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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听进去了那段demo，但心思都在如风身上，“曲风挺特别的，不太适合如风，算了吧”。
　　她甚至想不起来当时钟一言的表情。
　　她几乎是丢下咖啡，急忙用听歌识曲软件搜到了这首歌《诺言随风》，作词作曲都是佚名。
　　她点开歌曲评论区，想看看大家对这首歌的评价，却意外发现，评论区里，除了对歌曲本身的赞美，更多的是对“佚名”身份的猜测。
　　“神秘帖引路过来，确实像钟一言的风格。”
　　“看来，宋总为了捧小鲜肉徐如风，把老公钟一言当枪手的事儿，石锤了！”
　　“心疼钟一言，星华不做人，为了徐如风黑料第二天甩锅钟一言，但钟一言的黑料发酵一周多才发澄清帖，谁看不出来谁才是心头肉。”
　　“都在说钟一言没了，真假？”这个评论还附带了一个网址。
　　宋知诺点开那个网址，匿名论坛的页面在她眼前展开，满屏的蜡烛和RIP。
　　星华娱乐的官方微博炸了。
　　私信谩骂如潮水般涌来，评论区更是沦陷，无数网友要求星华对钟一言的死讯做出解释。
　　“@星华娱乐，出来给个说法！钟一言到底怎么了？”
　　“就知道你们这些资本家没良心！为了捧徐如风那个小白脸，把我们哥哥害死了！”
　　“麻醉过敏？糊弄谁呢？我们哥哥身体好得很！肯定是你们为了掩盖真相故意编造的！”
　　一些营销号开始添油加醋地报道钟一言的“死讯”，配上他曾经的照片，营造出一片哀悼的氛围。
　　这一次，徐如风先发了微博“非常抱歉，我哥确实已经离开，我们这些亲人也很难接受。我愿意替哥哥将他的梦想延续下去，希望大家支持”，附上了死亡证明的照片。
　　死亡证明上的名字和日期引发了网友的再一次爆炸。
　　“人没了的当天发澄清帖，星华的公关可真是及时雨！”
　　“连人没了这种事都得靠网友自己扒，搞不好其中有什么猫腻！”
　　“抵制星华娱乐，吃人血馒头没够！”
　　而钟一言也在城郊的医养中心住了几天了。
　　林医生晚上来看他，也带回了基金会公布的音乐老师名单，“钟先生，不对，季简先生，恢复不错，还需要1-2周的静养，您就可以去池水村小学就职了。”
　　钟一言缓缓一笑，“林医生，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林医生耸了耸肩，“钱货两讫，我也赚了一大笔。”
　　林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微博，递给他，“徐如风已经发布了你的死讯，宋家还没开口，现在舆论是偏向你的，如果你想回去继续做钟先生，现在可能是最后的时机！”
　　“不必了。”钟一言的声音沙哑，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钟一言已经死了。”
　　他看向窗外忽然飞起的鸟儿，真诚地笑了，“好不容易飞出了笼子，为什么还要再画地为牢？”
　　宋知诺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紧紧捏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星华娱乐公关部拟好的声明稿，承认钟一言的死讯。但她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
　　她心底总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钟一言会突然出现，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处理好一切，然后温柔地对她说：“诺诺，别担心，没事了。”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敲门声响起，助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宋总，餐厅这边和您确认预约，餐厅已按照钟先生要求按照往年规格将生日宴准备好了，我们这边大概几点过去。”
　　“几点？”宋知诺的声音干涩。
　　“宋总，您要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先推了？反正……反正钟先生也……”
　　“不，”宋知诺猛地打断她，语气强硬，“七点，准时到。”
　　她需要这场宴会，需要这场热闹，来驱散心底挥之不去的阴霾，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场合，正式宣告钟一言的“死讯”。
　　助理出去后，宋知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钟一言最后一次看她的眼神，平静，淡漠，没有一丝留恋。
　　她猛地睁开眼，心口一阵刺痛。曾经，那双眼里盛满的都是她，如今，却空空如也，像一潭死水。
　　晚上七点，宋知诺准时到达餐厅。包厢里布置得奢华又温馨，墙上挂满了安安的照片，每一张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可这笑容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刺得宋知诺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