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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救起的时候，脑子还是木的。
　　冰凉的池水，铺天盖地灌进眼耳口鼻，那种窒息濒死的滋味仍然在身体盘旋，让我控制不住身体发抖。
　　“没事了。”
　　耳边是磁性的低沉。
　　我抬头，意外看到姜栩的脸。
　　他晚上一直在宴会，却没出现，可刚刚，他是第一个发现我落水，第一时间把我捞上来。
　　“呜呜呜呜——”
　　这时，宋明珠哭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抬头，我就看到宋明珠窝在母亲的怀里哭，不断抽噎：“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就是手滑了，我没想把她推下水，我还喊人来救她……”
　　泳池边围了很多人。
　　顾砚生脸色阴沉，看浑身湿透的我依偎在同样湿透的姜栩怀里，大步走过来，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
　　“暖暖，出来。”
　　“啪——”
　　姜栩毫不客气打掉了他的手，沉着脸扶我起身，从侍应手里拿了一条大围巾兜头罩在我的身上，声音又冰又冷。
　　“什么时候在这里玩占有欲？今晚上的事情，有担当就报警，看看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蓄意谋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姜栩生气。
　　他并没有擦拭身上的水渍，冰凉的水掺了风，更不断往外泛着寒气，可他不在乎，只是仔细替我擦了脸上的水，冷冷地看向宋明珠。
　　宋明珠慌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要进警察局，我不要……”
　　宋明珠不断往母亲怀里躲。
　　宋母的脸上犯了难，只能硬着头皮和顾砚生商量。
　　“砚生，这件事，明珠不是故意的。”
　　“不行，必须报警！”
　　顾砚生咬牙， 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姜栩一眼，立刻吩咐身边在助理报警，可下一秒——
　　“扑通”一声。
　　母亲直接给顾砚生跪下了！
　　“砚生，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又赔给你一个女儿，不管是恩情还是情分，你都不能那么绝情吧！明珠不是故意的，你把她送进警察局，不是要毁了她吗！”
　　一瞬间，全场哗然。
　　顾砚生的身世不是秘密。
　　——“算起来，宋明珠应该是顾砚生的小姨子吧？就一点都不护着，这么狠？”
　　——“你懂什么，人走茶凉，旧爱哪有新欢重要。”
　　——“顾砚生平时在记者面前扮演深情，其实，也就那样……”
　　一人一句。
　　顾砚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现场还有记者媒体，宋母这一跪，等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现在任何决定，都可能影响顾氏。
　　手指不断在虎口摩挲，像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顾砚生朝我看来，缓缓道：“宋家的人也是你的家人，妹妹，已经知道错了……”
　　看，顾砚生从来没有变过。
　　在他的世界里，我一如既往是被最先放弃的。
　　我冷嗤：“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我眼底的嘲讽太明显，甚至不想再多说一句，低声对姜栩说：“我们走吧。”
　　姜栩敛眸，意味深长看了顾砚生一眼，而后，拦腰打横将我抱起，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活该他早死。”
　　姜栩骂了一句。
　　声音很小，只有我听到。
　　所以我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