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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他在忙？”
往常清冽的少年音此刻泛着冷意，眼神掠过一旁脸色越来越白的宋清梨。
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良久，宋清梨低声笑着哭了出来。
她突然觉得刚刚小贺延说出的那句“新年快乐”，过于讽刺。
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她的丈夫却带着小三站在人群中央光明正大的拥吻在一起。
她该如何快乐？她又被放在哪里？
自己千辛万苦营造的假象，就这样赤裸裸地被揭穿在少年面前。
耻辱感让她竖起了浑身的刺。
宋清梨崩溃道：“没错，我骗了你！”
“他今天一点也不忙，甚至陪着那个女人一整天，还带着她回了我们的家。”
“我应该怎么告诉你？说我们如今的感情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还是说我答应你再努力一次，却还是改变不了现状？”
十七岁的贺延闻言，收回盯着不远处两人身影的目光，隔着厚重的烟火，下意识蹙起了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梨，你冷静点，错的是他不是你。”他说着，虚扶着她的肩膀，“你还记得的我们的五年之约吗？”
“我说过的，这辈子我都不会负你。”
“他只是做错了事，但你要相信我，他不会抛弃你，贺延永远不会抛弃你。”
宋清梨看着眼前少年眼里被漫天烟火映出的光，思绪突然回想到了十七岁那年。
十七岁的贺延，和现在一样，载着满眼的星光看着她，说等到法定年龄一到，他就会娶她。
于是，宋清梨整整等了五年，他终于娶她了，可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幕，只觉得浑身的痛意更甚。
四年前，她和贺延迎来的毕业季。
然而过完年的那一天，宋清梨意外怀孕。
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这个孩子来之不易。
再加上贺延很想要一个孩子，于是，宋清梨办理了休学。
她还记得那天，贺延通红着眼眶将自己抱在怀里，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哪怕，最后那个孩子并没有被保住，她难过的一蹶不振，是贺延陪着自己走出来，还答应会一辈子照顾好她。
宋清梨信了，可最后，也是他每次争吵时，都会拿她是个连大学学历都没有，只能靠着他活下去的家庭主妇。
明明说要养她的是他，后来百般嫌弃自己的也是他。
宋清梨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可人总是会变得。”
小贺延浑身颤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徒劳。
恍惚间，宋清梨有种错觉，这烟花像是带了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地砸在他的身上，也将他骨子里身来的骄傲一寸又一寸的浇灭。
自那天宋清梨说完那句话后，不止二十七岁的贺延没再回来，十七岁的贺延也没再出现。
她无措地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一直压制地很好的病痛突然疯狂的席卷而来。
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痛感折磨的宋清梨的神经。
可比之更痛的是心。
系统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宿主，您还要继续攻略吗？】
宋清梨颤着唇，痛意扰乱了她的思绪，她张了张口刚想回答，身旁突然闪现出一道身影。
十七岁的贺延突然出现在宋清梨的面前。
她错愕了一瞬，强压下自己痛意，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不愿意再出现了吗？”
“不是的，”小贺延摇了摇头，眼睫轻颤，声音干涩，“我只是怕你不想看见我。”
“那现在呢？不怕了？”
“怕，但我更怕见不到你。”小贺延想要伸手触碰宋清梨的脸颊，却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的手凭空穿过。
“清梨，你开始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是吗？”
宋清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贺延看着她的脸，眼眶渐渐发红，下意识别过头。
“我确实不能回答出为什么人心会变，但我知道未来的我让你寒心了。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答应你。清梨，我会如你所愿，离十七岁的你远一点…”
“再见…”
闻言，宋清梨心中乱得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
她下意识伸手抓向小贺延的手，无果。
只能粗哑着嗓音开口：“不是的，我没后悔。”
宋清梨看着少年惊喜发亮的黑眸，心想。
她确定，她从来不会后悔，和十七岁的贺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