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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没有被送进医院，她的孩子是不是就……

　　她不敢深想。

　　她抚摸自己的腹部，眼角酸涩：“小家伙，你在妈妈肚子里受苦了。”

　　站在门口的贺屿臣僵了僵，推开门，将手术同意书放到乔心身旁。

　　贺屿臣看着病床上的乔心，犹豫了两秒。

　　他声音多了丝沙哑：“签下这份同意书，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供血。”

　　乔心却防狼一样看着他：“贺屿臣，我以为再如何你都不至于要我性命，可没想到你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贺屿臣被她的防备刺痛，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冷讽。

　　“乔心，不过一滴心头血，死不了人。”

第九章

　　乔心蓦然瞪大双眼。

　　随后，她一阵凄然的笑声：“贺屿臣，你对我总是这么残忍。”

　　贺屿臣看向她的腹部，眼底一片恨意：“你对我又何尝不是？”

　　说完，他便摔门而出。

　　乔心看着紧闭的门，心头一颤。

　　一瞬间她突然没有那么笃定这个孩子就是贺屿臣的了。

　　可她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唯一能证实的就是，她去做亲子鉴定。

　　三个小时后，妇产科门外。

　　乔心坐在走廊上的长凳上，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却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手上的报告两条的信息醒目。

　　【胎儿与鉴定者无血缘关系】

　　【孕妇无性关系怀孕】

　　每个字都很熟悉，却又异常让她觉得陌生。

　　这时，一道清冷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乔小姐？”

　　乔心看向男人，神情微微呆愣。

　　是霍聿修。

　　他是来给乔初温治病的吗？

　　乔心苦笑了声。

　　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他：“霍先生，你说没有发生关系真的会怀孕吗？”

　　霍聿修眼底几不可察的轻颤。

　　他沉默两秒，开口：“一个多月前，水中梦……”

　　乔心脑中闪过贺屿臣的身影，倏地攥紧双手。

　　她自嘲道：“梦都是假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霍聿修看向她的腹部，笑得温润，“乔小姐，照顾好自己才是。”

　　乔心起身，苦笑一声：“谢谢你，霍先生。”

　　和霍聿修告别后，她失神地回到了病房里。

　　被她落在长凳上的手机却不停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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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初温病房里。

　　贺屿臣刚进门，乔初温就期待地看着他。

　　他撇开眼：“手术的事我再另想办法。”

　　乔初温神情失落，却又撑起一抹笑：“没事的，屿臣，我知道我的身体。”

　　贺屿臣双手刹时紧握成拳。

　　乔初温欲言又止：“只是，我还有一个愿望……”

　　他开口：“如果能，我会帮你实现。”

　　乔初温的眼睛一瞬充满亮光，开口：“我这辈子就渴望和自己心爱的人举行一场婚礼，如果可以……”

　　说着，她又瞥了眼贺屿臣，语气微弱。

　　“我不会和姐姐抢你……我只是想体验一次，我也想幸福一次啊。”

　　贺屿臣看着乔初温又黯淡下去的眼神，神色复杂。

　　乔初温哽咽解释道：“屿臣，这场手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犹豫了半晌，贺屿臣下意识拿出手机给乔心打了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他眼底烦躁。

　　乔初温柔弱地喊道：“屿臣……”

　　贺屿臣双眼一闭：“好。”

　　出了病房，贺屿臣再次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乔心。

　　【一周后的婚礼让初温替你出席，事后我们再补办一个】

　　贺屿臣手顿在发送键上，最终逐字删去。

　　江宇看出他的迟疑，问：“贺总，需要我跟乔小姐解释吗？”

　　贺屿臣蹙了下眉：“不用，到时候我亲自跟她去解释。”

　　另一边。

　　病房里，乔心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径直打车出了医院。

　　一小时后，临空墓园。

　　乔心走到贺爷爷的墓前，手指抚摸上面的遗照。

　　雪地里，她陡然跪了下来，攥得双手发红。

　　“贺爷爷，是我不好，让您失望了……”

　　墓园里空无一人，她的道歉无人可听到。

　　乔心却不在意。

　　许久，乔心摸着自己的肚子，哽咽道：“求您原谅我。”

　　以前，她觉得她欠贺家的许多，欠贺爷爷的许多，可唯独不欠贺屿臣的。

　　乔初温走丢后，是贺爷爷再给了她一个家，庇护她。

　　她爱贺屿臣，所以她将所有亏欠都弥补在贺屿臣身上。

　　可现在，她不爱他了，也终于觉得她和贺屿臣可以两清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却……

　　乔心擦去眼角的泪，看向遗照上贺爷爷的笑容，泪意更加汹涌。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如果贺屿臣觉得她的心头血能救乔初温，那她给就好了……

　　只是……从今往后，她和他两不相欠。

　　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太阳晒在她身上，她却觉得异常寒冷。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贺屿臣的那份手术同意书。

　　同意人，那一栏赫然写下两个字。

　　乔心。

第十章

　　一小时后，帝都中心医院。

　　医生看着手术同意书，蹙眉：“乔小姐，你先天性贫血不适合做这类手术，更何况现在还有身孕，贺先生那边……”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有贺屿臣把她当成了乔初温的血包。

　　多么可笑。

　　乔心开口打断：“医生，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医生叹息了声，嘱咐：“手术安排在一周后。”

　　乔心没有在医院多做逗留。

　　手术前，她想把雲庭里所有关于她的都带走。

　　雲庭公馆。

　　乔心站在门口。

　　搬家工人拿下玄关处的油纸伞问：“乔小姐，这把伞已经坏了，还要吗？”

　　她摇了摇头：“扔了吧。”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眼雲庭。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一声。

　　贺屿臣，二十五年的恩怨爱恋，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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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手术台上。

　　乔心虚弱地看着头顶的无影灯，自嘲地笑了笑。

　　她原以为她已经没有什么怕的了。

　　可没想到当她躺在手术台上时，她还是会颤抖，还是会紧张到双眼发黑。

　　乔心耳边轰鸣。

　　“病人血小板凝结功能障碍！快给她止血！”

　　她虚弱地眨了眨眼。

　　血？

　　他们拿到了吗？

　　突然，心脏检测仪发出低鸣。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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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婚礼教堂。

　　贺屿臣看着天边大雨将倾的天气，心里莫名一堵。

　　乔初温穿着婚纱，娇羞地走到他面前：“漂亮吗？”

　　还不等贺屿臣回答，江宇就从门外冲了进来。

　　“贺总，这是当初在您身上提取的血型匹对结果。”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贺屿臣，“一年前救您的人已经找到了。”

　　贺屿臣握着文件的手骤紧。

　　文件上，写着2029年杭州洪水灾区救援人。

　　——乔心。

　　乔初温笑着走过去挽着贺屿臣的手：“怎么了，屿臣？”

　　贺屿臣神色难看地推开她。

　　乔母面色不悦：“屿臣，婚礼快开始了你这是做什么？”

　　“婚礼终止！”贺屿臣睨了眼乔母，“谁要是拦着就是和贺家作对。”

　　乔初温一瞬瘫坐在地上，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除了贺屿臣知道是她写信要乔心的心头血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周围唏嘘。

　　乔母心疼地走上去扶住乔初温，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发了疯似的跟在贺屿臣身后。

　　“屿臣，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救过你啊！”

　　贺屿臣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乔初温惊喜地拉住他：“屿臣，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寄那封信给你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闻声，贺屿臣甩开她，眼底一片暴戾。

　　“江宇，我不想再在帝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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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

　　贺屿臣拿出手机反复拨打乔心的电话。

　　数十个电话拨过去，却无人接听。

　　他烦躁地扯掉别在胸前的玫瑰：“江宇，回雲庭。”

　　半小时后，雲庭公馆。

　　贺屿臣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陡然一慌。

　　他几步化作一步走向乔心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贺屿臣心里霎时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