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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柠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承认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王爷说笑了。臣女虽是女子，却也是守信之人。”

　　她嘴上说这话，脑子却一转，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若臣女真的被陛下罚去边疆，永不得入京，那也不能怪臣女啊。”

　　“总不能违抗陛下的圣旨吧。”

　　萧寒舟低头眯眼看着眼前满脸不自然的女郎，平静地说道：

　　“陛下的旨意的确不能违抗。所以，趁着本王能做个好人的时候，你还是乖巧点。”

　　“否则，本王就挖个地宫，让你镣铐加身，永不见天日。”

　　他说的平静坦然，丝毫不见半点阴暗心思，却又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顾柠心头盘算着，当年她出生时发生的事因为太过久远，想必还要查很久。

　　明年春看着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应该也会很快就过去。

　　不过，萧寒舟的话终究是在她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你……”

　　她恼怒起来，呼吸变得急促：“你若那样做，堂堂定王，不就变成土匪头子了。”

　　害怕萧寒舟真的不管不顾起来，她侧过身去，萧寒舟却把她掰过来，哼笑：“你难道不知本王的名号？魔头？杀神？”

　　“哪一个不比土匪头子要响亮。”

　　顾柠简直被气笑了。

　　萧寒舟的下一句话让她直接笑出声来：“你怎么不想想，本王来看，或许也是因为担心你，看看你身体有无恙？”

　　“并非是旁的原因？”

　　顾柠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这个冷漠惯了，哪怕他假模假式的，这样的话竟听出几分柔肠来。

　　她清楚自己的斤两，并不痴心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毕竟自己的亲生父母弟妹都视她为洪水猛兽。

　　“王爷。别闹了。你放心，臣女不会毁约的。只今日却不成。今夜不如就到此？”

　　话已至此，再无可谈。

　　萧寒舟脸色一沉，重重地将她放下，冰冷俊脸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顾柠也并不在意，好似经过这一遭退婚风波，她对好些事并不那么在意了。

　　也懒得起身，只想抓着被子将自己盖住，虽瘦却玲珑的身躯掩盖在被子里。

　　室内变得一片寂静。顾柠明白他应是走了。

　　她疲倦地闭上双眼，还是好好的修养身体才是正事。

　　可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脑子里总回响着萧寒舟说的那句担心你的胡话。

　　定王也真是的，好好的人不做，非得无缘无故地说些让人费解的疯话。

　　他是杀神也好，是魔头也罢，可并不是疯子啊。干嘛说些让人沉醉迷离的话啊。

　　顾柠心头切了一声，这点手段也想拿捏她？

　　等到约定的日期到了，她也要摔门走人。

　　可还没等她想好到时候要如何甩门时，帐外传来开门声，紧跟着有人站在她的床前。

　　顾柠以为是碧枝，“这几日你也跟着劳累，今晚好好也好好睡一觉吧。”

　　没有回应，顾柠有些狐疑地转过身，原来是堂堂定王去而复返。

　　“王爷……”顾柠错愕。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萧寒舟背着手，淡淡地：“本王这个时候能去哪里？你们顾家的守卫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你想本王被人发现在你院子里？”

　　顾柠也不管他阴阳怪气的话，“那王爷想如何？”

　　萧寒舟背着手，轻咳一声，递给她一个瓷瓶，硬邦邦地：“若是不想死，就把瓶子里的药丸吃了。”

　　顾柠没想到他半道折回来，就是为了她这个，无缘无故地让她吃药。

　　“为什么？”她有些惊诧。

　　萧寒舟一点笑意都没有的冰冷脸庞，“你不是让秦子望茶你母亲给你喝的到底是什么药吗？”

　　“本王告诉你，是西域有名的逍遥散。这药无色无味，单吃并无作用，故而防不胜防。”

　　“可吃了后，在闻到特定的香气时，就会慢慢渗入到血脉里，人会慢慢地衰老死去。”

　　这种秘药，也就是成瞎子才会有。

　　顾柠听了，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白着脸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萧寒舟差点将她手中的药抢回去，气极反笑：“本王骗你能得到什么？”

　　这话让顾柠的心头发颤，她早就不奢望母亲能如疼爱顾云一样的疼爱她。

　　她的人生也许注定要缺失这样一种情感体验。

　　就算如此，她心里还是隐隐抱有一丝丝期待，那汤药真的没有任何坏处，的确是补身子用的。

　　可她想得太美好了。

　　终究是她太蠢笨了。

　　她目光有些涣散，低低笑了几声，最后渐没了笑声，独独剩下小兽般的低泣声。

　　萧寒舟不会拿这个事来欺骗她。

　　如他所说，偏她能得到什么呢？

　　这一方小小的卧榻，榻边站着的男人，仿佛将外界隔绝开来。

　　顾柠很久后才慢慢抬起落满泪水的脸，勉强露出笑脸：

　　“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给我吃的是逍遥散？”

　　“你有证人吗？他在哪里？”

　　萧寒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肿的眼和面颊，一字一句告诉她。

　　“人就在本王的手里。你知道又如何？”

　　“难道你还能去反抗亲生母亲不成。”

　　“你没有皇子妃的身份，就少了一层保护你的身份。本王早就奉劝你不要退婚。”

　　顾柠哽咽着，慢腾腾地，快要出口的，溢满毒汁的恶言无语，就这么一点点地咽了回去。

　　她怎么不敢呢？

　　她的心里自有一本账。她愿意为了向往的亲情忍耐多年。

　　同样可以为了揭露真相而等待。

　　萧寒舟站在那儿，看着垂眸思索的女郎。

　　忽然问：“本王想选你为王妃，你可愿意？”

第80章 你看清楚自己在同谁说话

　　萧寒舟说出的话，让顾柠听了个怔愣，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每一个字眼都很明白，拼凑在一处却是无法理解。

　　她茫然且疑惑地看着萧寒舟，没有任何反应。

　　可她沉默得越久，萧寒舟就越发感觉自己仿佛被无视，心头像有一块巨石堵着，怎么也挪腾不开。

　　“顾柠。这话，本王就只问一次。你怎么想？”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语调沉缓。

　　过了片刻。

　　顾柠缓缓突出一口气，终于开口。“王爷。你今日来前应该没有喝酒吧？”她说着，还皱了皱鼻子。

　　刚刚将她摁在卧榻上亲吻时，她并没有闻到酒的气息啊。

　　萧寒舟黑眸深深，紧紧盯着顾柠的脸，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你不愿？若是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可商议。”

　　顾柠听了，越发不可思议，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不用她笑出声，她的细腕被萧寒舟一把握住。

　　力道很大，顾柠闷闷哼了一声，抬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王爷。您没喝酒？那您没有病吧？”

　　开什么玩笑？

　　他们可以有很多种身份，但绝不是他刚刚说的那种关系。

　　能做定王妃的女子，有很多，但绝不是她。

　　顾柠目瞪口呆怔愣在卧榻上，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将这荒唐无比的话说出口的。

　　空气静默良久。

　　萧寒舟在晦暗幽昧的光线中，看着卧榻上纤细娇软的女郎，扯了下唇，答非所问：

　　“你已经是本王的人，难不曾还想嫁给旁的人？”

　　顾柠：“当然是不想了。只是，王爷与我……成何体统？”

　　隐去萧远舟那段不说，他们应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