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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柠便跟着他下楼，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应该到了。”
毫无厘头的一句话，司唯却知道她说的是宋英芝到外地了。
“姑姑需要时间，她总会想明白的，你们相依为命这么久，感情不会那样脆弱。”司唯沉声道。
“她很爱我姑父，可是我姑父不爱她，对她也不好。我姑姑这一辈子，也是个可怜人。”宋雅柠说，“我让她的婚姻看起来像是个笑话，她接受不了我的身份的。无后的是她，可是她的丈夫不是，的确让人难以接受是不是？”
司唯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姑姑舍不得你，总会原谅你的。”
“希望如此吧。”宋雅柠平静道，只是平静之下，到底是绝望，还是其他什么情绪，除了她自己，谁也捉摸不透。她低头吃着饭，又无意说，“要是晨曦在，就好了，她总能替我想想办法。”
有叶晨曦在，她起码不用孤军奋战。
宋雅柠想，大概她真的做错了，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她的隐瞒，本意只是想保护宋英芝，不想让过往的事再伤害她。
她失去了用生命保护她的宋横山，也失去了她唯一的姑姑。
算命的说她是孤独终老的命，如今似乎正逐步应验着。
宋雅柠越发想叶晨曦了。
如果有一天，她连叶晨曦也失去，她不知道那样的日子该怎么走。
这一晚，哪怕在司唯的怀里，她也噩梦连连。逼仄惊恐的梦境，让她惊醒。
司唯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打开灯，问她：“怎么了？”
宋雅柠一边喘着气，一边勉强笑道：“我梦见你，我们决裂了，你冷冰冰的看着我。”
司唯盯着她没说话。
宋雅柠摸摸他的脸，说：“睡觉吧，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了。”
她翻身要躺下，司唯却猛地把她压在身下，热烈的吻住她，他低哑道：“老婆，我们之间的主动权，一直握在你手里啊，从来都在你手里。只要你愿意哄哄我，对我耐心一点，我什么都愿意的，你要我去赴汤蹈火也行，什么都行。”
“我只怕你不在意我，在我知道你用心找回戒指的时候，只要感受到你的一点在意，我就什么也不气了。”
宋雅柠照顾他的生意，偷偷为小蝴蝶付出，那都可以说是为了孩子，可是戒指这个，是真的只是为了他。
司唯说完话，未得回应，宋雅柠已经睡着了。他无奈笑笑，拥她入怀。
第二天他也没有去工作，而是陪着她。
司唯打算带她出去走走，顺便跟她聊聊宋横山这事。
他们逛完公园回来，回家那一段路，宋雅柠走累了，司唯便弯下腰背她。
两人笑着，司唯有意哄她，宋雅柠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司唯看她含笑模样，心下一动，放她下来，将她拉进怀里拥吻。
最后这被一声“姐姐”打断了。
司唯还未来得及收去脸上的柔情蜜意，便看见了楚翊跟叶晨曦。
楚翊眼底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司唯则是神色如常收回情绪。
宋雅柠在见到叶晨曦时，尽管极力保持平静，可眼底到底有几分落寞，她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们去的地方太偏了，恰巧洪涝来袭，交通停运。”叶晨曦愧疚无比，“我就不应该出去玩的，姐，对不起。”
宋雅柠看了一眼楚翊，说：“我们上楼去说吧。”
两个女人上了楼，两个男人则是在门口的院子里等待。
司唯一眼就看到了楚翊脖子上的吻痕，他收回视线，也不开口。
很多时候，他都懒得搭理楚翊。
“我看这温柔乡，倒是让你流连忘返。”楚翊意有所指道。
司唯把话悉数奉还：“你演的也不差。”
“就怕有人演着演着，有人当真了。”不过楚翊也就是随口一提，他有些怀疑不假，可他不认为，司唯能放下那些仇恨。
司唯道：“你别当真就行了。”
楚翊不以为意，道：“看来宋英芝的离开，伤到了宋雅柠的筋骨。这比我想象中，对她影响还要大，没想到她对她姑姑感情这样深，挺有意思。”
他在适当的时机，带着叶晨曦离开，就是为了让宋雅柠体会到宋英芝离开时候的孤立无援。
当然，这仅仅只是开始，宋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想好过。
楚翊漫不经心道：“宋英芝一离开，她只会更在意你跟依赖你，不知道到时候，真相揭露那一刻，她得知你是站在她对立面的那位，会是什么心情。想来大概有趣极了。”
司唯道：“她会痛苦。”
“真无情。”楚翊眉眼带笑，却显冷酷，道，“这会儿越甜蜜，到时候只会越痛苦，司唯，杀人诛心的招数，还是你擅长。”
两人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宋雅柠跟叶晨曦下楼时，他们俩正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在沙发上坐着。
叶晨曦眼睛红红的，没一会儿就带着楚翊离开了。
楚翊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宋雅柠正看着他。
他推了推眼镜，朝她斯文从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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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往外走了几步，就突然抱住了楚翊：“有人要害我姐。”
楚翊搂住她的腰，她看不见他饶有兴趣的脸。
“我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叶晨曦笃定道，“我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楚翊，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想也不想，敷衍道：“会。”
叶晨曦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陪着你的。”
“你说的好听而已，恐怕之后遇到一些事，你不会愿意选择跟我一路。”
“不会的，楚翊，我会永远跟你一起。”叶晨曦说。
“是吗？”楚翊笑，“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要是我跟你姐姐里面，要你选一个呢？”


390
楚翊的这个问题，显然把叶晨曦给问住了。她认真思考片刻，道：“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人，你们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而且，你们也不可能发生那么大的矛盾，不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
“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楚翊反问。
叶晨曦说：“你大概也不会舍得让我那么为难，而且我姐姐性格也好，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会太过针对对方。”
楚翊只想说她，可真自信。
在一起时间才多久，就已经把自己太过当回事了。
但他嘴上说：“嗯，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刚才跟你姐姐聊了什么？”
叶晨曦说：“就是跟姑姑有关的话题。”
事实上，宋雅柠觉得她在这个时间点出去旅游也太过巧合，偏偏还是在那样信号跟交通都不怎么好的地方。
如果不是去的地方，是叶晨曦亲自选的，那么她也会怀疑楚翊别有所图。
他对她很好，别的不说，替她受伤，这次遇上暴雨，消防转移群众时，他也把先上皮艇的机会留给她，并且也从不过问她公司的事，叶晨曦对楚翊怀疑不起来。
她是希望宋雅柠跟楚翊能够融洽相处的，所以不该说的，她不会说。
楚翊跟叶晨曦出门一趟，是请了假的，回来就投入到工作里去了。
叶晨曦则是在出差时辗转到宋英芝所在城市，见了她一面。
本来她想瞒着宋雅柠，但被宋雅柠发现了。两人电话联系之际，宋雅柠最后还是询问了一句：“姑姑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
宋雅柠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便没有再多问。如果事情有所缓和，叶晨曦早就主动提起，只字不言，就说明宋英芝依旧记恨她。
“那就行，就是以后，姑姑可能要麻烦你多跑几趟了。”
事实上，叶晨曦不过提了宋雅柠一句，就差点被赶出门外。
宋雅柠未尝没有猜到这种结果，只是两姐妹默契的没有提及。
但很多伤口，不是光靠刻意忽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能过去的。
宋雅柠变了，大概是太害怕身边的人再离开她，她变得敏感许多。
她的疑心病变重了，会怀疑任何一个接近她的人是否图谋不轨。于是她谈的很多生意最终因为她的多疑无疾而终。
一次两次那是小事，只是积少成多就会聚沙成塔，长堤也会伴随着蚁穴增加而逐渐成为空壳，宋氏因为宋雅柠的做事方式，呈现出颓势。
叶晨曦每一次都耐心跟宋雅柠谈及这些问题，尽管她理解宋雅柠，但在处理问题上，两人却背道而驰。
一个害怕被算计，小心谨慎为上，不用计较眼前那点小的利益得失，一个则认为宋氏不能走下坡路，越走下坡路到时候越没有反击之力。
两人见解上的不同，注定会产生矛盾。
在宋雅柠再次提及这一次的合作方背景她们不算知根知底时，叶晨曦终于忍不住道：“姐，我觉得你太过了。”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之后你会明白我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叶晨曦摇着头，并不赞同：“不会，我觉得你做的不对。你现在的决策水准，跟之前没有半点可比性。你太过了，你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姐，我真的做不到认可你，我想很多事情我们得开会决议。”
“不用开会，就按我说的做。”宋雅柠疲惫不堪，却不容置喙道。
叶晨曦说：“姐，你没必要用你的权势来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可你的决定，你要是非要我行我素，我也阻止不了你，随便你吧。在我看来，你状态不好，应该好好休息一阵子，好好想想你最近的办事风格。做生意一旦想要片甲不留，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她的话语气不重，但心底也是有气的。
叶晨曦说完话，甚至没有在公司里待下去，当下就离开了。
宋雅柠头很疼，叶晨曦抛下她离开，让她很难平静下来，她们跟该一条心的，今天的摩擦让她很不好受。
她和叶晨曦的这点摩擦，让她变得更离不开司唯，那样冷淡独立的宋雅柠，也变得有些像小女人，她主动联系司唯的次数变多了，她的身边总要有一个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她找司唯的每一次，他都会有回应，也会第一时间来找她。
晚上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她主动提起跟叶晨曦的矛盾，最后恳切的希望他能给出点建议：“我这么做，真的不对吗？”
“我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宋雅柠说：“司唯，我总感觉旁边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方想看到的。我好像一步一步，落入对方的圈套了。我变得杯弓蛇影，好像人家用不着出手，我就变得一团糟了。”
司唯眼神复杂，但保证道：“我会保护好你，别怕。”
“不，我不怕我自己受伤，我怕的是晨曦出事，她还年轻，抗压能力不如我，很多事情她没有办法去承担跟经历。”
司唯没有言语。
她在乎的人，却是他可以牺牲的对象：“她是个成年人，你不应该还把她当成孩子，很多事情她也只能自己去经历。”
宋雅柠道：“不，不是你说的这样。”
司唯没跟她争辩，人都是自私的，他不希望宋雅柠把自己排在叶晨曦后面。
可是叶晨曦还是重要。
司唯在几天之后，第一次看见宋雅柠收起羽翼，跟叶晨曦道歉。
她说：“你说的不错，我最近的状态确实不对，我是该好好休息了。公司最近就让你打理了，任何事情，你做决定就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解决不了，再来找我一起解决。”
宋雅柠的姿态摆的很低，主动跟叶晨曦求和。并且为了求和，甘愿放弃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也暂时退出对公司事务的干涉。
司唯也就在叶晨曦身上，能看到宋雅柠这样，那种无私的牺牲。



391
叶晨曦在听了宋雅柠的话之后，愧疚的说道：“姐，那天对不起啊。”
宋雅柠在听到叶晨曦这声姐之后，就扬起了笑容：“没事的，没事。”
司唯很少看见宋雅柠这种打心底的笑意。
在他看来，叶晨曦在宋雅柠的庇护之下，日子已经算好过的了。
上一辈的仇恨，按理来说，叶晨曦才是宋父的亲生女儿，该由她来承担才是，可宋雅柠选择替她背负了这笔债，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当中。
宋雅柠为叶晨曦以后牺牲了很多了，司唯并不喜欢宋雅柠一而再，再而三的付出。
于是他这一回，对叶晨曦没什么好脸色。
叶晨曦也注意到了，在送宋雅柠回去的路上，她刻意放慢脚步，跟在司唯身侧：“你有话对我说吗？”
“你姐对你很好了。”
“我知道，我也很在意她，我只是觉得她最近的状态真的不对。”叶晨曦道。
“你觉得她的做法不对，她难道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结果都没出来，你就能保证你的想法一定是对的？只是她更加愿意迁就你。相比之下，她作为长姐，更加无私一点罢了。”司唯语气很冲。
叶晨曦听了，没有反驳，愧疚道：“你说的不错，我会好好跟她道个歉的。”
司唯也懒得再搭理她，他对她的提醒，也只是为了能让宋雅柠好受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宋雅柠，司唯根本不愿意跟她再浪费口舌。
也多亏了司唯的提点，虽然叶晨曦的工作强度更大了，不过无论怎么样，她还是会抽出时间，来跟宋雅柠聚一聚。
叶晨曦也会疲倦，但不会在宋雅柠面前提。有什么烦心的事，她更加愿意跟楚翊提。楚翊像是一个合格的垃圾桶，能接受她的任何情绪，然后帮助她慢慢消化那些不良情绪。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宋雅柠这半年里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就把小蝴蝶给接回来了。她很少干涉公司的事情，精力都在照顾孩子身上。
而叶晨曦也证明她的想法不错，起码公司在她的手里，是蒸蒸日上的。她也憋着一股劲，想证明自己没有错，如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叶晨曦也不知道身后是有什么人帮忙，她处理的任何一个项目都极其容易，所有事情都十分顺利，就像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些事情一样。
公司只经历过一次比较严重的事故，公司市值大跌，她跟宋雅柠都猜测大概是背后的人动手了。不过最后叶晨曦都有惊无险的解决了。
背后的人即便依旧在暗处，可也元气大伤，大概率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作了。
以至于她在公司的威望很高，所有人都很服她。
就连宋雅柠在公司的实权，已经比不上叶晨曦了。
谁都清楚，不论是由于宋雅柠自愿的退出，再或是近来叶晨曦出类拔萃的能力，属于宋雅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员工们见到她时或许还会尊敬的称呼她为宋总，但是在投票表决上，宋雅柠不会再比得过叶晨曦。
也有人猜忌宋雅柠会不会因此跟叶晨曦产生隔阂，不少人都觉得宋雅柠无欲无求的外表之下，对权势有一种偏执的追求，不过事实证明，她们俩姐妹的感情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宋雅柠偶尔会提点她，只是再遇上事情，双方都会尽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即便有分歧，都能很好解决。
如果一切能一直安稳到这种地步，似乎也算不错。
但是真的就安稳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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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园的办公室内，异常安静。
但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
楚翊接起电话后，听见对方带着不太理解的情绪质问：“哥，我搞不懂你了，你明明可以拿回属于我们的，就跟宋雅柠他们再无瓜葛。可是你在背后偷偷扶持叶晨曦算是怎么回事？宋家的实权从宋雅柠手里，转到叶晨曦手里，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她们是一家人。”
楚翊道：“我有我的打算。”
“你不会喜欢上叶晨曦了吧？”那边声音越发不理解了，“我不会同意你们的，别忘了她的父亲是谁，我是不会接受一个宋家人当我嫂子的。”
楚翊笑：“放心，你不会有嫂子的，就算有，也会经过你的同意。”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快点解决，夜长梦多。我只要原本属于我的，其他的你不用费心思。我最近不太舒服，你有时间，不如多来看看我。”
“司唯没联系你？”
“我觉得他现在，更多的把我当成普通朋友，联系他就算了。也就在我们有计划的接近宋雅柠那段时间，他似乎对我有些感觉。”
楚翊在接电话期间，叶晨曦的电话也进来了。他不慌不忙的陪自家妹妹聊完天，才回打给叶晨曦，找了个理由：“刚刚在接领导的电话。”
叶晨曦也不做他想，这半年时间，她已经足够信任他，楚翊这人极其本分，甚至不会跟陌生女人多说一句话，所有的精力，都一股脑全在她身上。叶晨曦说明来意道：“今天晚上，跟我姐姐姐夫一起吃个饭。”
“好，你过来接我？”
叶晨曦欣然同意，她对楚翊任教的学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楚翊做的好的还有一点，从来不吝啬跟同事介绍她，每一回他都是主动介绍的，他似乎从来都很自豪有她这么个女朋友。
即便有人说她不够美，楚翊也会认真反驳对方，他很大度，但在别人说起她的不好时，他却总是很斤斤计较。
他的在意、品行让他们很合拍，所以时隔半年而已，叶晨曦已经有跟他结婚的想法了。
不过她还没有提起过。
司唯跟楚翊，哪怕快要成为连襟了，彼此之间依旧不算熟络。几乎说不上几句话，如果不是有宋雅柠跟叶晨曦这层关系在，他们或许平时连礼貌的一声招呼都没有。
而宋雅柠对楚翊的态度就有些难以捉摸了，算好也算不好。
宋雅柠途中笑着提起一个上亿项目，又多看了楚翊一眼。
她跟司唯离开时，后者意味不明道：“老婆，一个老师在听到上亿的合同时，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很奇怪是不是？”



392
宋雅柠一直不算信任楚翊，即便她已经了解过他的过往履历，不过她似乎也没有把司唯的话给放在心上。
这让司唯颇为不满，上车后，他迫使她看着他，严肃的说：“你得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你妹妹和他没结婚之前，你起码不能把他当成自己人。”
宋雅柠笑道：“我们也没有结婚，我是不是也不能把你当成自己人？”
“我跟他能一样吗？”司唯因为她这句话，不太高兴，偏过头看向窗外，总之不看她，说，“随便你怎么想吧。”
宋雅柠想伸手过去牵他的手，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给避开了。
宋雅柠喊：“司唯。”
他心里不太服气，但还是把手递给了她，宋雅柠握着他温热的手，说：“即便他和晨曦结婚了，我也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他跟你当然不一样，谁都比不过你。”
“是吗？我觉得司军跟我不相上下吧。”司唯阴阳怪气道。
司唯这一句话，大概是因为昨天，宋雅柠为了接司军的电话，把他的电话给挂了。
昨天一整天他都不怎么高兴，也不怎么愿意理她。
直到今天来吃饭前，宋雅柠轻描淡写都说了一句：“你要不来我也不会强迫你，我自己去就行了。”
司唯反而主动来找她了。如果宋雅柠当时直接开哄，他可能还要上纲上线一会会儿。
男人可以哄，但不能惯。宋雅柠在这半年里，跟司唯的生活状态也越趋于平常，无非是小两口的生活状态。
这种变化，最高兴的人是小蝴蝶。
不过司唯霸占宋雅柠太多时间的时候，小蝴蝶就会翻脸不认人，跟司唯也起过几次冲突，父女冷战撕破脸，谁也不理谁。
小蝴蝶一度觉得司唯变了，以前哪会这样，都是把她捧在手心，一点事情就担心得不得了的。
一般情况下，宋雅柠要是在家，司唯确实就没有那么关注小蝴蝶。而宋雅柠一旦不在，他才会变成昔日那个好爸爸。
小蝴蝶经常抱怨说：“因为你，妈妈像多养了一个儿子一样，妈妈养一个宝宝就够辛苦了，你就不要再给妈妈添乱了。爸爸应该奉献，应该要把妈妈让给我。”
司唯嗤之以鼻：“你妈妈乐意养我。”
“真自信啊。”
“不是我自信，你妈要是不乐意我亲近她，你觉得你是哪儿来的？别说小蝴蝶了，你现在连个扑棱蛾子都不是。”
“你人身攻击。”小蝴蝶指责。
“爸爸这是让你认清现实。小孩子应该独立，妈妈永远先属于爸爸。”
诸如此类争吵不再少数。
宋雅柠从不参与，帮了小蝴蝶，晚上司唯总会诉苦然后从其他方面讨回来的。
“你妹妹太喜欢他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要提前做好准备，楚翊在她心里的地位，总有一天会超过你。如果哪一天，她因为楚翊跟你关系淡了，也不足为奇。”司唯道。
宋雅柠道：“就跟你逐渐比晨曦重要一个道理？”
司唯先是一愣，随后眼底染上笑意：“对，一个道理。”
宋雅柠示意他安心开车，他的提醒，她早就想过了，她每次说楚翊的事，叶晨曦虽然不反驳，可她心里还是不高兴的，所以她如今很少在她面前提起楚翊的不是。
当然，楚翊就目前而言，并不差劲。如果真有问题，叶晨曦肯定还是会听的。
司唯开了片刻车子，按捺不住，问：“我真的比你妹妹重要？”
宋雅柠说出那句话，本来就是为了哄他开心。本来昨天还堵着气，今天说几句他爱听的也无可厚非：“嗯，你比她重要一些。”
司唯本来给她牵手还是不情不愿的，现在态度立刻变了，还主动上来亲她了。话也多了，老婆东老婆西的。
司唯话痨起来，干点什么事都要跟她说。超过半个小时她要是没回复，他就会紧跟一句：“你在干嘛？”
宋雅柠总有一种感觉，司唯的喜怒哀乐似乎又操控在她手上了。只是现在似乎她得每时每刻都表现出爱意，他才会彻底放下心。
很多时候，一旦他感觉她没那么热情，他就会缩回去，话少，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