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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晚清神色复杂，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了。”

　　毕竟，上辈子再怎么相爱，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们已经两清。

　　徐远州看着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心口一刺。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楚晚清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可他总觉得她要随时消失似的。

　　那种心中的恐慌总让他很不安。

　　他想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和楚晚清回到从前。

　　僵持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医院的人来了说程曼婷再次进了急救，而她病历本的家属栏上，留的是徐远州的名字。

　　徐远州顿时一脸为难，转头看向楚晚清：“晚清……”

　　楚晚清扯了个笑：“快去吧，她做手术还等着你签字呢。”

　　徐远州眼里瞬间有了光，眼角眉梢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就知道……自己的梦里，他和楚晚清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去了。

　　他们几十年的情谊，不是这短短几十天，和一个程曼婷能磨灭的！

　　临走时，他还狠狠抱了楚晚清一下：“媳妇，等这次程曼婷手术结束好起来后，我一定和她划清界限。”

　　“今天签字完，还有个护飞任务要护送专家去德国，等我执行完回来，我有礼物要给你。”

　　听见“德国”两个字，楚晚清的心狠狠跳了跳。

　　她故作平静地拍了拍徐远州的肩膀，催促：“去吧。”

　　徐远州这才欢喜的松开他，匆匆离去。

　　楚晚清看着他的背影许久，直到眼眶酸涩，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将早餐都收拾后，又将离婚证放在了床头柜，然后出发去了集合点。

　　抵达时，专机已经停靠在停机坪。

　　其他研究人员也已经陆陆续续赶到。

　　望着远处连绵的平原山脉，楚晚清不由自主地想起上辈子，她和徐远州“相濡以沫”的五十年。

　　从青葱岁月到白发苍苍。

　　可惜，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珍惜怀念。

　　至于徐远州……他现在，大概正守在急诊门口，祈祷着程曼婷平安吧。

　　楚晚清垂着眸，心很浅的惆怅了一瞬，但转瞬就空了。

　　毕竟在她离开之后，这个地方就再也和她无关了。

　　而没学成回国的这段时间，徐远州作为一个军人，也不可能出国去找她。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真真正正的山水永隔了。

　　动员宣誓结束后，楚晚清收回思绪登机，到客舱坐下，静静等待起飞。

　　十分钟后，飞往德国专机起飞。

　　楚晚清望向舷窗外，就看到两架漠河空军团的战机正伴飞在专机左右。

　　下一秒。

　　徐远州清冷低沉的声音，从战机的无线电广播传来：“我是空军歼-8飞行员徐远州。”

　　“中国空军，为您护航。”

　　徐远州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全然不知道。

　　那个他憧憬着在家等他的妻子，此刻就在他护航的飞机上，正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去开辟全新的、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9章

　　五小时后。

　　徐远州顺利完成了护航任务，他记着那份要告诉给楚晚清的惊喜，返航的心情第一次有了些许迫切。

　　凌晨六点。

　　来回的时间差不多正好一天，战机平稳降落漠河空军基地停机坪。

　　飞行员周丛走在他旁边，已经开始念叨着tຊ想老婆了。

　　徐远州面无表情地听他念叨，却也开始莫名想念起楚晚清了。

　　明明只是一天没见而已，可这次的思念，却比以往来的都更要猛烈。

　　同时伴随着一股没来由的心慌。

　　让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楚晚清，来抚平内心莫名的不安。

　　周丛见他难得露出这副神情，顿时调侃道：“营长，你该不会也是想嫂子了吧？”

　　徐远州望向不远处家属院的方向，罕见而直白地“嗯”了一声。

　　周丛顿时愣了下，才笑道：“嫂子要是知道你这会儿点头承认了想她，指不定多高兴呢。”

　　徐远州看了眼周丛，没有说话。

　　原来只是承认一句想她，她都会很高兴？

　　一时间，徐远州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直到走出停机坪，周丛才又问道：“营长，那还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徐远州淡声回绝：“不了，我还有事。”1

　　“那好吧。”周丛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寡言，说了句再见就先行离开。

　　周丛离开后，徐远州却没急着回到家属院。

　　而是按下心绪，开车前往市区，去取一件提前为楚晚清准备的礼物。

　　这一路上，徐远州满脑子想的也都是楚晚清。

　　这些天因为程曼婷，他们之间争吵了太多次。

　　渐渐地，楚晚清对他说的话，似乎也越来越少了。

　　以往每次执行飞行任务。

　　起飞前，楚晚清总会用对他说：“一路平安，此行顺利。”

　　而落地后，楚晚清总会在停机坪不远处等着他，然后挽着他的手臂分享一天的新鲜事。

　　有时是路边看到的一条小狗，有时是她研究的一道新菜，最后又会问他这次任务辛不辛苦。

　　可这次，他下了战机，却只看到停机坪四周荒无人烟的平地。

　　到了地方后，徐远州下车，径直走进一家店。

　　十分钟后。

　　徐远州重新上车，垂眸看着放在一旁的礼盒。

　　那是他准备补偿给楚晚清的礼物，一只嵌玉缀翠的金手镯。

　　这也是他打算任务完成后送给她的惊喜。

　　当初结婚匆促，他没能给楚晚清一个完整的婚礼，就连结婚戴的手镯也并不合手。

　　这次的礼物，她应该会喜欢的。

　　回到空军基地。

　　徐远州刚打算回家属院。

　　卫生院的护士却先找了过来：“徐营长，程曼婷同志的情况有些不稳定，一直在说要见你。”

　　徐远州皱了皱眉。

　　护士连忙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病人现在情绪激动，家属栏上填的是你的名字，我们只能……”

　　“我知道了。”

　　徐远州淡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卫生院不算大，里面人来人往，常常一个医护顶三个用。

　　徐远州看着脚步匆忙的医护，却发现怎么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路过楚晚清办公室时，徐远州下意识瞥了一眼。

　　里面坐着的人当中，也没有楚晚清。

　　他的眉皱得更紧了。

　　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护士，徐远州随口问了句。

　　“你们楚医生，今天不值班吗？”

第10章

　　护士走到一间病房前，犹豫地看了眼徐远州，正要开口。

　　病房里却忽然响起一声碗瓷碰地的碎裂声。

　　徐远州只能先止住疑问，护士也连忙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