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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然说那边要得急。
　　季如泱本想坐地铁，想了想直接打了车过去。
　　公司楼下。
　　季如泱打开和商知砚的聊天界面。
　　停住几秒，然后默默返回。
　　她改划到卢文对话框，输入“卢文哥，我来给小叔送点东西。”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没人回复。
　　季如泱轻叹口气，又重新打开商知砚对话框。
　　【季如泱：小叔在吗？】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无人理她。
　　她想打电话，又怕他正在开会，想了想还是进了公司。
　　“你好，有预约吗？”前台姐姐语气温柔。
　　季如泱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你好，我是商知砚的侄女，我来给他送个文件，送完就走。”
　　前台拨了个电话好像是跟谁通报了声。
　　没多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女子，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季如泱。
　　“商然小姐是吧，跟我来……”
　　季如泱也没有否认，她谢过一声，跟着女人的脚步一路上了电梯。
　　电梯里，女人笑得和蔼可亲，说叫她王姐，好奇的眼神不停在她身上上下扫描。
　　“商小姐好久没来了，你看我，差点没认出来，每次看到都觉得真是漂亮得不行，我都快成你的粉丝了。”
　　季如泱脸色凝固，尴尬地敷衍笑了声。
　　“呵呵呵，谢谢王姐，你也很漂亮……”
　　她想送完就走也不多待，就也懒得解释，只是内心嘀咕了声真是个假粉……
　　电梯上升去了26楼。
　　王姐一路在前头领着她，脚步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
　　王姐轻敲了门，里面应了声她才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商总，商小姐来给您送东西。”
　　季如泱乖乖在她身后立着，手里紧紧捏着文件。
　　隐约听见里面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进来。”
　　得到回应后，王姐点头离开。
　　季如泱也拿着文件推门而入。
　　办公室宽敞又明亮，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城市繁华景色。
　　一进门鼻息便涌入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咖啡清香。
　　办公桌上，文件资料层层叠叠。
　　她一眼就瞧见了桌前的商知砚。
　　无论在人群中还是此刻坐在办公室，他优越的长相气质总是那么显眼，让人很难跳过他去看别的。
　　他一身黑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上，此时正低头在处理着什么，对她的到来也是漠然置之。
　　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那人似乎是发觉脚步声停住。
　　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淡淡说了声：“放这里就行，没什么事回去吧。”
　　季如泱抿了抿唇，快步上前将文件放在桌角，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兜里的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一声。
　　她没有理，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手按在门上就要将它推开。
　　“等等。”
　　提示音似乎惊动了男人。
　　她身后磁沉的男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季如泱微微一顿，扭过头去。
　　四目相交。
　　商知砚眼神掠过丝诧异。
　　他开口：“怎么是你。”
　　季如泱如实说：“嗯，商然有事儿，托我来。”
　　商知砚没有回复她，只是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眼睫，幽黑的双眸直直地凝着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被盯得有些发毛，讪笑一声，“额，我送完了，先回去了小叔。”
　　“回去有什么事吗？”他突然问。
　　“啊？”季如泱愣了下，“应该，没有吧……”
　　“嗯，没什么事就留这吧。”
　　依然淡淡没情绪的语气，内容却短短几分钟变了个样。
　　季如泱又一愣。
　　留这？她才不要。
　　她没忘记上次在餐厅里他为了让她听他的话，是怎么用把柄威胁自己的。
　　跟他一块待着，太危险了。
　　顿了两秒，她飞速地在脑海里找理由。
　　“小叔，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有人发消息给我让我去帮个忙……”
　　商知砚将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身子也微微后仰，慵懒地倚在椅子上。
　　一听这话，他微微挑眉，笑了声。
　　“哦，是吗？”
　　季如泱脸不红心不跳，甚至举起手机给他看自己的屏幕消息。
　　“是的。”
　　她说得毫不心虚。
　　反正，他又不能拿自己手机亲自验证。
　　只见桌上那男人垂眸轻叹了口气。
　　语气好似很遗憾，又拖长了音节。
　　“哦，是这样啊……”
　　季如泱点头，也换上一脸被迫无奈，“嗯嗯，所以没办法了小叔。”
　　“真是好突然……”
　　“是的，太突然了。”
　　商知砚掀起眼皮，悠悠望着她，身子向前靠了靠。
　　他胳膊往桌上一撑，好心提出建议，“不然你先打开手机看看。”
　　季如泱冲他笑笑，拿起手机边解锁边解释，“我刚才扫了一眼的，不用再……”
　　她表情僵住了。
　　屏幕上。
　　【商知砚：怎么了。】
　　有什么比编瞎话编到当事人面前更尴尬的事情。
　　商知砚乐得欣赏她瞬间的表情转变，他似笑非笑开口：“怎么不说话了，嗯？”
　　季如泱眼皮微抽。
　　她尝试死鸭子嘴硬，“我记错了小叔，其实他是给我打的电话来着……”
　　“过来。”
　　“哦。”
　　季如泱尴尬地走了过去，在桌子最边边处，停住。
　　开始扣手。
　　商知砚瞥了一眼她。
　　“离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么。”
　　季如泱呵呵笑着，找着借口，“怕影响你工作小叔。”
　　商知砚唇角小幅度轻扯了下，他缓缓地说：“站近点就能影响我工作，那我这个位置还不如趁早换人。”
　　季如泱一噎，没再回话。
　　他抽出手里一沓资料，轻放在旁边的桌面上，顺手又将手边的笔记本往那儿递了下。
　　“来，这里面，用红笔标注的，整理到这个表格上。”
　　季如泱应了声，她左右看看，从对面搬了把椅子。
　　拖到商知砚旁边坐下，开始操作表格。
　　一边操作一边暗骂商然。
　　她可没说来了这儿还得干活啊。
　　越干越烦躁，多好的周末，她来这里做这破玩意儿。
　　隐隐的怒气全化作力气敲在了键盘上，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噼里啪啦作响。
　　“泱泱，轻一点，手别敲疼了。”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季如泱扭头，只见商知砚眉眼含笑，一手托着下颌正侧头瞧着自己。
　　她眉头一皱。
　　他说的对，自己确实不影响他工作，因为他工作直接停了！
　　现在工作的，只有她一个无辜的大学生！
　　她越想越气，没忍住开口：“小叔，这种小事，这么大的公司没有专人做吗？”
　　言外之意就是，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客人来做这种事情。
　　商知砚听着这语气，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丝弧度。
　　他视线落在那张气呼呼的小脸上，语气悠悠：“不，这个很重要，别人我信不过。”
　　季如泱笑了，只是皮笑肉不笑。
　　当她傻吗，她一眼就看出这些只是普通的资料，根本不是什么机密文件。
　　她阴阳怪气，“小叔，真是谢谢您的信任。”
　　商知砚自然听出了她的讽刺，他欣然接受，笑得更深了。
　　“泱泱跟我不用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
　　季如泱键盘敲得更起劲了。
　　突然的几声敲门声让她停了动作。
　　商知砚收回视线慢慢坐直了身子，托了托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
　　“进来。”
　　他慢条斯理地抬头，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进来的是卢文。
　　他低头瞧着手机，脚步快步靠近。
　　“商总，季小姐说给您送文件，我让她上来吗……”
　　“嗯？”卢文顿住了，因为他抬眼就正好看到了商知砚旁边一脸班相的季如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