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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斯年和安娜站在楼下，看着杨攸栀坐上路边那辆黑色的红旗车离开。
　　两人相视一眼，安娜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疑问：“你们认识？”
　　冯斯年摇头：“不。”
　　安娜没办法相信他的话，具体来说，是不能相信他的记忆。
　　他有阿尔茨海默症，去纽约之前又是在北京生活，看杨攸栀的反应，他们一定认识。
　　但他连昨天中午吃了什么都可能想不起来，更别说从二十几年空白零碎的过往中想起一个人。
　　安娜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我开始后悔接手这个案子了。”
　　说着她看了眼日期：“看来圣诞节之前是回不去了。”
　　冯斯年转身看她：“为什么这么说？杨攸栀已经同意和我们的谈判，案子很快就能结束了。”
　　“你真的这么以为？”安娜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别跟我说你已经忘了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冯斯年不明白：“那个问题有什么问题？案子没处理之前，我们的确不能回纽约。”
　　安娜抬起手提醒他：“不，不是我们，是你。”
　　“你不会没听出来，其实杨攸栀根本不想让你走吧。”
　　冯斯年很认真的再一次摇头：“没有，我觉得这一定是你的错觉。”2
　　“上帝。”安娜终于明白金鱼是一种多么快乐的生物。
　　她放弃与他继续争论的愚蠢行为，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吧，反正今天已经无事可做了。”
　　冯斯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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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红旗车停在一处朴素的四合院门前。
　　兼职司机的助理肖鄢下车帮杨攸栀打开车门：“杨总，岑先生的车停在旁边。“
　　杨攸栀望过去看了一眼，眉心微微皱起。
　　但她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一句：“查到立马把消息发给我。”
　　然后就在警卫打开防盗门后径直走进了四合院。
　　走进客厅，杨父、杨母以及岑旭尧都坐在沙发上。
　　保姆给杨攸栀开的门，笑眯眯的朝客厅说：“先生、夫人，攸栀回来了。”
　　三人往玄关看了眼，杨攸栀对上他们的视线，点了点头：“爸、妈。”
　　杨父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往餐厅走的同时对保姆说：“让厨房开饭吧。”
　　杨母在和岑旭尧说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但当她看见杨攸栀身上的黑色衣服时，她唇角放平：“你来之前就没时间换件衣服吗？”
　　她没露出一点生气的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但很明显就是不满。
　　杨攸栀停住脚步：“抱歉妈，我现在去换。”
　　她转身要往自己的房间走，身后又传来杨父肃穆的声音：“过来吃饭，别让所有人都等你一个tຊ人。”
　　杨攸栀又走回餐厅，在杨父身边落坐。
　　晚饭做的很清淡，却也足足有六个菜。
　　食不言寝不语一直是家里的规矩，不过在有客人的时候并不适用。
　　杨母用公筷给岑旭尧夹了一只大虾，话却是对杨攸栀说的：“你今天又去那里了是吗？”
　　自从两年前冯斯年“死亡”，杨攸栀对他的祭奠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早不是秘密。
　　杨攸栀拿着筷子的手停在碗边，淡漠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是。”
　　“你胡闹了两年，我和你父亲一直没有说什么，但也该适可而止了。”杨母放下筷子看向她，“今天叫你回来就是通知你，你和旭尧的婚事不可能再拖了。”
　　“下个月初五是好日子，去把证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