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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所以你就任由他自己跑出去么？”吴启仁沉了语气：“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

　　沈烈那边刚安抚完叶老，听到吴启仁的吼声赶紧过来打圆场，扶起马上就要被吴启仁的手杖戳倒的紫阳。

　　“没事的吴叔叔，我派人在这附近找找，姐夫向来有分寸，肯定走不远。”

　　吴启仁别有深意道：“他一个大男人确实没什么，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只怕是有人算计着想害槐阳。”

　　不远处的手下已经打开车门，洪云豪回手一挥，手下又把车门关好。

　　他闻言走向吴启仁：“吴先生话里有话，满场就我一个人在找吴槐阳，这话里的漏洞岂不是只装着我自己么。”

　　吴启仁冷眼看他，没说话。

　　洪云豪阴狠地笑道：“我儿子的事情还没完，吴先生，在犬子安然无恙回到我身边之前，谁也别想好过。”

　　.

　　码头仓库已经聚集了五六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靳野和席珂驱车赶到的时候，聂清河已经把吊在架子上的人教育得差不多了。

　　靳野和席珂双双下车，走近了，看清那人的脸。

　　是金鼎酒楼安保室的管理员，今晚正值班的时候，他目睹了二人作案的全过程。聂清河接到任务后马上赶到，破门而入破坏了所有监控记录，并把人带到此处。

　　“首长，这小子刚开始不服。”聂清河回头看靳野，：“后来才服软，恐怕不靠谱。”

　　“人家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可服软的？”靳野把席珂拽到身后，用高大的身体挡住她的样貌。

　　他不紧不慢冲管理员摊出五个手指，又把手伸向一米外戴口罩的王闯，两秒钟后他的手中被递上一纸合同。

　　“五百万和一张保密协议，您签了，从此出国定居把嘴闭严，我保您平安无事。”靳野目光深邃：“你不签，我用另一种方法让你闭嘴。”

　　那管理员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什么？什么方法？”

　　“你在监控里看到的方法。”

　　管理员闻言面色煞白，嘴唇直打颤。

　　“给你五秒钟。”靳野始终拉着席珂的手轻柔摩挲，生怕她被吓到tຊ。他掏出手帕，用空余的手擦干管理员溅到脸上的血：“一、二、三——”

　　“成……成！”管理员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此刻又是恐惧，又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惊喜。他上下牙颤抖着答应下来，战战兢兢地不敢看靳野：“我答应您……”

　　靳野收回手，偏头看了聂清河跟王闯一眼。

　　二人心领神会，把管理员卸下来带出仓库，派人装车送回市区。

　　海风腥咸，靳野回身把席珂圈在怀里。

　　“接下来就是处理吴槐阳，我送你回家吧。”

　　席珂靠着靳野宽阔的胸膛，她听到靳野的心跳声平缓有力，不带一丝慌乱，这种处变不惊令她安心。

　　她抬头：“为什么？”

　　“傻瓜，当然是怕吓到你。”靳野有些好笑地说：“毁尸灭迹可不是拍电影，一点都不好玩。”

　　席珂眨了眨眼，问：“你熟练的样子，就好像经常做这种事。”

　　“宝贝儿，我可是实打实的从死人堆里闯到红莽这帮匹夫头上的，别说毁尸灭迹，出任务的时候跟炸掉半边身子的尸体，躺在一个坑里睡两宿都是寻常事。”

　　靳野不正不经地笑道：“无论是因为出任务而杀人，还是因为私仇而杀人，都是背命在身上而已，我现在是债多不压身。”

　　席珂深深地望着他，忽然轻声说：“我不怕。”

　　靳野蓦然怔住。

　　席珂莞尔一笑：“我陪着你。”

　　说话间，几个黑衣人从汽车后备箱抬出吴槐阳的尸体搁到地上，撑开他的嘴，把漏斗插进嘴里，用装满了水泥的水瓢往里头灌。

　　另一个黑衣人走过来，掏出一把用手帕包裹的枪，打上吴槐阳的脑门儿。然后，黑衣人们把面目全非的吴槐阳装进汽油桶里，滚着踢向外面，踹进海里。

　　靳野微微颤抖着手，把一根烟递给席珂，自己也点上一根，面朝大海深吸一口，满肺的烟味和咸腥味。

　　他把她圈进怀里，胸膛紧贴她的后背。

　　在初冬即将结冰的海面，看着那汽油桶缓缓飘远，最终沉往大海。

　　席珂望着海平线，默默地问：“我们会遭报应吗？”

　　“人是我杀的。”靳野说：“有报应也是到我身上，我来受着。”

　　“到底是我把你扯进来的。”席珂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至于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夫。”

　　“就算没有你，我跟靳家也早晚会斗得你死我活。”靳野垂眸，漆黑如墨的眸底暗流涌动：“席珂，你的仇和吴槐阳的死，只是这个肮脏家族辛秘中很微小的一部分。在汉京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家族打断骨头连着筋，更深重的秘密，永远都在后面。”

第57章 失踪

　　吴槐阳的凭空消失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在沈烈举办宴会后的第三天引起了靳家人的重视。

　　槐末路的老宅里，靳麒升穿着一身黑绸马褂练字。

　　桌上砚台和印章摆满了托盘，还有各类摆放整齐的茶具，以及茶具边排列放置的三只茶盅。靳麒升走笔行云流水，今日写的是《六州歌头少年侠气》。

　　靳野站在他身边，等手边的水壶烧开了水，将开水倒进紫砂茶壶里，茶壶里的龙井飘散出茶叶舒展的香味。他捏着茶壶把，将茶水倒进茶碗里，盖上盖子捂了片刻，将茶水分别倒进三只茶盅里。

　　“洪天骁和方铎还押在总局，洪云豪已经从东南亚过来找人了，吴槐阳刚被父亲放出一晚就消失无踪，至今下落不明。”靳野收起茶碗，声音压得很低：“军区正在演练，这事如果见报，肯定不妥。”

　　“磨墨。”靳麒升聚精会神，头也不抬道：“你觉得叶老头子为什么会去沈烈的饭局？”

　　“探底。”靳野拾起墨块，缓缓在砚台上研磨：“星门股价暴跌，吴家退避三舍，靳家拒不露面。可星门和荣联资本有合作，还有接下来的换届，叶家总要有人来探清靳家的状况和态度。”

　　靳麒升不置可否，只问：“利用报警做诱饵转移视线，勾出局里的鬼，进而曝光吴槐阳，是你们俩谁的主意？”

　　他说的“你们俩”，自然是指靳野和席珂。

　　靳野磨墨的手一顿，慢悠悠地说：“我的主意。”

　　“付连河已经露了马脚。”靳麒升说：“总局局长位置空悬，要早早安排，别被人抢先。”

　　靳野说：“这事我早有人选。”

　　“谁啊？”

　　“龙城总局的，刘佩明。”

　　靳麒升低声一笑，却没说话。正写到“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时，忠叔从拐角处上来，身后领了许多老面孔。

　　靳鸿带着吴启仁和靳琳来到桌前，他们看到在桌边低头磨墨的靳野皆是一愣，几人视线交汇，面面表情各异，只是因为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