起身离开卧室。

他租的房子是一房一厅，只有一个卧室，林今意睡了卧室后，他今晚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很晚了，秦莱刚洗完漱准备睡觉，突然听到阳台处传来动静。

他心头一紧，急忙走过去。

走到半道，想到什么，他又折回去抄起旁边的扫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咚——”

似乎有人跳上了阳台。

国外夜间治安差，瘾君子又多，大半夜有人来爬窗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莱呼吸差点骤停，攥紧手里的扫帚，伸手，作势掀开阳台落地窗的窗帘，突然“唰”的一声。

窗帘被人从外面拉开。

一张脸露出来。

秦莱什么都没想，直接把扫帚挥过去。

对方一手擒住他扫帚，

借着这昏暗的月色，秦莱听到那人极致嘲讽的冷笑声——

“就你这小身板和扫帚，真有坏人来了确定能保护好她？”

第77章 我昨晚看见霍庭聿了

“霍庭聿？”

秦莱看清来人，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外面，最后看向他。

“这里可是六楼！”秦莱震惊，“你怎么爬上来的？”

霍庭聿没搭理她，只问了句：“她呢？”

见他磨磨唧唧没回，霍庭聿直接擅闯。

秦莱挡在他面前，眉头皱紧：“这是我的房子，请你出去！”

霍庭聿一顿，拧眉：“你的房子？”

“你现在擅闯民宅。”秦莱手指门。

想了想，手指一划，转到阳台：“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

“所以……”霍庭聿气笑了，“你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她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妥？”

一句话，直接把霍庭聿仅存的希望彻底打碎。

霍庭聿顿在原地，目光紧紧地注视他，嘴巴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了，笑声从胸膛里隐隐震出。

似在笑自己有多荒唐，大半夜爬窗进别人房间来看自己喜欢的女人。

秦莱一脸莫名，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转身走向电话座机。

“我看她一眼就走。”

身后突然传来霍庭聿落寞的声音。

秦莱脚步微顿，转身。

霍庭聿直视他眼睛。

室内昏暗，他却看见他眼里的卑微和乞求。

“就一眼。”他目光炯炯，“不会让她发现，成吗？”

-

秦莱最后没答应，但也没反对。

霍庭聿察觉出他的态度，立即转身走去卧室。

走过来时明明很急，走到门口时，他却又顿住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霍庭聿深呼吸着，试图平稳自己杂乱的心跳。

半晌，他才抬手握上门把手。

“咔嚓——”

门轻轻地打开，里面地灯的光线直接越过门槛跳了出来。

借着那地灯光，霍庭聿看见睡在床上的人。

握门把手的指腹紧了紧，霍庭聿轻轻推开门，很轻地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陷入软塌中，暗紫色被褥盖到她胸口，露出那张小脸和细长的脖颈。

发烧时的红润已经消去，她呼吸浅浅，睡得极好。

霍庭聿弯腰，给她把被子拉上，盖住她脖子，左手捏着的手感知她的体温。

体温正常，烧已经退了。

确定她没事，他也没有直起身，而是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他目光贪婪地看着床上的人，左手指腹不由地摩挲她手背。

想近距离感知掌心里的那只绵软细滑的手，近距离感知她温热的体温，近距离感知她的呼吸，甚至近距离地看着她。

一年的时间不长，但思念足以摧毁他所有神志。

让他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宛如鬼魅一样缠上他全身，漫遍他五脏六腑、四肢五骸。

张深说他这一年来工作很努力，霍氏因那场流言和霍政远入狱而萎靡的股市和业务，也因他这一年的努力慢慢回到正轨。

可他不知道，他一直在控制、压抑着不去想她。

他以为自己只要控制得好，就能不去找她，不去打扰她。

可自己还是想错了。

思念就像疯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