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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春情》经典影评10篇

时间: 2020-03-13 07:02:22  热度: 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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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春情》是一部由Martin Ritt执导,保罗·纽曼 / 奥逊·威尔斯 / 安吉拉·兰斯伯瑞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夏日春情》影评(一):《夏日春情》

富甲一方的家族,因为一个年轻人的掺入,各种关系被激化,最后每个人都得到自己完美的归宿。

除了结局的大团圆,影片远比想象中的不同阶级爱情来得深刻。不得不赞赏奥逊·威尔斯 Orson Welles所饰演的父亲,可以说这个古怪的老头才是影片的灵魂,而Paul Newman这个新丁只是其年轻的影子罢了。

影片过于舞台化的台词使得本来会更有趣的角色都显得有些做作,至少现在来看会这样觉得。

2008-11-05

《夏日春情》影评(二):夏日春情

春节里又把这个老片翻出来重新看了一遍;一开始的悠缓歌声伴随乐曲响起----“the long hot summer……”,一下子你的心就会被吸引。只不敢多去联想,怕又勾起自己的老片情节--------那时候人们头发整洁,衣服得体,举止礼貌,好莱坞传统的搭配,家具装饰等那么自然,没有现在的纷乱,看着舒服,这是后话,如果有时间,会把这些老片慢慢的翻出来再欣赏。

语速缓慢的美国南方口音,又加上密西西比州那种每句后半段先平后扬的语调,显出一分慵懒,一分闲情与平和,现在的大片中已经很少听到了。我们虽然学过《the fifty united states》,但说实话,并不清楚那里的风土人情如何, 而这里,浓重胶片色彩风格衬托下,你并不会感到夏日燥热,所有的环境正配的上那份“春情”,好一个暖融融的密西西比。

那份悠闲的意境不用多说,只需记住开头不久的一个场景,虽然豪华跑车上的时髦女郎可以指着路边多处产业自豪的说“我们是瓦纳家的”,但年轻的佃农也可以去路边人群中问: “手无寸铁的人如何在这里求生?”, 因为他相信,在这片土地,一切是可凭双手创造的。

《夏日春情》影评(三):一锅夹生饭

ewman和woodward也算是好来坞的一段佳话。Newman婚后一直对Woodward衷心不二,别人问他,这么多年,作为美国最帅气优雅的男人,就没有被诱惑过吗?Newman说,我家里有牛排,为什么要吃外面的汉堡。不过别忘了,Newman当年为了woodward也是抛妻弃子,想来这块牛排实在对极了他的胃口。

一直认为Newman是美国最迷人的男人,我是对这部记载了他生命里最深刻恋情的电影充满期待。没有哪段爱恋之初不是美好的,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眼里压不灭的火花,Newman和Woodward幸运的通过电影留住了当年的情愫。电影的名字都能让人感到50年代南方潮热的天气,闷热中发酵的恋情。看过电影,却觉得有些失望。好像期待的是让人难忘的美味,端上来却发现,尽管放足了调料,乍一看也挺诱人,却是每道菜都差了些火候,尽是些夹生饭。知道每一段情节要说什么,却觉得没有被说服,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悲喜。就像那个失败的儿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又被发财梦冲昏了头。

还是觉得在铁皮屋顶上的猫里面的Newman要更迷人,也许是因为女人都对显示出脆弱一面的男人更没有抵抗力。

《夏日春情》影评(四):都是奥斯汀惹的祸

影片改编自威廉·福克纳的小说《村子》(“斯诺普斯”三部曲的第一部),描写穷小子白手起家的历史,除了穷小子这一点,电影差不多完全削弱了原作里的社会意义,取而代之的是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若干年前看过威廉·福克纳的《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等看到结尾,我已经对开头记忆模糊了,缺乏文化背景了解是困扰阅读的一大障碍,另外所谓象征主义意识流等等技巧好像让人走进小径分叉的花园。于是我还是安分守己地看起好莱坞电影和小鸡文学。话说这位最优秀的美国作家缺钱时也断断续续地给好莱坞的制片公司打零工,写写剧本赚点外快。作为原著作者,福克纳对《漫长的炎夏》恐怕多少会有几分心痛,不过剧本到了好莱坞必定要适应广大消费者的需要。

虽说用现代眼光看,四五十年的电影话剧腔重了点,故事也久远了点,不过里面Clara这个角色对如今剩女的概括简直堪称精辟。她有安稳的工作、姣好的长相、高傲的性格,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对的人,只能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爱某个人而某个人也爱她,又随时面临独裁父亲的责问和催婚。对父亲而言,她感觉自己就像壮大他家族的生育工具,这对爱情有着无比幻想的女人们来说简直是个奇耻大辱。但生活有时就这么无奈。

她爱的富家少爷待她冷漠而克制,倒是那个不知何方出处的乡巴佬如同梦魇般的缠上她。现实生活中纽曼和伍德沃德的相识也颇像电影的开端,当年纽曼以一句“Jeez, what an extraordinarily pretty girl”拉开一见钟情的序幕,据说伍德沃德倒觉得这个卖相不错的男人很聒噪。两人的感情随着百老汇舞台剧《野餐》(Picnic)的排演而升温,因为彼时的纽曼早已是有妇之夫,还是三个孩子的爹,所以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年一直回避着对方,纽曼不得不陷入离婚的拉锯战。其实《漫长的炎夏》原先定下的主角并不是他俩,最终纽曼挤掉了白兰度,而伍德沃德则替代了怀孕的女主角。到了《漫长的炎夏》拍摄的末尾,这对恋人已经兴高采烈地安排起结婚计划。

故事虽是公主爱上贫儿+傲慢与偏见的俗套路线,不过人物和发展也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Ben Quick不是有大无畏牺牲精神的痴情汉,他狡猾精明让老财主赏识,他自信满满可以得到Clara的欢心,哪怕每次直接而粗野的话语总把美人内心搅动得涟漪波动,暗自愤懑又无言以对。当Clara说第一眼看到他那双冷酷的蓝眼睛时就对他不报希望时,他还不失讥诮地回复“你说对了颜色”。

回到剩女的话题,那个痴迷奥斯汀、生活一板一眼的Clara完全是现代剩女的雏形,她的一大段独白八九不离十地剖析了剩女们的症结,“Mr. Quick, I am a human being. Do you understand what that means? It means I set a price on myself, a high high price. You may be surprised to know it, but I’ve got quite a lot to give. I’ve got things I have been saving up my whole life, things like love and understanding and, and jokes and good times and good cooking. I’m prepared to be the queen of Sheba for some lucky man, or at the very least the best wife that any man could hope for. Now that’s my human history, and it’s not gonna be bought and sold, and it’s certainly not gonna be given away to any passing stranger. ”

……省去分析若干,我有点困了

当理想中完美丈夫而生的希巴女王还是没抵抗住无赖汉的冰蓝色眼睛(当然谁叫那人是保罗·纽曼呢),电影里纽曼光着膀子抱着枕头的镜头性感得简直让人内牛满面啊,还“你戴眼镜很可爱,不戴眼镜也很漂亮”这样地调戏着睡在里屋的人家,啧啧。

还忘了提及电影里的重要人物,Clara暴躁专制的父亲老瓦纳,其实饰演这个角色的奥森·威尔斯那时不过40出头,但那BH的体重几乎让他不用化什么妆就进入角色了(不过他在里面装了个假鼻子),滋滋冒汗满面油光的脸上直接让人联想到密西西比漫长潮热的炎夏啊,当演员也挺不容易的。

DVD的花絮里,看着纽曼在腿上摩挲着老花眼镜,相伴50年的妻子乐呵呵地回忆起往事,让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感觉浪漫了。

《夏日春情》影评(五):美国南部的(傲慢与偏见)

如果某人在这个夏季遭遇家长逼婚事件,不妨抽空在炎热烦闷的夜里看看这部(夏日春情 The Long ,Hot Summer),也许可以轻轻地缓一口气。

毕竟我们不可能成为简奥斯汀。奥斯汀不婚,可以留下6部满口余香的小说,我们如果30岁不婚,却只能被称为“剩女”。

夏日春情 The Long ,Hot Summer是一部由威廉.福克纳小说改编的电影,故事发生在20世纪40年代某个炎热的夏季。

一个在北方被认为是纵火嫌疑犯的青年本奎克(Paul Newman饰演),被赶出了家乡,半路搭上两个南部美女的便车,来到了一个沉闷封闭的密西西比小镇。

这两个美女,克拉拉(Joanne Woodward饰演)是镇上首富瓦尔纳(Orson Welles-公民凯恩饰演),的女儿,聪明、美丽和高傲。另一个是瓦尔纳的儿媳,热情似火的尤拉(瞧这名字和中国的尤物还挺合拍)。尤拉和本很快就熟悉起来,而克拉拉是一个正眼都没看本一眼,借尤物的话说,克拉拉觉得look means and dirty。本能坐上车全靠她的好话。

故事从此伴着密西西比炎热的酷暑在瓦尔纳的大屋里蔓延。美国南部特有的潮湿和暧昧,像铁皮屋顶的猫在这个炎夏里扑腾个不停。

精明的商人瓦尔纳在发现本竟然是一个纵火嫌疑犯后,曾一度想把他赶出自己的出租地,不想一老一少一场针锋相对的谈话,和“阴谋”策划成功一个小小的“骗局”后,老狼(他女儿称呼老爸)与小狼(克拉拉称呼本)竟然惺惺相惜,大有相遇恨晚的趋势。老狼愈发欣赏小狼的头脑和勤奋。

肥肥的瓦尔纳老头立刻雇佣了本作为他零售店的主管,这样的安排同时还可以鞭策自己没有主见和软弱的儿子裘迪,奋发上进。

儿子和父亲的关系也是这片的主线之一。

老头不仅对女儿逼婚,自己也正被一个中年的老相好逼婚,特别是他和老相好的几段对话有趣的很。

再讲讲我们被老爸逼婚的克拉拉小姐。她和现在大多数熟女们一样,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教师工作,她要向奥斯汀学习,找一个认为在聪明才智方面与自己相配的男人,不愿意把自己随便推销出去。

所以在这个大屋里经常可以听见肥肥的瓦尔纳老头对女儿嚷嚷“种子,种子,每年都有大批的种子生根发芽,而我的种子在哪里?sister (剧里肥老头对女儿有趣的称呼)。

其实克拉拉在18岁的时候就暗恋上隔壁庄园的一个斯文的有点恋母情结的富家子-艾伦。但是在随后的5年里,艾伦除了和她偶尔坐在凉廊的藤椅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外,从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一日晚宴后,艾伦慢悠悠地对克拉拉说:你是不会因为丛林里的呼唤,冲进丛林里去的,因为你是个好女孩。

5年的等待,克拉拉只换得一个“好女孩”的赞美。

而我们的主角奎克先生,在第一次见到克拉拉时就被她的傲慢和美丽深深吸引(他喜欢挑战难度),两个冤家在雷鸟车上,没有对视一眼就已经开始伶牙对俐齿的决斗。

在晚宴后,奎克一脸狡谲的笑容看着对面正正经经坐着的,克拉拉和艾伦。蓝色的眼睛在夏夜的黑暗里闪闪发亮。

艾伦走了后,奎克走上前对克拉拉说:

“我赞美艾伦的优雅举止和风度,我羡慕他家那百年的大屋,但是瓦尔纳小姐,如果你想拯救一个男人的话,你好像开错了银行账户。”本盯着克拉拉的眼睛。

“我的床头有一套简奥斯汀的书,还有一杯正在变凉的牛奶。本,也许我再和你呆下去,我的裙子里可能会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是如果你认为我离不开你的话,就就大错特错了。”克拉拉背对着本狠狠地说道。

本,在这个故事里本代表着一种新鲜的气息,强悍,有力,他的出现扰乱了瓦尔纳全家的沉闷窒息的空气,也把被理智压压抑得喘不过气的克拉拉,变得即使喝了一杯热牛奶也无法入眠。

两个人在情感和观念上不断进行着口水战和少量“肉搏战”,然后慢慢地改变自己,慢慢地靠近…..

这种在“战斗”中成长的爱情故事,我最喜欢看。

深夜,商店的货架旁。

“有人在和你玩等人的游戏,为什么要等?因为他们眼盲。”本问克拉拉。

克拉拉回答不上来,只觉得窘迫。

“我会告诉你这有多简单,放下你手中的东西,克拉拉小姐,因为我要吻你。”

克拉拉立刻给了本一个恶恶的巴掌。

本一把拉过克拉拉,强吻在她的唇上,克拉拉挣扎了一下,双臂却把本搂得更紧。

Human Nature!

不过几秒以后,克拉拉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你这个纵火犯。”她气恼地跑了出去。

在乡村聚会上,克拉拉作的三明治为慈善募捐。

本花50美元买了能和克拉拉一起吃三明治的约会。

“你花五十美元就为了买我的三明治。那你接下去的生活要怎么办?”

“我有前景。”本还是一脸“坏坏”自信的笑。

o cool .没人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克

不能再写了,越来越透露重要情节,总之这是一部很精彩的电影,感觉就是美式南方版的(傲慢与偏见),台词好棒不仅有趣,而且还可以让你的昏昏欲睡的大脑,想点东西,闪点火花。

aul Newman 1958年凭此片获得法国戛纳最佳男主角奖,

aul Newman和Joanne Woodward因此片结缘,观看的时候请时刻注意他们在对手戏中的眼神,那烟火盛开得无比完美。

这是我看过所有Paul Newman的电影里,他最最迷人的一部戏。情有可原,他和她的笑容都只为一人绽开。

Joanne Woodward容貌和气质都和Grace Kelly 有些相似,骨子里有古典淑女高傲娟媚的味道。当Paul Newman 1953年第一次在戏院遇到她的时候说:“Jeez, what an extraordinarily pretty girl!”

发现自己一直迷恋着像MG和PN这样的男子,眼睛里有一点点聪明的狡谲,性情却绝不浮躁,笑起来如沐晨阳,微微翘起的嘴角有一条经爱丽儿点化过的弧线,cool起来却又象一柄锋亮的利剑。

EXY AND VERY VERY MAN!

对不起又想到MG。MG2008年的新片(FREE BIRD)DVD 5月30日全球发行,希望不久可以看到。

看电影里Paul Newman望着Joanne Woodward的眼神,既让女人CRAZY 又让女人Heartbreaking。因为这部戏他们结缘,2年后的1960年正式结为夫妻,延续了夏天的童话,48年不离不弃。Paul Newman实在是男人中骨灰级的精品。

北美水瓶俊男Paul,双鱼南部美女Joanne是注定会在一起的。借肥老的话说:奎克注定是为克拉拉而生的。

而银幕下我要说:Paul Newman是为Joanne Woodward而生的。因为他们都有一种相同的气质,高傲和狡黠。

在夏夜,我牵了你的手,

年轻的夜里,月色曾怎样的清朗…

《夏日春情》影评(六):《漫长的炎夏》电影剧本

《漫长的炎夏》电影剧本

编剧:威廉·福克纳

导演:马丁·里特

翻译:袁路明

译者按:本片为美国20世纪福克斯公司出品,属干比较典型的好莱坞式影片:请节跌宕起伏而又在情理之中;语言诙谐幽默;结尾既出人意料又耐人回味。男女主角保罗·纽曼和乔尼·伍德沃德曾获奥斯卡最佳男女演员奖;另一主角奥逊·威尔斯为著名影片《公民凯恩》的编、导、演。(中央电视台拟于今春播映本片。)

马萨诸塞州的一个村庄·谷仓·夜

万籁俱寂。突然,一股火焰夹杂着浓烟从谷仓旁的干草堆中升起,火舌很快舔着了谷仓。烟火飞腾,映红了天空。

仓库·早晨

这里被布置成临时法庭。作为证人的农夫们靠墙坐着。站在法官面前的谷仓主人哈里斯愤怒地指着对面的年轻人本·奎克。

哈里斯:“是他干的!前天他的猪进了我的玉米地,他的猪圈没有门。我就写了个条儿,告诉他,得让他的猪回去。结果他赔偿了我一块钱。”

法官:“他说什么了?”

哈里斯(画外音):“什么也没说!但是昨晚他给回话了,我的谷仓被烧了!”

法官(画外音):“烧谷仓的人可是最下贱的东西。”

法官对奎克:“我没法处罚你,奎克,没有证据,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离开这儿,再也别回来!”

奎克:“您是法官。”

法官:“就这么办!拿上你的东西,天黑以前离开。”

奎克没说什么,很快提起地上的箱子,转过身来,憎恶地看了农夫们一眼,慢慢向门口走去。

密西西比河·白天

一艘货船在行驶,奎克站在甲板上抽烟。船靠近岸边,奎克提着箱子走下船,踩着岸边的湿泥上了岸。

公路·白天

奎克站在路边挥手拦车,一连拦了几辆,没有车肯停下。远处来了一辆敞篷汽车,开近了,奎克看清车上坐着两名年轻女子。他使劲挥手,车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司机坐位上的女子一言不发,后边的一位笑嘻嘻地问道:“你想搭个脚进城?”

奎克:“要能搭脚,我当然不愿意走路。”

那女子打开车门,让奎克上了车。汽车猛然发动起来,还没坐稳的奎克一下子失去平衡,正好摔在坐椅里。后边的那女子大笑,接着,她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们上孟菲斯买东西去了。我都买疯了——鳄鱼皮包、凉鞋、花布衣裳——在我们镇上穿这些,人家会笑,没人能瞧上这些东西,我们那儿只有乡下佬。不过我不在乎,我有我的风格儿。”

奎克:“你们是乡下姑娘?”

女子:“乡下?我叫尤拉,她叫克拉拉。我们那小镇是整个密西西比最憋气的地方,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不信你就瞧瞧。公共娱乐场根本就没有。”

奎克:“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尤拉:“我只知道人在一种时候要安静——那就是你太老了,没有别的活法儿了。”

奎克:“换句话说,你们俩是只要能找到乐子就要寻开心喽?”

克拉拉:“不要打别的算盘,年轻人。我们只让你捎个脚,这就是我们给你的全部。”

尤拉:“你上哪儿?”

奎克:“你们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小姐。”

尤拉:“嗬,你自由得像只鸟儿。是不是,克拉拉?”

奎克:“你的克拉拉正在猜想这是只什么鸟儿,是不是,克拉拉?”

尤拉:“莫非你真能猜出別人的心思?克拉拉是这儿的学校老师,特别注意自己的名声。她刚才不想捎你,我说为什么不?我们有两个人,他是一个人。她说,他那样儿又脏又讨厌。”(笑)

奎克:“噢,我得说那位女士是个评判人的好法官。”

车跳跃得厉害。尤拉说:“喂,克拉拉,你这么开车法儿,可用不着担心安全问题了。”

车继续跳跃着前进。尤拉说:“喂,宝贝儿,我的肺窝子都快给颠下来了。”

弗伦奇门本德镇·白天

敞蓬车开进镇。奎克注意希着街边店铺的门脸:“瓦纳百货店”、“瓦纳轧棉店”、“瓦纳服务站”、“瓦纳铁匠铺”、“瓦纳银行”……

奎克(画外音):“这里到处都能看见瓦纳这个人。”

尤拉:“你在我们这里,任何时候都能看见他。”

奎克:“你们两位姑娘属于瓦纳?”

尤拉:“我们俩特别属于瓦纳。”

县政府·白天

汽车在县政府门前停下,尤拉让奎克下了车。奎克一直盯着汽车走远,然后拎起箱子走进县政府。

奎克走进屋,五六个本地人正在聊天。

奎克:“一个人在此地怎么谋生?”

拉特利夫:“正当的还是不正当的?”

奎克:“唔,让我听听哪个能行。”

拉特利夫:“好,一个勤快的人可以在低地上种棉花,在山上种玉米,这是干净的活法儿。当然,如果他不那么地道,可以在家里酿威士忌酒卖。”

奎克:“税务官来了怎么办?”

拉特利夫:“人们知道他们来了,也知道他们不见了。”

威尔克:“不光这些。”

拉特利夫:“是的,不光这些。人们会看见失踪者的鞋子、帽子,没准儿还有裤子吊带。当然,是别人穿着。”

拉特利夫(画外音):“你是税务官儿?”

奎克:“我么,你们就说我是个农夫吧,老爹。”

拉特利夫:“啊哈,那我们就这么说吧。如果你愿意,就顺着那条路走,有个要出租的农场可以干活儿。它属于一个叫瓦纳的人。”

奎克:“为什么不呢?”

拉特利夫(画外音):“你叫什么名宇,小伙子?”

奎克:“奎克,本·奎克。”

拉特利夫:“奎克。噢,是喽,是他……”

瓦纳宅邸·白天

克拉拉将车停在院子里,她的女友艾格尼丝正站在门廊等候她,仆人卢休斯端出柠檬汁。尤拉小声对克拉拉:“又是艾格尼丝·斯图尔特,她老是神经兮兮的。”

瓦纳之子、尤拉的丈夫乔迪听见汽车声,急忙跑到阳台上。

尤拉:“乔迪,我回来了。我把钱都花光了。”

乔迪:“看来你今天玩得不错,宝贝儿。”

乔迪卧室·白天

乔迪抱着尤拉的一大堆包裹进了门,尤拉跟在后面。她一边展示包裹里的东西,一边说道:“乔迪。看我给你买什么了。一条纯丝领带,一盒红糖胡桃糖,还有毡子拖鞋,一打新唱片,几件运动衫……”

乔迪:“宝贝儿,这又不是我的生日或别的什么日子。”

尤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使在孟菲斯,我也想着你呢。”她打开电唱机,放上新唱片,音乐响起来。她解开衣扣,准备试穿新买的衣服。

尤拉:“现在你坐下,闭上眼睛,我要给你表演我的新衣裳。”

尤拉换上新衣服:“6月的时装杂志上有这种衣服。卖衣服的姑娘对我说:‘太太,这衣裳是专门为您做的。’她说,有五个顾客试穿这衣裳,只有我穿着合适。”

乔迪以爱怜和赞美的目光看着尤拉:“你真漂亮,宝贝儿。”

尤拉:“你喜欢这衣裳吗?”

乔迪站起身,往尤拉身边走去:“我就喜欢你。”

尤拉笑着,抓起一个枕头朝乔迪扔过去,然后猛然闪开身,乔迪脸朝下摔在床上。尤拉大笑,跑到屋子另一头。两人在屋里追逐打闹起来。

瓦纳家门廊·白天

克拉拉和艾格尼丝一边啜着柠檬汁,一边闲聊。

艾格尼丝:“上面怎么了?”

克拉拉:“我们这儿可不那么讲究规矩。自从爸爸去医院以后,他们就一直这样。”

艾格尼丝:“我不管你是不是受得了这叽哩咣当的,我可是快得神经病了。”

克拉拉:“他们年轻,而且相爱。”

艾格尼丝:“他们年轻?照你的说法,我们都不到15岁呢。(叹气)这可是巴不得的好事儿。”

尤拉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探出头来:“克拉拉,你那个小弟弟就像个5岁小孩。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哪?打枕头仗呢。我咣的一下把他打狠了。你好,艾格尼丝,亲爱的。”

艾格尼丝:“你好,尤拉。”

尤拉(画外音):“这么热的天儿,你那样儿还是挺清静的。”

艾格尼丝:“没那节儿,我烦着呢。”

尤拉:“噢,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马上洗澡去了。艾格尼丝,你哪天带个男朋友来,我们开个舞会。”尤拉说完,回屋去了。

艾格尼丝:“带个男朋友?哼,上星期我只接过一次电话,就一次。一个男的用好听的嗓门儿说:‘你买《不列颠百科全书》吗?’”

克拉拉:“来,咱们上楼,我给你烫个头,你就高兴了。”

艾格尼丝:“克拉拉,半年里你给我烫了三个头,我的脑袋都快炸了。噢,克拉拉,这么闲得发慌真让我丧气。我真想赶回家,为个漂亮男人做晚饭、炸牛排、做冰激淋、给孩子洗澡……夜里再干点儿好事儿。这里为什么不多来点男人转转?”

克拉拉:“只是没那么多合适的。”

艾格尼丝:“我可不为这事瞎操心。”

克拉拉:“我也不。”

艾格尼丝:“告诉我,你这辈子有没有男人向你求过婚?”

克拉拉:“有。”

艾格尼丝:“你让他走了?”

克拉拉:“我没让他走。他来找我,后来碰见我父亲,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艾格尼丝:“说到你父亲,他什么时候回来?”

克拉拉:“明天。他一回来,暴风雨就该来了。”

艾格尼丝:“哎,到我家吃晚饭吧。艾伦总问起你。他病在床上,做梦发烧。我真想知道我这位兄弟做什么梦呢。”

门外草坪上,奎克提着箱子从远处走来。

艾格尼丝探探身:“哎,别转过去。有人来了,一个小伙子。”

克拉拉:“可能是推销缝纫机的。”

艾格尼丝:“就算是,也别马上说‘不’,我们至少乘机与他说说话。”

奎克走到两位女士面前,放下箱子,脱帽行礼:“早上好,女士们。这天儿真好啊?”

艾格尼丝:“是的,真好!就像画儿一样。”

奎克:“是啊,你们两位就像草地上的两只蝴蝶。(对克拉拉)再次向你问好,克拉拉小姐。”

克拉拉啜着柠檬汁,冷冷地:“如果你想找活儿干,可以到酒馆里去找领班。如果要吃的,他们会照顾你,就在后面。”

奎克:“可惜你都没猜到,小姐。现在我想要见这房子的主人。”

克拉拉朝里面喊道:“卢休斯!”

卢休斯(画外音):“什么事,克拉拉小姐?”

克拉拉:“请你告诉乔迪先生。有个人要见他。”

奎克:“你可以用同样的口气说‘先生’。”

奎克跟卢休斯走到前厅。

艾格尼丝对克拉拉:“你在哪儿见过他?”

克拉拉:“在路上。今儿早上我捎他来的。”

艾格尼丝:“那你干吗那么不友好?”

克拉拉:“艾格尼丝,最危险、最糟糕的就是陌生人。我们只能那样。”

艾格尼丝:“唉,我们那样!克拉拉,你想听一个客观的事实吗?我们上学时的每个单身姑娘都结婚、怀孕或即将怀孕了。而我仍和妈妈、弟弟住在一起,你仍占据着13岁起就占据的卧室。我不知道你,克拉拉,我知道是什么使我发神经。”

克拉拉:“喂,先别认输啊,艾格尼丝,亲爱的,我们自己先要沉住气。”

乔迪从楼上下来,衣着不整齐,而且满身是汗。

奎克迎上去:“你是瓦纳?”

乔迪:“是的,我是瓦纳之一。”

楼上传来电唱机的声音,乔迪喊道:“把那东西关掉,尤拉。(对奎克)我能为你做什么?”

奎克:“我叫奎克。我听说你有个农场要出租。”

乔迪:“嗯。你们家有几口人,伙计?”

奎克:“现在就我一个人。”

乔迪:“一个人一般要六、七个帮手。”

尤拉(画外音):“乔迪,你们到仓库去谈生意吧。”

尤拉身裹绸袍出现在楼梯口:“哟,天哪,这是我们的乘客。”

奎克:“你好,夫人。”

尤拉:“你好。”

乔迪:“咦,你们俩怎么认识?”

尤拉:“啊哈,这么回事,他的车坏了,克拉拉和我让他搭了个脚。”

乔迪:“噢,这样。我们正谈生意呢。”

尤拉回到楼上。

乔迪对奎克:“你打算出多少租金,伙计?”

奎克:“你要多少租金?”

乔迪:“你收成的一半。你的口粮用具从我仓庠里拿,没有现金。”

奎克:“啊哈,食物和烟草按你的价钱,你一块钱就值七毛五。”

乔迪:“要么答应,要么离开。”

奎克:“我答应。”

尤拉(画外音):“乔迪……噢……”

奎克提着箱子出门,经过门廊时,双脚使劲在地毯上蹭,地毯上立刻留下明显的泥靴印儿。

卢休斯:“先生,你可留下名片啦!”

农场小屋·下午

奎克坐在门口吃西瓜。克拉拉带着一个小黑仆人来到这里,小仆人抱着卷起的地毯。

奎克递给克拉拉一块西瓜,克拉拉推开:“不,谢谢。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奎克:“小姐,我从来不在同一天既挪窝儿又工作。”

克拉拉打开地毯:“奎克先生,我父亲明天回来,他特别喜欢这块地毯。你弄脏了它,你得把它弄干净!”

奎克:“为一块地毯这么大惊小怪,小姐。如果那是块地毯,也就会让你麻烦。”

克拉拉:“不是地毯是什么?”

奎克边吐瓜子边说:“喂,如果我错了,你可以纠正我。但是我发觉我惹恼了你。(微笑)我是说我又脏又土气。”

克拉拉:“奎克先生,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我这辈子看多了那种又推又搡又嚷嚷的男人,以为仗着他们的放肆就可以左右一切。我可不想再看到另一个。”

奎克:“克拉拉小姐,你甚至在一个男人还没有敲门之前,就砰地把门关上了。”

克拉拉吩咐小仆人:“请你把地毯刷干净,6点以前拿回来。”

小仆人刚要走,又看看奎克手里的西瓜。克拉拉轻轻推了他一下。奎克递给他一大块西瓜。小仆人接过来,咬了一口:“谢谢!”

克拉拉对小仆人:“别把籽儿吞下去。”

弗伦奇门本德镇大街·白天

瓦纳结束了三个月的住院治疗,坐车回到城里。他不断地向沿街碰到的熟人打招呼。

瓦纳:“欧内斯特!萨姆!奥维尔!马蒂!你们规矩没有?”

瓦纳(画外音):“我回来了!”

阿米斯特德:“瓦纳回来了。”

威尔克:“是的,他样子不太弱。”

豪斯汀:“谁知道他在医院里被割去了什么?”

拉特利夫:“我打赌不是他的钱夹子。”

小约翰旅店·白天

瓦纳的车来到这里。老相好明妮迎了出来:“是你吗,威尔·瓦纳?”

瓦纳(画外音):“如果你有怀疑,走近点儿。”

两人拥抱。瓦纳:“啊,多像生息的土地啊。”

明妮:“噢,你回来了。我真高兴。你这头老公牛。”

瓦纳:“你胖了一点,明妮,也白了一点。”

明妮:“你怎么样?我知道你动了手术,给你留下足够有用的零件儿了吗?”

瓦纳:“你用冰镇上十瓶、八瓶啤酒,等着瞧吧。我这就回来,明妮,呆会儿见。”

瓦纳宅邸·白天

瓦纳的车停在廊前,他下了车。卢休斯迎上去:“欢迎您,威尔先生。”

瓦纳:“能干的人,我又回来了,卢休斯。”

尤拉从里面出来:“您好,瓦纳爸爸。”

瓦纳:“尤拉,你打扮起来真漂亮。”

尤拉:“谢谢您。”

瓦纳:“啊,真不错。三个月来,除了护士衣服的味儿,我什么味儿也没闻过。”

瓦纳亲亲尤拉的前额:“我喜欢你这样。你有骨头,可是让真正女人的丰满给遮盖了。我希望你就这样。不过,你是不是该穿孕妇服了?”

尤拉:“您可让我为难了,瓦纳爸爸。”

乔迪和克拉拉走过来。乔迪以孩子似的撒娇口吻叫道:“您好,爸爸。”

瓦纳:“哎哟,哎哟,恭维的问候,哈利路亚的合唱。没有一个独生子真正把心掏给父亲,但都是直截了当的。”

尤拉:“他刚才问您好了,是不是,爸爸?”

克拉拉:“在这个时候,我们能不能不吵架?”

瓦纳:“好,我待会儿再对付你,丫头。”

克拉拉:“我知道您会的,爸爸。”

尤拉握住乔迪的胳膊:“您不在的时候,乔迪是个绝对守规矩的孩子。”

瓦纳:“要不是我进门之前已经在城里转了一圈的话,这可真是个美妙的介绍。出什么事了?我们的生意垮了吗,嗯?我们退休了吗?我们就靠那点收入活着?我在城里瞧见什么了?两个死人似的伙计看着铺子,轧棉机都没有干活儿。”

乔迪:“今天是有点松松垮垮,爸,因为我在家等着您回来。不过我们干得很好,不信您就瞧瞧帐本儿。”

瓦纳:“我会看的。”

卢休斯端来一托盘饮料。瓦纳说:“你最好给我换一杯,卢休斯,我还是老一套。”

瓦纳:“杰斐逊大夫他们挖空了我,拿走了我所有剩下的器官,但他们削弱不了我的精神。谢谢你,乔迪,谢谢你对我健康的问候。”

克拉拉:“下一个?”

瓦纳:“是的,丫头,该你了。”

克拉拉:“您想知道什么,爸爸?”

瓦纳:“你是仍然打算作县里最漂亮、最富有的老姑娘,还是最近见了什么小伙子?有小伙子找你吗?有没有参加什么晚会、郊游、野餐,逛逛集布?和人交往了没有?还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读诗,嗯?”

克拉拉:“我希望这不会触动您的神经,爸爸。当您不在家时,我做我高兴做的事。”

瓦纳:“那么,我回来了。”

克拉拉:“欢迎您回家。”

瓦纳书房·晚上

瓦纳父子在看帐本。

乔迪:“当着我妻子,您没有给我应有的尊重。”

瓦纳:“我知道,你我就是没有共同语言,这就让我们痛苦。我在医院里并没有光躺着,我做了好多事,孩子。你干什么来着?”

乔迪:“可能不怎么样,但六、七月份时我作了补偿。”

瓦纳:“唔,可以想象。”

乔迪:“我卖了所有重农具,还清理了存货。”

瓦纳:“噢,是吗?包括那辆爬不了山的旧拖拉机?”

乔迪:“是的。”

瓦纳:“好!”

乔迪:“我出租了那个没人愿要的农场。有个家伙从马萨诸塞的波士顿来到这儿。他买了好多地,用栅栏圈起来,开办了一个山羊牧场。”

瓦纳:“真的吗?”

乔迪:“是真的。所以,爸爸,现在您拥有两千多亩好草地了。”

瓦纳:“唔,看样子你倒也没有闲呆着,嗯?怎么把那农场租出去的?”

乔迪:“说好了分成儿。”

瓦纳(画外音):“有利可图?”

乔迪:“我和那人有点小麻烦。”

瓦纳;“那倒霉鬼叫什么名字?”

乔迪:“他叫奎克。”

瓦纳:“奎克?本·奎克?”

乔迪:“是的,是的。从西边来……”

瓦纳:“你这个愚蠢的傻瓜,你这个没脑筋的乡巴佬!”

乔迪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您为什么这么骂我?”

瓦纳:“除了尤拉,你还看见什么?你知道奎克在这个县里是什么名声?地狱之火!灰和炭!他带来的火就像一条狗。他是一个烧谷仓的人。”

乔迪:“我从来没干过一件对的事,是吗?”

瓦纳:“我一时想不起来。”

乔迪:“您知道吗,我一挨近您就出汗。您在医院的几个月,我身上干了。现在我又出汗了。”

瓦纳:“我没功夫管你个人的事儿。你和本·奎克先生开始的一切,我要去结束它——在我的房子还没冒烟之前。”

农场·白天

奎克正在挖木桩坑。一辆敞蓬吉普车驶到他跟前停下,瓦纳跳下车。奎克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干他的活。瓦纳拿开嘴里的雪茄,上下打量着奎克。他没想到奎克竟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小伙子,魁梧健壮,精明强干,特别是那双冷峻的蓝眼睛,里面闪动着一股野性而慑人的光芒。

瓦纳:“我是瓦纳。”

奎克抬起头:“是吗,我已经见过一个瓦纳了。”

瓦纳:“我是另一个。我只是路过,想停下来看看你有什么计划。”

奎克指指旁边的小屋说:“这个小屋都没法养猪,不过我能对付。”

瓦纳:“是的,我们可以谈谈。我听说,你和你的雇主之间发生了一点小麻烦。这麻烦需要火的帮助。”

奎克:“如果你怕我,先生,为什么不干脆说出来?”

瓦纳:“哼!你这家伙,我为什么要怕你?”

奎克:“因为我有个危险分子的名声。”

瓦纳:“你是年较的危险分子,我是老的。我想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最好作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这地方的大地主、大放债人,是被选举的地方长官,还是兽医。我拥有商店、磨坊、轧棉机和铁匠铺。这对一个要在其它地方做买卖、磨面或轧棉花的人来说是不幸的。这就是我。”

奎克:“你说了很多。”

瓦纳:“是的,伙计,我这就不说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今年在县政府院里修了一个新监狱。在你逗留期间,如果任何地方着火,我想你应该知道,在我的监狱里,我们还没有听说过全乎人儿这个词呢。你会在里面烂掉。”

奎克:“有个精明的人,给了我一个工作。”

瓦纳:“你已经为我工作了。”

奎克:“不是这个杂草丛生的地方。我说的是将要给我的另一个工作——白衬衫、黑领带、三顿好饭。你铺子里,还有其它几个地方都可以用我。你在作交易时还得弄个防火保险。”

瓦纳:“我考虑考虑。”

奎克:“行或不行,先生,别犹豫。”

瓦纳:“你可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奎克:“我忙费呢。”

瓦纳:“你在浪费时间。好工作已经有人干了。”

奎克:“但是像你说的——你是个老头。”

瓦纳:“我是的。你记在心里,放尊重点儿。”

奎克:“好的,瓦纳先生。现在我需要宰了谁?”

瓦纳:“我们不能从暗杀开始。嗯,我手头刚好有30匹取消抵押赎回权的得克萨斯马,你给我卖个合适的价钱。”

斯图尔特家花园·白天

艾伦·斯图尔特坐在躺椅上,腿上盖着毯子,手里章着一杯热汤。克拉拉站在他身边。

克拉拉:“喂,河上刮过来一阵凉风,艾伦。”

艾伦:“你带来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克拉拉,热汤,河上的凉风…你的学校怎么样?”

克拉拉:“你是说那35个小捣蛋鬼的反抗?”

艾伦:“是啊。”

克拉拉:“这里不是里维埃拉的夏天……”

艾伦:“夏天还让孩子们呆在学校里真不合适。”

克拉拉:“冬天他们要帮助收获。他们需要在某个时候学习读写。除此之外,谁知道?我不抱太大希望,但也许我会有个小画家或小诗人。”

艾伦点点头。

斯图尔特太太从房子里出来,慢慢向这边走来。

克拉拉:“艾伦,我喜次这地方,高贵、雅致、美丽、宁静……正是100年前的风格。”

艾伦:“很多人都说,我在和20世纪对抗,我想我应该卖掉这块地方,种上玉米和棉花。走出去,找个工作,像其他人那样。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好,我恨这样,准会搞得一团糟。”

克拉拉:“别这样做。这里能干的人有的是。你主张什么,你就坚持下去。”

斯图尔特太太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

艾伦:“你爸爸说我是腐朽的贵族。”

克拉拉:“因为他嫉妒得眼睛发绿。他能够拿世界上任何东西来换取你所拥有的东西。他羡慕你的光彩。他可以用所有的广告牌、霓虹灯和铺子门脸儿显示这个,但是品格是他唯一买不到的——他知道这个。”

艾伦:“他有品格,克拉拉,在你这儿。”

克拉拉:“这就是我在这个灰蒙蒙的夏天想要听到的。艾伦,我希望你尽快好起来,重现你优雅高贵的气派。来看我。”

艾伦:“会很快的,小姐。”

克拉拉:“好的,最好这样,你知道,如果没有男士们来访,姑娘们就会变得絮絮叨叨和神经质。此外,我想你。”

克拉拉亲吻了一下艾伦。斯图尔特太太走过来,站在艾伦身边:“这孩子发烧已经三天了,不能这样。”

克拉拉:“我只是给你带来卢休斯烧的热汤。”

斯图尔特太太:“噢,我要不做,他一口东西也不吃。现在我不得不赶你走了,因为已经过了我儿子的午睡时间。”

克拉拉:“好的,斯图尔待太太。我以后不会来了。(对斯图尔持大大)再见。(对艾伦)再见,艾伦。”

艾伦:“再见,克拉拉。”

畜栏·白天

门上贴着一块招牌:今日马匹拍卖。几十四矮种马在里面嘶鸣蹦跳。瓦纳和奎克来了。奎克一看到马就叫起来:“这些马真是见鬼了!”

瓦纳:“对了。”

奎克:“这种矮马根本驯不服。你可没告诉我它们是野的。”

瓦纳:“那么现在你知道了,你把好处给别人吧,嗯?”

奎克摇摇头。

小约翰旅店·白天

瓦纳离开畜栏,没走几步就来到这儿。明妮正坐在前廊的摇椅上喝啤酒。

瓦纳(画外音):“小约翰·明妮,我又渴了。”

瓦纳坐到明妮旁边的摇椅上,接过她递到手里的一瓶啤酒。

明妮:“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卖起马来了,威尔?”

瓦纳:“这不是什么买卖,就是老一套的骗人玩艺儿。所以我不直接卷进去。”

明妮:“你是说你雇了那小子来蒙他们?”

瓦纳:“我雇了那小子……告你实话,明妮,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雇他。但是我就是要弄明白这个。”

畜栏·白天

奎克站在一辆轻便马车上,人们围着他。

奎克:“好,咱们都到这边来,乡亲们,都过来。我可不想喊破嗓子,咱们开始吧。”

奎克(画外音):“阿米斯特德先生,我听你夸过这些马。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有个妹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她骑上一匹。”

克拉拉正好从这里路过,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奎克瞥着她,嚷道:“喂,克拉拉小姐,你在这儿!这么漂亮的马,你想不想来一匹?”

奎克接着说:“我看你脸上写着‘不’字。不过,还是稍微等等,仔细想想。喂,如果你骑上一匹马,你可以挎着野餐篮子在森林里漫步。如果你骑上一匹马,你可以摆脱烦恼。如果你在路上遇见一个顺眼的小伙子,为什么不让他上来跟你一块骑呢?喂,克拉拉小姐,你的回答呢?”

克拉拉:“你头一次说对了,奎克先生。我脸上写着‘不’字。”

奎克:“咳,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乡亲们。许多女人在她们愿意的时候都说‘不’。”

男人们:“真有你的!”

奎克:“对这些马,我可是说正经的。谁要是买一匹,那可捞着最棒的马了,钱花了是值得的。”

奎克又说:“瞧它们多有精神,我可不让它们饿着肚子。现在谁先出价?”

威尔克:“我说,我出10块钱,要那匹‘提琴脑袋’。”

奎克:“10块钱?咳,伙计,10块钱你可买不了那么棒的家伙。”

奎克又说:“这儿的马3分钟跑一里地绝没问题。你把它们放到牧场上去,它们自个儿走得好好的。你们可记住,要使唤它们就狠劲儿使一天,一会儿它们就个个变得兔子似的,可驯服了。夜里你们得把它们放到屋外,像猫儿似的。”

小约翰旅店·白天

瓦纳和明妮脚边摆了一排空啤酒瓶。

明妮:“嗡嗡嗡、嗡嗡嗡嗡……”

奎克(画外音):“谁先开始出价,嗯?”

瓦纳:“明妮,你干什么哪?”

明妮:“我肉麻得直哼哼,就像呑了一只苍蝇。”

瓦纳:“你在大太阳底下吞了5瓶啤酒。”

畜栏·白天

奎克:“这匹‘提琴脑袋’谁出40块?”

威尔克:“10块,要么成交,要么吹。”

阿米斯特德:“11块。”

男孩:“像回事儿,爸。”

阿米斯特德:“闭嘴,儿子。”

威尔克(画外音):“13块。”

皮博迪:“等等,你们干什么哪?”

阿米斯特德:“15块。”

奎克:“15块。这匹‘提琴脑袋’已经有人出15块了,谁准备出20块?”

小约翰旅店·白天

明妮:“吻我,威尔。”

瓦纳:“我这儿有好多朋友和关系户。”

明妮:“亲爱的,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关系户,已经有10年了。”

瓦纳:“是啊,那又怎么?”

奎克(画外音):“40块。”

明妮:“威尔……整个夏天我保存了22坛美味酱,腌了1坛咸牛肉。我对自己说:明妮,这一切什么时候是个了啊?”

瓦纳:“我来吃咸牛肉就是个了啊——你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明妮:“是啊,半夜你从后楼梯偷偷摸摸爬上来吃……我想今天6点钟就在这儿伺候你吃。”

瓦纳:“明妮……”

奎克(画外音):“40块。”

瓦纳:“你想要说什么?”

明妮:“我已经有计划了,威尔。婚礼的计划。”

瓦纳:“喂,你从来没听我说过结婚这个词吧?”

明妮:“可是现在我想不管这个。你知道我那个在塔拉哈西的结婚的姐姐吗?”

瓦纳(画外音):“怎么?”

明妮:“她正给我钩织一些床单。我订购了一些打着‘V’字的餐具。”

瓦纳:“明妮……我61岁了。”

明妮:“亲爱的,你说你太老了,这没用。我可以不理会这个。”

瓦纳:“咳!”

畜栏·白天

奎克已经卖完了马,正挨个儿敛钱。

奎克:“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你出22块,你出25块,你出30块,你出32块。谢谢你们。现在别忘了我说的,开始对这些马,要一遍遍地揍,直到能使唤为止。我是说,它们不会给你们找麻烦。”

威尔克:“你是说,就这样了?”

奎克:“就这样了。”

威尔克:“它们属于我们了,对不对?”

奎克:“是的。你们自己拿根绳,到那边去,牵上属于你们的马。”

威尔克:“好啦,我们去拿绳子。来吧。”

众人走了,奎克跳下马车,数着手里的钞票,来到一直靠在自己的汽车边看着这场戏的克拉拉身旁。

奎克:“你可不是个好主顾啊,克拉拉小姐。”

克拉拉:“你又不需要我的钱,奎克先生,你已经得到所有人的钱了。”

奎克:“是啊,可那都是因为人家不买,激了我。”

克拉拉:“喂,我告诉你,奎克先生,我最后一次让人骗走钱是12岁。”

奎克:“以后就再也没人能骗过你?”

克拉拉:“没人,将来也不会有。”

奎克:“可是,日子还很长,推销术也越来越高明,克拉拉小姐,你还要买东西的。”

农夫们拿着绳子去牵马,可是马一出门就疯跑起来,农夫们只好拼命追赶。

小约翰旅店·白天

奎克来向瓦纳交帐。一匹黑马冲进店,吓得明妮大叫:“该死的畜牲,赶快出去!”她说着,起身去赶马。

里面传来马蹄在钢琴上乱踩的声音。

瓦纳笑了,对奎克说:“这是一匹音乐马。”

明妮对马说:“你的脏脚快从我的旅馆出去!”

瓦纳:“他们得忙活一夜,来抓这些兔子马。喂,伙计,你有一些属于我的东西。”

奎克摇摇头:“你跟个贼差不多。”

瓦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卖了我非法所得的货。”

奎克把钱递给瓦纳,瓦纳接过,放在裤袋里。

奎克:“喂,我该得的那份儿呢?”

瓦纳:“我有东西给你,伙计,来吧。”

旁边不断有追马的农夫跑过,脚步声、喊叫声、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法国人废弃的种植园·白天

瓦纳开着吉普车带奎克来到这里。他们在一座房子的废墟前停下。

瓦纳:“修建这个地方的人……他的名字已经被遗忘了。这是他的梦想,他的骄傲,现在都成为尘土了。这里应该有鬼魂。”

奎克:“看来在这儿。”

瓦纳:“噢,我不知道,有个关于这儿的传说,战争时期格兰特将军往维克斯堡跑的时候,有钱埋在这一带的土里。”

奎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瓦纳:“我正看着你呢。我喜欢你的野心,喜欢你的大胆,喜欢你的风格。这太像我了。你到这儿才几天,已经取得了小小的成功。这都是因为你听我话的缘故。现在你继续听我的,哪天我突然慷慨大方起来,就会把这地方送给你的。”

奎克:“这也没什么好谢的,这地方已经土崩瓦解了。”

瓦纳:“你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你会有法子从这里得到好处的。”

奎克:“先生,现在你给我许了好些愿,有一天我可要让你还愿啊。”

瓦纳:“那当然。”

奎克:“我今天也不光是跟你来混时间的。”

瓦纳:“我知道。跟我一块吃晚饭吧,小伙子,在大房子里。”

瓦纳家餐厅·晚上

奎克来到瓦纳家,同时被邀请的还有艾伦。大家入座,瓦纳上手,乔迪下手,克拉拉和艾伦坐一边,尤拉和奎克坐另一边。

附近响起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这该死的畜牲!”

奎克:“又有一匹马上桥了。”

瓦纳:“会的。你知道,这帮倒霉的穷鬼还是从这场交易中得到好处了,这场户外锻炼就让他们把钱花值了。一个这样的夜晚多适合锻炼,它刺激肝脏。”

艾伦:“他们会抓住这些马,然后驯服它们。”

瓦纳:“喂,你小子以为这些乡下佬比我强吗,嗯?”

艾伦:“是的。”

瓦纳:“我想这是因为,嗯……斯图尔特家比瓦纳家在这个地方呆得稍稍长一点吧?”

克拉拉:“长200年。”

奎克:“在一个地方呆得够长的。”

艾伦:“你不喜欢老在一个地方呆着吧,奎克先生?”

奎克:“唔,我们家迁移了,并不是他们愿意走,而是被当地居民催着走的。”

尤拉:“你是打措的,还是什么别的?”

奎克:“别的,尤拉小姐。”

乔迪:“关于这个,我想听‘是’或‘不’的回答,小伙子。”

瓦纳(画外音):“咳,如果他是猎人,他不会被抓住。”

瓦纳:“卢休斯,上酒。现在,谁想喝我的上好白兰地?艾伦,你喜欢我的白兰地,咱们想想,你喝这个有几年了,嗯?五年?六年?”

艾伦:“我享受您的殷勤好客有很久了。”

瓦纳:“唔,现在我有时问自己:作这个县里,我们是不是最引起你注意,或是你还光临其它客厅?”

克拉拉:“那是艾伦的个人事务,爸爸。”

瓦纳:“喂,没你的事,丫头。当艾伦听见这个时,他知道这是一种友善的询问,是不是,艾伦?”

艾伦:“唔,如果我听见了。”

瓦纳:“当然,当然!友善的询问不使任何人烦恼。那么,现在,正如我了解的那样,你不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把自己紧紧地关在房子里,和你妈在一起。”

克拉拉:“爸爸,我不能忍受这个!”

艾伦:“我想您忘记,瓦纳先生。我母亲是寡妇,她非常依赖我。”

瓦纳:“寡妇,哼!你家老头没死,他只是失踪了,他不定在哪儿逛游呢。”

艾伦:“最后结果是一样的,我母亲是孤独的。”

瓦纳:“不,她不孤独,她有你。她当然有你。”

艾伦:“我尽力而为。”

瓦纳:“不是在这儿,你没有。”

乔迪笑了,用餐巾擦擦嘴。

瓦纳:“乔迪,你今晚似乎对我的话感兴趣,一会儿我的矛头要稍稍对准你了。”

乔迪:“我什么也没说啊,爸爸。”

瓦纳:“现在。你瞧见本·奎克了。他明天要到店里当职员了——就跟你在一起,儿子。他将要拿同样的工资和津贴。这不一定使你感到有趣吧。”

乔迪:“不。”

瓦纳:“唔,我的意思是,乔迪,有本·奎克在旁边,你早晨可以晚晚地起来,一直睡到你认为可以的时候。”

瓦纳放下刀叉:“大家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众人起身往阳台走去。克拉拉望着艾伦说:“艾伦,我为我们抱歉。”

艾伦:“不,克拉拉,这是不必要的。”

克拉拉:“如果你立刻离开,我也不责备你。别的年轻人听到的比这轻得多都受不了。”

艾伦:“我的祖先面对的是印第安人、新英格兰人和北方佬。他们能给我留下的不也就是个瓦纳吗?”

克拉拉:“那好,那么咱们再听听他说什么。”

两人来到阳台,其他人已径坐在揺椅上。

男孩(画外音):“尤拉——尤拉——”

尤拉:“噢,听听。这帮孩子又来了,跟野猫似的瞎嚷嚷。”

男孩(画外音):“尤拉——尤拉——”

尤拉道:“真讨厌,他们每天夜里都到这儿来吗?就像在城里一样,那时候,我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乔迪:“尤拉,那么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

尤拉:“噢,现在……”

乔迪:“你就在家呆着。”

尤拉:“乔迪,他们没有恶意。他们只有十六七岁。”

乔迪:“你还说没有恶意?!”

男孩(画外音):““尤拉!尤拉!咳,尤拉!”

乔迪:“你们快住嘴,要不我拿猎枪追你们了!”

男孩(画外音):“咳,尤拉,出来。尤拉,出来。出来,尤拉!”

乔迪:“过来,尤拉。避开灯光。”

尤拉起身挪了一个座位。

瓦纳:“他们用不着看到她,他们可以闻到她。”

男孩(画外音):“尤拉!尤拉!”

克拉拉走到阳台边:“汤姆·肖特利!V·K·布克莱特!约翰·费舍尔!我知道是你们在外头。现在快住嘴!”

男孩(画外音):“尤拉!尤拉!尤拉!”

克拉拉:“是不是谁去阻止他们一下啊?”

乔迪跑下阳台:“等着,我去阻止他们。”

男孩(画外音):“尤拉!尤拉!”

克拉拉:“这简直是个疯人院。”

瓦纳:“他们只是年轻人,只是健康的小野兽。”

克拉拉:“喂,他们为什么不去别人家?为什么不藏在别人家的花园?为什么单挑我们家?”

瓦纳:“我们家有尤拉。”

克拉拉:“这不是她的错,是您的错。他们到这儿来,因为他们知道您会笑,知道您觉得这有趣,不管这多么粗野庸俗。”

瓦纳:“我也年轻过。我曾经躲在灌木丛里学牛叫,学猫头鹰叫。”

克拉拉:“我敢打赌您干过。我敢打赌您呆的时间最长,嚷嚷的声音最大。”

瓦纳:“你妈妈听见了。”

瓦纳书房·夜

瓦纳和奎克在玩牌。瓦纳故意从下面发牌。

瓦纳:“21点!”

奎克:“好的,现在咱们从上面发牌。”他笑着又说:“你得到运气的法子就是拿我的牌吗?”

瓦纳只好重新发牌。

阳台·夜

这里只剩下克拉拉和艾伦。克拉拉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这些孩子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表达他们的愿望,嗯?嚷啊嚷啊,就像他们以为尤拉真会跟他们走似的。我很想知道,如果她真跟他们走了会怎么样?”

艾伦:“我想这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儿。”

克拉拉:“现在我为什么对这个这么操心?”

艾伦:“因为这冒犯了你?”

克拉拉:“不,没有。至少这是直率质朴的真理。你知道,艾伦,假装说姑娘们不想到性是没有道理的,她们想。你应该听听我和艾格尼丝之间的有些谈话。”

艾伦:“唔,我愿意。”

克拉拉:“对自己的爱情生活着急是没有错的。我就着急。”

克拉拉笑道:“喂,我可真没想到谈话会这样。我想我们就坐在这儿,让月光照着我们……就像树丛里的孩子们那样……让一切都自自然然的。”

艾伦:“怎么,克拉拉,这一切不就是自自然然的吗?你不是那种能让人在树丛里叫唤和拽下阳台的姑娘。你是个文静、美丽、有自制力的姑娘。你会看到……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瓦纳书房·夜

小约翰旅店的佣人艾丽斯来找瓦纳。

瓦纳:“噢,晚上好,艾丽斯。你找我吗?”

艾丽斯:“明妮·小约翰小姐说,你在哪儿?”

瓦纳:“噢,我在哪儿,嗯?”

艾丽斯:“是的,先生。她说,如果一个半小时之内你不到她那儿去,她就要上三道锁拦着你。”

瓦纳:“三道锁?唔,你告诉明妮·小约翰小姐,当我在她那儿时我就在她那儿了。”

艾丽斯:“我会告诉她。”艾丽斯走了。

瓦纳对奎克:“看样子我还有个迟到的约会。你结婚了吗?在什么地方有女人吗?”

奎克:“我独自一人。”

瓦纳:“可是你也懂一点儿,嗯?”

奎克:“是啊,和别人一样。发牌。”

瓦纳家门廊·夜

克拉拉送走艾伦,在门口碰到奎克。

奎克:“怎么,你的朋友这么早就走了,也不想做爱。”

克拉拉:“我们吻了,道晚安了,奎克先生。”

奎克:“走了。如果是我,我就要呆到日上三竿。”

克拉拉:“噢,天,你可太不注意了。”

奎克:“你不是吗?”

克拉拉:“不是,我就是胆小,奎克先生。”

奎克:“那好,对这点我有个回答。咱们坐上你那老林肯车,在村野里到处跑。咱们到桥边大声嚷嚷。”

克拉拉:“我想今天晚上这周围已经够乱的了。”

奎克:“你想安睁?咱们到干草堆里找一根针去吧?”

克拉拉:“奎克先生,这些都是爱情色彩的建议。但是我怕如果随了你,我就要听见我的裙子沙沙作响,我就知道我出格了。”

奎克:“出格吧,小姐。来吧,出格吧。”

克拉拉:“突然的变化不是我的本性。”

奎克:“如果你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

克拉拉:“奎克先生,楼上我的床头有一本《简·奥斯汀》等着我,有一杯热牛奶也要凉了。”

奎克:“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你的朋友会不高兴。你和我就是不要在一起。是不是?”

克拉拉:“我不想和你讨论他。”

奎克:“为什么不能?我尊敬他。我羡慕他的风度,羡慕他的谈吐,还羡慕他住的大宅子。但是如果你想把你的一切都留着给他,宝贝儿,你可打错算盘了。”

克拉拉:“现在你可以随时离开这儿。”

奎克:“用不着跟我说第二次。”奎克走了。

瓦纳从外面回来,看到屋里只有克拉拉一人。

瓦纳:“丫头!刚才这儿怎么了?你一个人吗?艾伦什么时候走的?”

克拉拉:“10点吧。”

瓦纳:“够早的。”

克拉拉:“他有病。”

瓦纳:“是啊。你也有点苍白。”

克拉拉:“天热,我睡得不太好。”

瓦纳:“你多大了,丫头?”

克拉拉:“您不知道么?”

瓦纳:“我脑子里有好多数字。”

克拉拉:“那好,加上这个,我23岁。”

瓦纳:“啊!我跟你妈结婚时,她才18岁。”

克拉拉:“爸爸,我们还要谈那个吗?”

瓦纳:“我们要。”

克拉拉:“您知道,您从来不看我。我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日一年年过去。您知道,我确实是个活泼、有知识的姑娘。有时候,我甚至能把人们逗笑。然而,您和我除了谈这个,似乎从来就没有别的话题。”

瓦纳:“你没有结婚。”

克拉拉:“您以前已经说过了。”

瓦纳:“刚才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了,你和艾伦,嗯?”

克拉拉:“我们说话。”

瓦纳:“说什么了?有重要的么?”

克拉拉:“他认为我是个美丽、文静、有自制力的姑娘。”

瓦纳:“哼,这他妈根本不够!”

瓦纳:“几千亩地在那儿,成百万种子撒在地里。每年种子长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收获在哪儿呢,嗯?我的后代呢?”

瓦纳(画外音):“我死了会怎样?”而克拉拉紧着说:“您可能会有密西西比州最大的葬礼。”

瓦纳:“那并不使我恐慌,只要有许许多多的瓦纳哀悼我。”

克拉拉:“乔迪和我会在那儿。”

瓦纳:“你和乔迪,乔迪的孩子,你的孩子,孩子的孩子!我的子孙们,丫头,一串儿。一长串血管里流着我的血,脸上有我的印记的人。”

克拉拉:“所有这些?都来自我们俩?”

瓦纳:“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瓦纳又说:“你听着,丫头。如果你的血这么脆弱、这么娇嫩,就为艾伦·斯图尔特所吸引,那就是他。我将给你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给你盖一所房子。我还要在杰弗逊第一信托银行艾伦的户头上给你存上钱。但是现在就要干,小姐。别再犹豫观望,别再抄着手在前廊上来来回回地走。六年了,我听见的就是这脚步声。现在,你去告诉他妈,放他出来。你告诉她,你已经接受命令了,因为你爹这么说了。如果你得到的回答是‘不’,我告诉你,丫头,那就是另一个人!”

克拉拉:“哪一个?”

瓦纳:“那个拴着蓝色缰绳的第一流公牛!是我亲手捡来、亲手挑选、亲手栽培的家伙,名叫奎克。”

克拉拉:“您别提他……”

瓦纳:“我别?听着,我要给瓦纳家族弄些男人,一些魁梧健壮的好男人。瓦纳们,这就是我想要的。瓦纳们和更多的瓦纳们!是的,更多的瓦纳们,足够的瓦纳们遍布村野。我要看到这个,丫头。在我死以前,我要实现这个。是的,小姐,通过那个奎克,那匹大种马。”

克拉拉:你是说你就那样卖了我?”

瓦纳:“我没有卖你。”

克拉拉:“是的,卖了我。不管我的感觉、我的想法、我是谁。”

瓦纳:“什么,我试图解救你。”

克拉拉:“那是你的说法!”

瓦纳:“丫头,你该给我生外孙了。不管是利艾伦还是奎克,但是你该这么做了,克拉拉·安·瓦纳,听我的吧。你把戒指戴上吧!”

瓦纳百货店·白天

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往店里探头探脑。乔迪一边系衣扣,一边飞跑过来。

男人:“乔迪来了。”

乔迪:“干什么呢,嗯?”

拉特利夫:“他们都不买什么东西——一便士的糖果,两分钱的钉子,他们就是来看看。”

乔迪:“看什么?我们又没办展销。”

拉特利夫:“他们来看新来的人。三天前他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从现在起,他们要为所有日用必需品和他打交道了。”

乔迪:“噢,不,他们要和我打交道,像往常那样。”

乔迪见了店,看见奎克站在拒台后。

奎克:“早上好,乔迪。”

豪斯汀太走进来:“乔迪先生,我的小家伙去年冬天连鞋都没有。我们没有玉米喂牲口。我丈夫咋天花了30块钱买马,可是到现在连那马影子也没见着。我自己也挣钱,夜里做缝纫、烤蛋糕。”

乔迪:“那好啊,你被人刮了羊脂羊毛,现在跑到我这儿诉苦来了。麻烦的是我们这儿有个外来人……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根本不关心你和你的难处。他除了自己的升迁以外,什么也不关心。”

奎克正站在梯子上擦拭货架上的尘土。他“啪”地把抹布扔到地上,人也跳下来。

奎克:“说了我那么多难听的话,我都不能回答。如果我要回答每一个人,可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呢?”

奎克对豪斯汀太太:“我想说的全部就是,太太,你来抱怨,可找错了地方。现在我们在新的部门了。你有个30块钱的问题?”他走到柜台后面,打开登记簿看了一眼,然后数出30炔钱,递给豪斯汀太太:“解決了。”

看着豪斯汀太太走出门,奎克自言自语:“好愿望,这世界上没有好愿望。”

乔迪对奎克:“你觉得你吃了定心丸了,是不是?咳,你甭想取代我,小子!”

瓦纳(画外音):“唔,旧去新来嘛。”

瓦纳(画外音):“老样子的商店,老样子的站法,只是有一个新的、兴旺的早晨。”

男人(画外音):“是的。”

瓦纳走进店:“你不可能教一条老狗新的伎俩,早上好,但肯定可以教一条心甘情愿的小狗作何东西。现在,本·奎克,给我一杯可乐。给他时间——一个便士漂在水上,洪水来了总要付出利息。”

乔迪:“谢谢您的鼓励和支持。”

乔迪卧室·早晨

尤拉在梳头。乔迪坐在旁边吃东西。

尤拉:“你还要去工作吗?你不是老在家转悠呜?没有你在旁边,我没法修指甲、梳头发。”乔迪不吭声。

尤拉:“现在你容忍那个本·奎克?他正在店里工作,那地方应该是你呆的地方。”

乔迪:“你是谁,叫我去工作?你从来就没离开过椅子,唯一离开的时间就是他们打扫房间和叫你吃饭的时候。”

尤拉:“现在你别攻击我。作为你的妻子,我只是不愿意瞧着你让那小子超过去。”

乔迪向尤拉伸出手:“来,宝贝儿。”

尤拉一扭身:“不,乔迪。”

乔迪:“来吧。”

尤拉:“我想要——我想要活动活动我自己,我想动一动。我知道找要干什么,我要受教育。克拉拉几个月几个月地跟在我后头说,现在开始学习一点也不晚。”

乔迪:“来吧……”

尤拉:“乔迪,不!我真希望你能找点别的消遣。”

瓦纳百货店·晚上

克拉拉从学饺回家路过这里,进去买药。店里只有奎克一人正在整理货物,他正把一件女人衣服挂到显眼的位置。

克拉拉:“怎么,这时候整理商店,有点晚了吧?”

奎克:“不,我只是,嗯,把这些衣服挪到前面来,女土们一进来,立刻就能看见。”

克拉拉:“你似乎挺懂得女人。”

奎克:“我知道什么能使她们花钱。克拉拉小姐,你是来买东西,还是来转转?”

克拉拉:“我只是路过……”

奎克:“咳,夜晚挺不错。”

克拉拉浏览着各样商品。

奎克拿起一瓶啤酒:“我刚喝了点啤酒。你想来点吗?”

克拉拉:“不,谢谢。”

奎克:“吃点甜食吗?我可以给你分冰糖、甘草糖、圆硬糖——我做好大的圆硬糖生意呢。”克拉拉不理睬他。

奎克:“长大了,不吃糖了,嗯?喂,女式遮阳帽、洗手液、丁香水、雀斑霜、花布,什么都有,你要吗?”

克拉拉:“你有阿斯匹林吗?我头疼。”

奎克:“噢,有。我们有各种各样的药品。”奎克给她拿了药,又倒了一杯水。

奎克又说:“当然,我不头疼,因为我没有任何问题或顾忌。哪样也没有。”

克拉拉:“我全有。”

奎克:“你呀,就因为你脸皮儿太薄。但是世界属于食肉者,如果你需要吃生肉,吃好了,克拉拉小姐。”

克拉拉:“我不能那样生活。”

奎克:“来,咱们看着你怎样生活,克拉拉小姐。你开着那辆旧林肯车,就像它长了翅膀。你在学校教书,和你那瘦小的朋友一起坐在前廊上喝柠檬汁——这一切是什么,而你眼瞧着世界上的其他人成双结对地从眼前过去。你……23了?咳,这是黄金时代……可是你却被要求玩一场等待的游戏。”

克拉拉背对着奎克。奎克走近她:“为什么等待?喂,学校放学了,窗帘拉上了,天黑了。如果你犯了错误,也没人会看见。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克拉拉小姐。”

奎克把克拉拉的小手袋拿过来,扔到柜台上。他手扶着她的肩膀,慢慢退下她肩头的衣服:“我要亲你。我要表演给你看,这有多么简单。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克拉拉没等他说完,伸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奎克不但没恼,反而笑了:“我知道是什么使你烦恼……每天晚上,那么多小伙子叫尤拉,尤拉披散着她的长头发,乔迪脱下衬衫追赶她。还有你们家老头儿,60岁了还找情人儿呢……”他说着,开始亲吻她。这回克拉拉没有躲避,还用手臂抱紧了他。少顷,她松开手说:“好了,你已经证实了,我也是人。”

奎克:“是的,小姐,你完全是人!”

克拉拉猛然抬头:“烧谷仓的人!”

奎克:“咳,你说对了。我知道我的白衬衫、黑领带和星期日的仪表一分钟也骗不了你。说得不错,小姐,我是个农村的危险分子,所有人都应该看不起我,然后他的房子就着火。然而我现在就住在你们这宁静的小城的中心,就在你的后院,我想这会搅得你夜里睡不着觉吧?”

克拉拉抓起她的东西,走出门,头也不回地跑了。瓦纳站在门旁,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背影。

奎克出了店门,“砰”地一声使劲关上门。

瓦纳:“你砸坏了东西得赔。”

奎克:“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瓦纳:“呼吸新鲜空气。”

奎克:“你雇我照管你的铺子,现在我照管呢,我不需要人监督。”

瓦纳:“你和我女儿争吵了,嗯?”

奎克:“是的,有点儿。”

瓦纳:“她不大喜欢你,是吗?”

奎克:“是没什么爱情。”

瓦纳:“那你也不要泄劲儿。我已经把你作为候选人了。”

奎克:“噢,是吗,你让我竞选什么官儿啊?”

瓦纳:“我给了你好多机会,本·奎克,你有没有问过自己这是为什么?”

瓦纳又自言自语地:“我是个不中用的老头吗?我是个感情用事的老傻瓜?不,我不是!”

奎克:“那么……”

瓦纳(画外音):“我是有目的的。”

奎克:“我们在生活中都有一些职责……”

瓦纳:“想听听你的吗?”

奎克:“只是你认为你能让我做的,是什么?”

瓦纳:“结婚,生儿子。”

奎克:“唔,我不是人……”

瓦纳:“你大概会是的……但是首先你要到教堂结婚,听着……和我女儿。”

瓦纳又追问似的:“这你没想到吧?”

奎克:“是的,这桩事没想到。”

瓦纳:“喂,怎么样?”

奎克:“这真是个有趣的想法。”

瓦纳:“想法?我正在谈论我们家族的生存发达。我正在谈论我不朽名声的建立。你应该扎下根。搬到我家来,和我们住在一起。睡干净床单,观察那个小丫头。”

奎克:“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瓦纳:“结婚时有土地和金钱,还有更多的。”

奎克:“什么地?什么钱?还有多少?”

瓦纳:“我要和我的律师、银行家开个会。你可以自己看。”

奎克:“我要拿那个法国人的废墟作为开始。”

瓦纳:“噢?”

奎克:“是的。现在,今晚。”

瓦纳:“我写个字据给你。”

奎克:“好,你写吧。”

瓦纳:“谁说我选错了人?你和我做了一笔交易。”

瓦纳停了一会儿:“谁说婚姻是天堂造就的?”

奎克:“地狱里没这东西。”

瓦纳:“别在那丫头那儿犯错误。她虽然娇嫩,可是也很机灵,就像以前她妈妈那样。她有个性,离得越近,你我越需要在这上面费时间。”

瓦纳宅邸·白天

卢休斯领着奎克往楼上走。他先指着一个房门说:“这是乔迪先生和尤拉小姐的房间。”他又指着一个房门说:“这是克拉拉小姐的房间。”他打开紧挨着的一个房门说:“这是你的房间。”

奎克问:“老头的呢?”

卢休斯:“从来不知道他在哪儿。他夜里老睡不好,总是从一个房间挪到另一个房间,有时一夜换三个房间。”

奎克:“我有五个姐妹、一个兄弟,还有妈妈爸爸和一个老处女姑姑。我们所有人都睡在一间屋里,只有这间屋的一半那么大。”

卢休斯:“和我家一样。”

奎克:“现在瞧瞧我们,卢休斯。”

卢休斯:“大屋子,小屋子,对地主来说都是一样的尺寸。洗澡间在大厅头上。”他说完走了。

奎克把箱子放在房间里,四面打量了一下,转身向洗澡间走去。

乔迪正在洗澡间刮胡子,他从镜子里看到奎克走进来站在门口,就停止了到胡子。

奎克:“这样我们不用互相冲突了,我晚上刮胡子,早晨洗澡。”他说完走了。乔迪回头往门口看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乔迪来到楼上,看见奎克在前面。奎克回头瞥了他一眼。乔迪走到楼梯口,箭一样地冲了下去。

乔迪来到大厅,打开门,来到前廊,然后“砰”地一声摔上门。

瓦纳正在花园里边吃早餐边看报。乔迪来到他面前:“您把他带到这儿来了?就住在屋子里?”

瓦纳:“屋子还能再住一个人。”

乔迪:“但他不属于这儿,他是雇来帮忙的!”

瓦纳:“他不止是这样。”

乔迪:“还要怎样?”

瓦纳:“他将要成为你的一个兄弟,乔迪。我给你带来一个大兄弟,小心点,这家伙聪明。你睡觉的时候,他会起来。你去不了的地方,他能去。你们是一对起程的赛马,我们要看看谁跑得快,谁最机灵。”

乔迪:“别真的这样啊,想想我是您的亲儿子。我是不是您的儿子?”

瓦纳:“你是我生的。”

乔迪:“您爱不爱我,关心不关心找?告诉我这个。”

瓦纳:“你老想把自己弄得那么可怜。”

乔迪:“可怜?瞧,我好像一辈子都那么可怜!您从来不是一个爸爸!不是!您就会告诉我,站直,往前冲,扩张你自己!”

瓦纳:“我踩下一个大脚印,我说:‘这儿,来呀,跟上。’可你从来不跟着走。”

乔迪:“我试过。我试着照您希望的去做,但是我没有这根筋。如果您没有这根筋,爸爸,您怎么办?”

瓦纳:“要么找到这根筋,要么不干。”

乔迪看了看瓦纳,站起身,低头往屋里走。瓦纳继续吃他的早餐。

乔迪慢慢走到楼上。克拉拉跟在他身后。他们进了乔迪的房间。尤拉正坐在床上。乔迪进来就往床上一躺。

克拉拉:“乔迪……不要躺在那儿把脸埋在枕头里,他正希望你这样。”

克拉拉坐在乔迪身旁的桌子边上,滔滔不绝地:“乔迪,你曾经很有勇气。记得吗,你曾经把装满水的袋子从这个窗口扔到他的脑袋上;记得吗,我把它们装满水,你扔……你那时才七岁。你很好奇,你从来不害怕。乔迪,你记得约翰·韦斯利·普里查德吗?你记不记得他站在学校院子里喊:‘克拉拉,瓦纳长着前牙像匹马。’我哭着嚷嚷:‘我要叫我兄弟乔迪·瓦纳揍扁你的鼻子!’你真这么做了。乔迪,如果不是有了你,我真不知道怎么长大。这一切使我和你最亲,我可不在乎他在楼下对你说什么、做什么……”

乔迪坐起身,一边听一边回忆着。尤拉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把头靠在他肩上。

奎克在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整理床铺。一会儿,他拿起床垫和沈头到阳台去晒。他趁机往旁边克拉拉的房间里看,发现她正戴着眼镜坐在床沿上看书。

奎克隔着玻璃和克拉拉逗:“你戴上眼镜真漂亮。”

克拉拉头也不抬,一声不吭,摘下眼镜。

奎克:“你摘下眼镜也漂亮……你看上去真年轻,克拉拉小姐。你蜷缩在床上,就像刚刚洗过手、刷过牙、和牧师说完话……就像个小女孩。”克拉拉不理睬他。

奎克:“我敢打赌,你长长的蓬松的头发披散在背后,是个非常诱人的小姑娘。我敢打赌,你知道上哪儿去找鸟蛋和黑草莓。你有个没脑袋的洋娃娃。”

克拉拉坐在床上望着他,一言不发。

奎克:“下礼拜有个教堂集市,你身穿白衣,头系缎带,我将带你围着月亮跳华尔兹。”

夜里,奎克又来到克拉拉窗前,低声叫着:“克拉拉,克拉拉。”无人答话。

教堂集市·白天

全城的人都在集市上。艾伦和他的母亲、姐姐坐在凉棚下吃东西,乔迪和尤拉在卖糕饼,瓦纳在跟人闲聊,克拉拉在挑选花布,奎克在闲逛。人们见到奎克,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议论他最近的好运气。

布克赖持:“那就是本·奎克,他真是后来居上啊。”

塔尔:“他名字的意思就是‘快’啊。先是在农场,后来到了商店,现在干脆进了家门……而他这一切的开始就是几根火柴呀!”

豪斯汀:“唉,我要是本·奎克就好了。他现在可以在整个儿密西西比州混了。”

皮博迪:“是啊,如果你需要去和他谈生意,你就光着身子去,这样你回来时就不怕冷了。”

奎克来到乔迪的糕饼摊。

奎克:“你好,乔迪。”

乔迪:“你好。”

尤拉:“你要点什么吗?”

奎克:“嗯,好的,一块馅饼。”

尤拉:“苹果饼?”

奎克:“好。”

尤拉拿饼给奎克:“一毛五。”

奎克:“谢谢你。”

尤拉:“也谢谢你。”

奎克咬了一口饼,转身走了。乔迪使劲盯了他后背一眼,起身走出摊子,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尤拉叫道:“乔迪,你干什么去?”

瓦纳和明妮站在一棵大树后。

明妮:“你有铅笔吗,威尔?”

瓦纳:“干什么?”

明妮:“我想让你写点东西。”

瓦纳:“写什么?”

明妮:“9月30号,就那天。”

瓦纳:“什么天?”

明妮:“我订了一个六层的香草蛋糕,用熬浓的白糖霜精心装饰了。104份手写的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没请16岁以下的孩子。女人应该关心自己的前途,威尔。这就是我做的。”

瓦纳:“你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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