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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这里从来不曾有什么喧闹繁荣。

　　但现在，微凉的海风夹杂着咸猩席卷，月光照耀下满目疮痍。

　　虞江吟裹紧了大衣围巾，来到了海边。

　　季寅礼站在海岸线的边缘，穿着还未脱下的症状，海平面中心的探照灯下，他的身形被勾勒地格外明显。

　　虞江吟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是因为完美的头身比，也不是因为那近乎漠然的气质，只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她站在他身后许久，将这背影刻进了记忆里。

　　所以一下就能认出来。

　　虞江吟走到季寅礼身边，相隔不远，影子却无法重叠。

　　“季老师有什么事？”

　　公事公办的语气，像只是在剧组谈论剧本和合作。

　　季寅礼的眸子暗了暗，长睫扫落一片阴影。

　　他问：“虞江吟，你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

　　季寅礼的语气很轻，却很笃定，像是问句，却只是在做一个陈述。

　　虞江吟没有否认：“是。”1

　　季寅礼勾了勾嘴角，语气却有些惨淡。

　　“那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为什么要将他蒙在鼓里？

　　季寅礼回头，看着面前的人。

　　她很漂亮，海藻般的长发被海风吹起，像是童话故事里会蛊惑人心的美人鱼。

　　“虞江吟，其实在游戏里，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季寅礼不小心点进了一个新手的观战。

　　那个红衣女侠的角色只有8级，却挑战着15级的boss。

　　不可能赢的比赛，季寅礼本想退出，却看见那新手的走位格外有意思。

　　她几乎躲过了boss的所有攻击，眼见就要胜利，却还是躲不过等级压制，通关失败。

　　季寅礼心一动，添加好友给对方送了个天级的装备。

　　【你很厉害了，是因为装备不够，这个送给你。】

　　红衣女侠回了个谢谢。

　　原本事情就这样结束，却不料半个小时候，对方又将装备还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都是打boss通关的奖励。

　　红衣女侠给他留言：【还给你，这些东西我知道你不需要，但你帮了我，我们对半分。】

　　看着这句话，季寅礼心神一动。

　　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信息。

　　‘此夜将吟’，等级10级，注册时间三天。

　　听风厌礼：【我跟你绑情缘怎么样？我可以带你快速升级。】

　　此夜将吟：【好。】

　　就这样，季寅礼带着这个新人在游戏里打怪升级，看着她一路走到全服第一女剑客的位置。

　　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有骄傲，有喜欢，更多的是愧疚。

　　因为要还宋父的人情，他不得不帮宋栀雨拿下‘四海’的双人代言。

　　情侣代言，自然要绑定情缘。

　　季寅礼默念了无数次对不起，可表面上还是冷漠如冰。

　　为了弥补，他送了很多珍贵道具，对方却一概不收。

　　他的愧疚如潮水般涌现，却也只能按下不提。

　　他想，等事情结束，他可以跟她解释。

　　同样的解释，他也要送给虞江吟。

　　因为宋栀雨，他不得不违约，选择放弃跟虞江吟的合作。

　　哪怕对方，的确是他很欣赏看好的演员。

　　季寅礼总想着，事情不算太糟，等一切过去，他可以对两边都弥补解释。

　　他的愧疚会消失。

　　可事与愿违，就在事情被推向最高潮的那一刻。

　　他的两份愧疚被合到了一起，成了怒海狂涛。

第15章

　　“虞江吟，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有很多别的需要考虑。”

　　季寅礼收回视线，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只剩苦笑。

　　“但现在跟你说这些应该太晚了。”

　　话虽如此，季寅礼还是奢望，虞江吟能理解他。

　　娱乐圈里的每个人，身后都是无数的利益牵绊，这点道理虞江吟不会不懂。

　　他希望对方至少，能有一点点理解。

　　两人沉默了很久。

　　久到季寅礼以为听不到回答的那一刻，虞江吟才淡淡开口。

　　“季老师，你说在游戏里，你是真的喜欢过我吗？”

　　“对。”季寅礼看着她，语气无比笃定：“我喜欢你。”

　　不仅只是队友，一手带出来的新人，而是真正的情缘的喜欢。

　　他是真的喜欢她。

　　可虞江吟接下来的话，却让季寅礼生出的那点希望湮灭。

　　“那为什么，婚礼那天你会把我晾在一旁？”

　　虞江吟静静地说。

　　其实她还有很多能问，为什么要针对她，为什么要放弃她，为什么要让宋栀雨进来，彻底代替她。

　　但其他的话不必说出口，只要有这一句就足够了。

　　季寅礼闭了闭眼，语气有些疲累。

　　“我欠她爸爸一个人情。”

　　他不想说太多从前的事，无非就是身陷困境的小白被看重他潜力的投资人拉了一把，现在要将这个人情还掉而已。3

　　但在虞江吟面前，季寅礼莫名不想将那些狼狈难堪的过去展现出来。

　　好在，虞江吟不是喜欢深究的人，只是点点头表示了明。

　　知道了，却也仅仅只是知道了。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所以，在两件事情冲突到一起的以后，你还是会先放弃我，不是吗？”

　　“一点被排在所有事情之后的喜欢，有什么值得的呢？”

　　季寅礼愣了愣。

　　心，随着这句话跌落尘埃。

　　“不是的！”

　　他着急着反驳，甚至没注意自己的失态。

　　“虞江吟，我很喜欢你，我只是想把欠的人情还了，我不想受束缚。”

　　“所以我觉得等一等没关系……”

　　无论宋栀雨做的多过分，他告诉自己一忍再忍。

　　忍一忍，把人情还完，把事情解决，他就可以毫无顾忌。

　　在他的世界里，是近在咫尺的希望，却忘了在虞江吟眼中，只有望不到头的绝望。

　　他放任她在绝望中浮沉，忘了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也忘了自己的本心。

　　“对不起……”

　　除了这浅薄的三个字，季寅礼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惨淡一笑。

　　“其实，在网上谣传你的照片时，我是松了口气的。”

　　至少他们是双向欺骗，他不会愧疚。

　　可现在，他那点心安理得全被打破了。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装作那是我。”

　　海风将围巾吹到身后，像是无形的枷咒。

　　虞江吟紧了紧大衣，忽然想回到酒店里。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还没来得及享受。

　　念头在脑海中划过的那一秒，虞江吟愣了愣，忽然觉得好笑。

　　现在在她心里，季寅礼甚至比不过那个浴缸。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季老师，祝你的作品一路长虹。”

　　虞江吟礼貌点点头，转身要走。

　　季寅礼喊住她：“虞江吟，你真的要就这样吗？”

　　“过去的事有很多误会，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是惨淡收场。”

　　“就像我们演的戏一样，可以拥有一个人心所向的好结局，不是吗？”

　　虞江吟停住脚步，却没回头。

　　她沉默了很久，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季老师演了太多破镜重圆的故事，忘了现实多是不尽人意的结局。”

　　“我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

　　“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第16章

　　说完这句话，虞江吟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满目疮痍的沙滩，走向自己期待很久的假期和酒店。

　　季寅礼还在海边，半夜的涨潮带着海水没过他站着的沙滩。

　　冰凉的海水打湿裤腿，他却一动不动。

　　只静静看着虞江吟的身影越来越远。

　　季寅礼自嘲一笑。

　　也许就是如此。

　　他的爱太权衡太卑微，他根本配不上她。

　　……

　　当晚，虞江吟取关季寅礼的消息冲上热搜。

　　评论区里却全是支持。

　　【支持我女儿，之前季寅礼和宋栀雨怎么背刺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个cp不组也罢！】

　　【让他俩锁死吧，小鱼宝宝独美！】

　　【之前谁说的宋栀雨能代替虞江吟的？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宋栀雨一个资源咖别来碰瓷了，只会给自己招笑。】

　　看着一句句高赞评论，宋栀雨牙都要咬碎了。

　　“贱人！这个贱人凭什么不声不响地拿下代言！”

　　手边的杯子被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宋栀雨发泄完毕，给季寅礼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语气变得无比委屈：“季哥，你看了网上的评论没有，虞江吟太欺负人了。”

　　“她单方面取关我们，不就是针对我吗……”

　　宋栀雨声泪俱下哭诉了很久，可电话对面却听不见半点回应。

　　良久，她试探性问道：“季哥，你还在听吗？”

　　季寅礼握着电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和宋栀雨认识了很久，因为宋父的原因，他一直把对方当成妹妹照顾。

　　纵容她的任性，用自己的人脉给她资源，甚至就连《茉莉雨》的女三号，都是季寅礼要求才拿到的。

　　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