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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怎么能这样问！”
　　高海蓉搂着小女，拍拍她后背，抚着她骨节明显的脊梁：“bb长大了，要开始做选择题。”
　　钟玉闭上眼，享受在妈妈怀里的温馨。
　　“不然让妈咪见一见？”
　　女儿长这么大就只中意两个男人，一位浪迹天涯，一位近在咫尺。高海蓉立刻锁定研究对象，摩拳擦掌一展丈母娘威风。
　　“不要！”钟玉尖叫，“八字没一撇，连玛利亚都不知道！”
　　“那我好荣幸啊，竟然越过你亲爱的玛利亚。要不让你大哥先把关？”
　　才不要，她大哥眼高于顶。见了方图南一定会挑他一堆错处，也许嫌他大她九岁，也许嫌他教书匠兜里没钞票。
　　连钟玉自己都没察觉，不知不觉已经要做方图南的守护神，不许任何人看扁他。
　　钟珣未吃晚餐，赶往交道口一家已清场的法式酒窖。
　　5分钟后，酒窖门口拉起隔离带，门栓上做旧木牌被服务生翻起，写：【已打烊】字样。
　　钟家下一代话事人除去吃饭睡觉，日日排满15钟头的行程，在满室酒香中签三份合同，两纸集团人事调令，直至十点半美股开盘，他扫完今日道琼斯指数走势，才听到门口风铃叮咚作响。
　　钟珣放下平板，起身迎过去，伸手：“图南，好久不见。”
　　“等久了吧，白天有点事，刚刚加班处理工作。”方图南落座，眉目和煦爽朗。
　　钟珣暗想，看来约到了好时候，方大公子心情不错。“是你太用功。方生，我想不到有谁能令你加班。”
　　钟家秘书在远处另一张桌示意，店家上了两杯勃艮第干红葡萄酒。
　　方图南捏着水晶杯的高脚，摇晃着在鼻尖一闻：“好酒。不过家父的规矩，谈事之前不饮酒。”
　　钟珣略展一文雅笑容：“是我不周。”
　　寒暄一阵，等方图南抬一抬腕表：“走吧，该回来了。”
　　两位秘书、助理在后，跟着一北一南、一仕一商两位天之骄子漫步老北都胡同。若让民间小报知晓，明日该有多少条财经新闻、政策倾向、抑或所谓‘高层机密’横空出世？无人知晓。
　　却不想一路上只听见方图南问：“大珣，红港女孩儿都喜欢什么？”
　　哇哦，是哪家天仙，竟劳方图南挂心。
　　钟珣答：“女孩百花齐放各不相同。譬如我家大妹，酷爱植物动物，我家中便养花养金丝猴；细妹则古灵精怪，荤素不忌，直接打款最开心。”
　　钟家人一致对外的习惯，就是隐去钟歆的病情，少造口业。
　　方图南“哈哈”一笑：“也是。我这位，可爱懵懂的很。”
　　“看来方生是魅力四射，需要主动求爱的机会太少。”
　　方图南大方承认：“佳人难得。”
　　最后，两位走到方家四合院前站定，钟珣给出一个稳妥不会出错的答案：“不过据我观察，不论是何种女孩，送些珠宝包包，总不会挨骂。”
　　方图南洒脱做‘请’的手势，另一只手冲着钟珣虚点两下：“说笑了，哪有姑娘会骂你？”
　　钟珣站的极有规矩，湾区人民到底比北方人斯文雅致一些。
　　“就在这里等吧，初次来，我不好失礼的。”
　　时间点掐的很准，不过十分钟的光景，黑色加厚防弹外壳的轿车徐徐而来，稳稳停下，是警卫先从副驾下车。
　　方图南亲自拉开车门，亲昵中不无敬畏，喊了声：“爸。”
　　方父下车，四合院门口哨兵敬礼。
　　他父亲只是扫了钟珣一眼，方图南介绍道：“红港来的，钟珣，他父亲是钟暨仁。上个月跟您打过招呼。”
　　钟家旗下一医药板块的生物科技企业计划在a股上市，因其为红港下五年重点项目，特意北上来向方师求一个指点。
　　正方会客厅内。
　　“你父亲我有印象，在东亚商界很有影响力。”
　　钟珣接过茶杯，谦虚道：“承蒙您关照。”
　　方师是很放松的姿态，仿若和寻常小辈聊家常，全然不似钟暨仁日日黑脸。然而居庙堂者，愈是和蔼愈让人敬畏。
　　北都和红港也太不同，想想自家，虽世人都说红港寸土寸金，人类密集度达世界前茅，可几百亩庄园，他同弟妹皆有各自独栋。而方家这样权势滔天，在地大物博北都，竟住如此‘朴素’院落。
　　连家具、家居用品皆不见品牌，但因满室书画与青花瓷藏品不俗，亦可窥管见豹，实力。
　　钟珣自然知道此宅比他家大浪湾更加难得。
　　无论你有几多钱财，无人不向权利低头。
　　正如他今日，恭谨汇报的姿态，现状条理与未来规划讲完。听完方师一两句话便得以被指点迷津，已经足够内容向父亲复命。
　　送走钟珣，方图南低头扫一眼手机，一小时前问她：【睡了吗？】
　　小姑娘没理他。
　　快要三十岁的人，突然像毛头小子，急着想打一个电话过去，听听她倔强又细糯的强调，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吃了什么？温了书？或是追剧？
　　“小九，”方图站在主卧外间的书房门口，外套已经脱掉，穿一件军绿色开衫，后背头兼容儒雅与威严。
　　父子二人进书房，方图南盯着保健医生为父亲量了血压，做完了每日晚检。
　　“商务部老谢的风声不太对，怕是位置要晃。等过了年，你到‘中矿能化’去报到吧。”
　　方图南没过多思考，他的使命责任就在那儿，殊途同归。
　　在方家做了半辈子的张妈敲门，端一杯牛奶给方师。
　　这一家子都是传说中的人，殊不知连方家保姆在家乡都成名人。十八线小巷街头巷尾的议政爱好者时不时就交头接耳，听说咱们这地儿也出个人物，在北都大官儿家里当保姆呢！
　　武则天的宫女慈禧的太监，在普通人眼里也是高攀不起的贵人。
　　方图南望着他父亲两鬓花白的发，开口：“我妈也该从朋城调回来了吧，我听说Q大实验室已经建好了。”
　　提起发妻，方师难得露出居家的模样：“确实，下周你亲自去接。”
　　第二天，方图南在被窝里收到开胃小点。
　　钟玉回复了语音，显然是刚醒，鼻音浓重，慵懒如猫咪：“昨晚我妈咪来陪我~”
　　果然六岁孩童，独自一人外乡求学，亲人来看一眼，都会开心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