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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锁心中》读后感10篇

时间: 2020-03-13 09:49:52  热度: 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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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锁心中》是一本由(日)井上厦著作,重庆大学出版社/楚尘文化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9.00元,页数:28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手锁心中》读后感(一):荒诞不经却独具魅力

在那个不了解的江户时代

发生着这样的故事

用戏作的手法

展现给世人

荒诞不经却独具魅力

他们人生凄惨

充满不思议

但充满理想

总在为理想而努力

想当明星作家

走前人之路闹出各种笑话的奇葩青年

经历了三年又三年再三年的颠沛流离

为了回江户的少东家与忠心耿耿的帮闲

虽然故事滑稽逗笑

但却不乏深思

为了目标我们能做到多少呢

《手锁心中》读后感(二):似乎不知条规,反而恪守条规

这本书是我看井上厦《十二人的信》之后的第二本书,其中收录了《手锁心中》与《江户暮雨》两篇文章,都反应了小人物的悲哀。

《手锁心中》写的是一个富二代荣次郎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希望成名,在几位损友的帮助下,做出了一系列无理取闹之事。无论是为了成名,与父亲断绝关系,入赘平民家庭;后模仿其他成名作家,让其妻子阿玲将他赶出家;写一篇讽刺政局的无人关注的小书,想要被官府审查,却只得到三天手锁的刑法,无足轻重,还可以随意活动。

最后更是邀请一个花魁跟他上演了一部“手锁心中”的闹剧,不料假戏成真,最后成为一部悲剧。

而之后的《江户暮雨》讲的是一个少东家与一个帮闲之间的故事。因为一个女人而导致流落他乡,却无法忘记富裕的生活,依旧奢侈享受;因为想要独自回到江户,少东家将帮闲桃八卖给了矿厂。桃八从矿厂逃出来之后考说唱为生,而等遇到了少东家之后,又恢复到了一个帮闲的本分。

戏剧评论家扇田昭彦在剧作版《江户暮雨》的解说中写道:作者可说是以一种克制的愤怒塑造了桃八这个人物。他代表了日本“平民的原像”,不管日本社会如何变迁,他们都宽容而不记恨,依然紧跟在人后过日子。这样的平民性格不改变,日本社会的根本弊端也将难以改变。

两篇文章过程都非常有趣,但是他们的结局却都不是喜剧,逗笑之后,便是作者主旨的灌输。

《手锁心中》读后感(三):序:井上厦的品格(李长声)

日本文学有三个流派。

文艺评论家平野谦在1970年出版的《昭和文学备忘录》中论说:昭和初期(元年为1926年)文学界最大特征是三派鼎力,即无产者文学、新感觉派文学、惨遭这两种新兴文学夹击后成功地收复失地的私小说。这大概是封建的生活感情、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社会主义的生活志向能多层存在的日本特异的社会构造在文学上的反映。

2010年4月9日井上厦病故,文艺评论家、小说家丸谷才一致悼词,认为这个模式照样适用于当下的日本文学。现代主义文学相当于新感觉派,代表作家是村上春树,爱写身边事的大江健三郎属于私小说,而继承无产者文学的最好的作家非井上厦莫属。

丸谷才一的说法,应该最不成问题的是前卫而清新的村上春树,把大江健三郎归入私小说,倘若只知道田山花袋嗅女弟子盖过的棉被、岛崎藤村使侄女怀孕之类的小说,就不免莫名其妙,至于无产者文学,这个词听来很有点过时,何况由生前担任日本笔会会长、日本文艺家协会理事、日本剧作家协会理事、十几种文学奖评审的井上厦一脉相承,更像是玩笑。

日本文学史上,从1921年杂志《播种人》创刊,到1933年无产者文学的旗手小林多喜二被警察拷打至死,共产党员们纷纷声明转向,第二年无产者作家同盟解散,无产者文学兴衰十三年。除了熟读日本古典的中野重治之外,无产者文学虽然内容是进步的,但若从日语文学的角度,则难以说好。很多作品类似私小说,当然不是写和酒馆女招待的恋爱,而是写逃避警察的地下斗争。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是无产者文学的代表作,被多国翻译,在日本文学史上堪为破天荒。2006年有出版社改编为漫画,很像是跟不上时代之举,孰料经济长久不景气,贫困层扩大,年轻人捧读这漫画,大有历史惊人地相似之感,原著也借势风行一时。漫画书腰上只印了井上厦的漫画像和一行字:推荐本书。

丸谷才一说:井上厦矢志不渝地反逆权力,总是站在弱者一边。

井上厦其人其作的品格得自家传。他生于1934年。父亲和小林多喜二同辈,在故乡山形县开药店,还办了一个叫黎明的剧团,借以秘密发行《战旗》《赤旗》等共产党刊物。三次被捕,最后遭拷打,以致患病身亡,享年三十四岁。推理小说家松本清张比小林多喜二小六岁,当年也曾因购读这类刊物坐过牢。父亲去世时井上厦五岁,作为“共党小崽子”不被人待见。小学毕业后耽读父亲遗留的藏书,最喜爱《莎士比亚全集》和《近代剧全集》。井上厦说过:对于他来说,无产者文学就是父亲热衷的小说、杂志、戏剧等的总体。无产者文学中水平高的作品非常有意思,今天的年轻人应该先读读这些作品。

父亲写小说和戏剧,这个志向完全遗传给井上厦,他要实现父亲没有实现的梦。高中三年间,看了一千部电影,而且像父亲一样热衷于投稿,时见刊登。十九岁考入上智大学德文学科,休学工作了两年多,又入学上智大学法文学科。半年后,给脱衣舞剧场“法兰西座”当文艺部员,决心这辈子从事戏剧。二十四岁时所作《护士的房间》上演,《悠悠忽忽三十、晃晃荡荡四十》获得文部省主办的剧本奖,并开始为NHK写广播剧。三十八岁那年,以《道元的冒险》获得岸田戏曲奖,以小说《手锁心中》获得直木奖,从此,小说、戏剧、随笔、评论等遍地开花。1981年随笔《私家版日本语文法》和小说《吉里吉里人》畅销。

1964年为NHK写的广播剧《吉里吉里独立》播放三十分钟,引起了轩然大波:当此举国为亚洲头一个办奥运会而狂热之际,居然心怀不满闹独立。其实,早在大学毕业之初的1960年井上厦就已经构思,那时候稻米能自给了,政府颁布农业基本法(被称作农业宪法,1999年废除),令他愤怒:日本刚复兴,中央就把地方当包袱,那么地方干脆独立好了。大约十年后,《吉里吉里独立》发展为《吉里吉里人》。井上厦是东北人,那里确实有一个吉里吉里,在岩手县的大槌町,2011年3月11日也遭受大海啸袭击。东北具有自古层层积累起来的独立性很强的文化,为这部长篇小说的创作提供了高雅的精神与市民感觉。小说里的吉里吉里村有四千一百八十七人,粮食百分之百自给,医疗技术是世界最高的,由于对日本政府失望,宣布独立。没有核电站,地热发电,农业立国,医学立国,好色立国。井上厦从不考虑大众文学与纯文学之分,《吉里吉里人》既获得奖赏纯文学的读卖文学奖,又获得娱乐文学的日本SF大奖,雅俗共赏,就这一点来说,与村上春树的小说如《1Q84》有共同之处。不同的是,井上厦小说有思想,有现实意义,出言谐谑,却直刺日本国体制与政策的荒谬。

井上厦的品格还得自高中所受教育。《青叶繁茂》后记中有道:战败后几年里,从初中升高中期间,笼统地说,日本列岛上有三种大人。第一群大人认为,我们大人做错了。把错误亮在孩子们面前,把国家的未来托付给他们。第二群大人做出很乖的样子:我们是不会有错的,但现在处于联合国军管制之下,申说也没用。暂且屏息潜身,等待上台的机会。第三群瞪圆了眼睛:今天有没有吃的,多半大人是这第三群。庆幸的是,我上的仙台高中,老师大部分是属于第一群的大人。

第二群人果然等到了时机,不可一世,而井上厦写《青叶繁茂》就是要记下第一群大人的时代,也就是他本人的少年时代。他曾答冲绳记者问:“冲绳总像是萦绕我。日本的战争领导人决断太晚了,冲绳发生了那么惨的事。真的是‘圣断’,就该在冲绳、广岛、长崎都没有发生时做出。”“我从小有日本的种种辛酸都让冲绳人承受了的想法,也不无我们在东北乡镇吊儿郎当过活的内疚、自卑,所以想一直写那些同为日本人却吃了那么大苦头的人们。”

不囿于书房,不限于舞台,付诸行动,似乎是无产者文学的传统,井上厦就是一位社会活动家,而且以平民的感觉行动。去世前一年,谈及《吉里吉里人》的创作动机,他指责“日本人为什么不认真考虑大米和宪法?”这两者是他一辈子运动的主题。1987年把七万册藏书捐赠给故乡,设立图书馆“迟笔堂文库”,随后开办生活者大学校(意为消费者和生产者不是对立的,同为生活者),每年举办一次讲座,以农业与粮食问题为主。抵抗美国压迫日本稻米自由化,他写过《大米讲座》,呐喊日本的米、日本的水田危险了。2004年他和梅原猛、大江健三郎、小田实、加藤周一等人发起成立“九条会”,呼吁“日本国宪法第九条不能改”。

生前最后完成了剧本《组曲虐杀》,把小林多喜二被虐杀搬上舞台,井上厦对今生大为满足。死后,小说《一星期》出版(从2000年连载至2006年,未及修改),主人公小松修吉,这名字显然寄予对故乡是小松町的父亲井上修吉的追思。大江健三郎说:井上厦晚年的戏剧工作质与量都可惊,但作为小说家,莫非对创作能匹敌壮年时期的杰作《吉里吉里人》的长篇已经绝了望?然而,死后寄来了长达五百页的新作《一星期》校样,这无疑是井上厦晚年的杰作。

井上厦好读书,书评也独具慧眼。他说:世上有两种人,没有书也能活的人和不能的人。

《手锁心中》读后感(四):井上厦作品与我——中文版未能收录之原版篇末解说

(请勿商用,转贴请注明出处)

作者:中村勘三郎(歌舞伎俳优) 翻译:草々

与井上先生的作品的初次相遇是在一九八四年九月的新桥演舞场,上演《薮原检校》的时候。

当时我二十九岁。参演这出话剧,使我感受到强烈的文化冲击。

歌舞伎演员几乎都是平日认真观摩学习父亲或前辈演员的表演,分派到角色之后理所当然地请人传授演技,然后按部就班地上台表演。然而井上先生的话剧却必须带着自己事先构思好的演技前往排练场。《薮原检校》于一九七三年初次上演,其后也曾再度上演。我后来听说高桥长英和太地喜和子二位的表演非常精彩,却未曾去观赏过。幸亏如此,我才能完全按自己的体会重新琢磨演技,并获得全新的体验。过程虽然艰苦,我因此得以体验了一次收获大于付出成功演出。

当时合作的演员来自不同的领域。冈田茉莉子、财津一郎、藤木孝、坂本长利、金内喜雄……可谓人才济济。导演是木村光一。在上述各位聚集一堂的排练场,当场展示自己构思而成的演技,压力实在不小。

说来《薮原检校》是一个很奇特的故事。性爱、暴力、阴谋、杀人样样俱全,其内容过激令人叹为观止。所以我当时就想,在排练场上,若不做好连屁眼儿也让人看到的思想准备恐怕无法胜任。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豁出去了(我的角色“杉市”刚好是盲人),于是我按照前一天晚上在家里想好的构思来表演,这下可好,且不说演技好坏,反正把大家都逗乐了。这情形在歌舞伎的排练场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用心构思的演技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实在高兴极了。这一高兴就有了自信。我觉得参演这部话剧可说是我后来戏剧生涯的出发点。

初演结束的当天晚上,井上先生对我说了一句话,至今言犹在耳。他说:

“New star is born!”

等到了上演日程快结束的时候,他又说:“什么时候要写一部《哈、哈、哈姆雷特》”故事从《哈姆雷特》的结尾所有人都死去的地方开始。英国使节团带来解毒药,于是大家顿时活转过来。把奥菲利亚的坟挖开,她竟也起死回生,而且怀孕了(笑)。我一直在期待,但井上先生是名声响亮的迟笔堂先生,我也到了难以扮演哈姆雷特的年纪。不过,如果让我儿子勘太郎(即现在的中村勘九郎——译者注)或七之助来演的话,不管是恶人叔父、母后、先王的亡灵、还是掘墓人,什么角色我都愿意扮演。我依然不放弃等待。

而我第二次参演的井上作品,是友情出演新派剧团的《某八重子物语》的时候。

那一次可真让我们不知所措啊。每天,所有人都在排练场咽着吐沫干等,台本却总也不见写好。偶尔传真机咔哒咔哒响起,缓缓吐出一张两张先生手写的原稿。拿过来一看,上面全是“一夫、一夫”。我的角色名叫竹内一夫,那稿纸上没完没了的都是一夫长篇大论的台词。大概是因为这台戏的演员中,之前曾参演过先生作品的只有我一个,也不知先生是否因此特别信任我,总之我被害惨了(笑)。差点得了神经衰弱。上台的时候到处贴着小抄,好不容易才渡过了难关。后来我向许多人打听了才知道,先生的新作品首次排演的时候通常都是这样的情形。可是,要说为什么大伙不生气,那是因为写成的稿子足够好的缘故吧。演员就是这样。不管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是怎么的,只要完成的是好作品就没说的,全都可以接受。如果作品不好的话,你试试看,先生肯定没命了,演员们会要了他的命(笑)。

先生如今依然接连不断地发表着优秀作品,实在了不起。最近由大竹忍扮演林芙美子的那部《吹笛打鼓》又上演了,听说非常精彩。我因为有演出没能去看,实在遗憾。以前我曾看过须磨启主演的《日本人的肚脐》,他的演技令我叹为观止。我更深深感到能够参演先生作品实在是演员的幸运。

那么就来说说《手锁心中》。这次重读,依然津津有味。绝妙的是,一边笑一边读,却又不禁感到害怕。从中了解先生对语言的追求和讲究也非常有趣。比如听到或说起“向学”这个词,脑子里就会浮现“好学、后学、皇学、高额、鸿学、沟壑……”等等同音词 。我不禁联想到电脑打字时常见的字形变换错误。这篇小说的叙述者与七把鼓捣言词称之为“业障”。

主人公是木材批发商家的少东家荣次郎。他的“业障”则是偏偏喜欢逗人笑和被人笑,拼了命地想当绘草纸作者。内心深处其实是盼着当上作者之后,让人吹捧。为实现这个愿望,荣次郎不惜一切代价。他的行动逐渐升级,一会儿被逐出家门,一会儿去当上门女婿,一会儿又托人求了一个戴手锁的处罚。到最后甚至假装殉情自杀,不小心搭上了性命。正是这些可笑又可悲的情节让我感到害怕。可以说荣次郎其实是个公众传媒的中毒者。

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有人向一百位运动员提问:假设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必定能获得金牌,但一年后你将会死去。你是否愿意服用?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表示愿意。这结果让我心惊胆寒。这可说是为目标而出卖灵魂。

井上先生的作品把这种可称之为人的“业障”,或者说是人性复杂的部分给挖掘了出来。所以说非常了不起。

我曾在根据这篇小说改编的话剧《轻浮殉情》(小幡欣治脚本)中四次扮演荣次郎。

荣次郎的故事其实翻版自著名戏作者山东京传的作品《江户生艳气桦烧》。听说很久以前(昭和三十年代 ),由纪尾井町(第二代松绿)前辈扮演艳二郎,与梅幸前辈一同出演过歌舞伎《艳气桦烧》。这出戏讲的是外貌丑陋的少东家为获得风流倜傥的名声,故意假装殉情自杀,哪想让劫匪抢走衣物,只落得一场伤风感冒的滑稽故事。

而《轻浮殉情》最初的脚本是在荣次郎与帚木在向岛殉情的场面落幕。我觉得为了闹剧可以不惜身命的荣次郎如果这么老老实实地殉情而死,他一定会抱憾不已。于是建议说,不如在最后尽情胡闹一番,让他骑着老鼠悠然升天,漂漂亮亮地收场。并请伴奏者用三弦演奏一曲《It’s a small world》。因为这是迪斯尼的米老鼠王国的主题曲。我自己则在纷飞的纸片中向着三楼看台缓缓滑去。这时候,幽居在歌舞伎座剧场各个角落中的我父亲以及众位父辈名优的鬼魂们,一定会这么皱着眉头凑过来(笑)。我会对他们说:不,这个可不是歌舞伎。不过也很有意思对不对?然后从中间嗖地穿越而去。

至于《江户暮雨》,多年前曾由上演过太地喜和子、边修三和高桥长英三人主演的同名话剧。我去东横剧场观看过。这部戏也非常有趣。前进剧团曾以《太鼓咚咚》的剧名上演过多次。听说观众们都看得捧腹大笑。总之井上先生不论什么作品都有趣。我总想,如果什么时候能让柄本明演帮闲、我演少东家,再加上藤山直美来演这部剧就太好了。那个帮闲真是个好角色啊。不论少东家怎么害他,最后甚至把他买到矿上做苦工,与少东家重逢的时候,他依然开心得直流泪。

盼望着有一天,井上先生能为我写一部新作。我一直在等待。不过,写新作之前,请井上先生把歌舞伎的剧目在头脑里融合改造后重编一部作品也不错。比如《敌讨天下茶屋聚》什么的。只要是经过井上先生的手笔,我想一定能够重生一部全然不同的人间喜剧。

演员若遇不上好剧本就无法演好戏。井上先生,还请您多多关照。

《手锁心中》读后感(五):井上厦作品与我——中文版未能收录之原版篇末解说

(请勿商用,转贴请注明出处)

作者:中村勘三郎(歌舞伎俳优) 翻译:草々

与井上先生的作品的初次相遇是在一九八四年九月的新桥演舞场,上演《薮原检校》的时候。

当时我二十九岁。参演这出话剧,使我感受到强烈的文化冲击。

歌舞伎演员几乎都是平日认真观摩学习父亲或前辈演员的表演,分派到角色之后理所当然地请人传授演技,然后按部就班地上台表演。然而井上先生的话剧却必须带着自己事先构思好的演技前往排练场。《薮原检校》于一九七三年初次上演,其后也曾再度上演。我后来听说高桥长英和太地喜和子二位的表演非常精彩,却未曾去观赏过。幸亏如此,我才能完全按自己的体会重新琢磨演技,并获得全新的体验。过程虽然艰苦,我因此得以体验了一次收获大于付出成功演出。

当时合作的演员来自不同的领域。冈田茉莉子、财津一郎、藤木孝、坂本长利、金内喜雄……可谓人才济济。导演是木村光一。在上述各位聚集一堂的排练场,当场展示自己构思而成的演技,压力实在不小。

说来《薮原检校》是一个很奇特的故事。性爱、暴力、阴谋、杀人样样俱全,其内容过激令人叹为观止。所以我当时就想,在排练场上,若不做好连屁眼儿也让人看到的思想准备恐怕无法胜任。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豁出去了(我的角色“杉市”刚好是盲人),于是我按照前一天晚上在家里想好的构思来表演,这下可好,且不说演技好坏,反正把大家都逗乐了。这情形在歌舞伎的排练场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用心构思的演技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实在高兴极了。这一高兴就有了自信。我觉得参演这部话剧可说是我后来戏剧生涯的出发点。

初演结束的当天晚上,井上先生对我说了一句话,至今言犹在耳。他说:

“New star is born!”

等到了上演日程快结束的时候,他又说:“什么时候要写一部《哈、哈、哈姆雷特》”故事从《哈姆雷特》的结尾所有人都死去的地方开始。英国使节团带来解毒药,于是大家顿时活转过来。把奥菲利亚的坟挖开,她竟也起死回生,而且怀孕了(笑)。我一直在期待,但井上先生是名声响亮的迟笔堂先生,我也到了难以扮演哈姆雷特的年纪。不过,如果让我儿子勘太郎(即现在的中村勘九郎——译者注)或七之助来演的话,不管是恶人叔父、母后、先王的亡灵、还是掘墓人,什么角色我都愿意扮演。我依然不放弃等待。

而我第二次参演的井上作品,是友情出演新派剧团的《某八重子物语》的时候。

那一次可真让我们不知所措啊。每天,所有人都在排练场咽着吐沫干等,台本却总也不见写好。偶尔传真机咔哒咔哒响起,缓缓吐出一张两张先生手写的原稿。拿过来一看,上面全是“一夫、一夫”。我的角色名叫竹内一夫,那稿纸上没完没了的都是一夫长篇大论的台词。大概是因为这台戏的演员中,之前曾参演过先生作品的只有我一个,也不知先生是否因此特别信任我,总之我被害惨了(笑)。差点得了神经衰弱。上台的时候到处贴着小抄,好不容易才渡过了难关。后来我向许多人打听了才知道,先生的新作品首次排演的时候通常都是这样的情形。可是,要说为什么大伙不生气,那是因为写成的稿子足够好的缘故吧。演员就是这样。不管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是怎么的,只要完成的是好作品就没说的,全都可以接受。如果作品不好的话,你试试看,先生肯定没命了,演员们会要了他的命(笑)。

先生如今依然接连不断地发表着优秀作品,实在了不起。最近由大竹忍扮演林芙美子的那部《吹笛打鼓》又上演了,听说非常精彩。我因为有演出没能去看,实在遗憾。以前我曾看过须磨启主演的《日本人的肚脐》,他的演技令我叹为观止。我更深深感到能够参演先生作品实在是演员的幸运。

那么就来说说《手锁心中》。这次重读,依然津津有味。绝妙的是,一边笑一边读,却又不禁感到害怕。从中了解先生对语言的追求和讲究也非常有趣。比如听到或说起“向学”这个词,脑子里就会浮现“好学、后学、皇学、高额、鸿学、沟壑……”等等同音词 。我不禁联想到电脑打字时常见的字形变换错误。这篇小说的叙述者与七把鼓捣言词称之为“业障”。

主人公是木材批发商家的少东家荣次郎。他的“业障”则是偏偏喜欢逗人笑和被人笑,拼了命地想当绘草纸作者。内心深处其实是盼着当上作者之后,让人吹捧。为实现这个愿望,荣次郎不惜一切代价。他的行动逐渐升级,一会儿被逐出家门,一会儿去当上门女婿,一会儿又托人求了一个戴手锁的处罚。到最后甚至假装殉情自杀,不小心搭上了性命。正是这些可笑又可悲的情节让我感到害怕。可以说荣次郎其实是个公众传媒的中毒者。

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有人向一百位运动员提问:假设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必定能获得金牌,但一年后你将会死去。你是否愿意服用?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表示愿意。这结果让我心惊胆寒。这可说是为目标而出卖灵魂。

井上先生的作品把这种可称之为人的“业障”,或者说是人性复杂的部分给挖掘了出来。所以说非常了不起。

我曾在根据这篇小说改编的话剧《轻浮殉情》(小幡欣治脚本)中四次扮演荣次郎。

荣次郎的故事其实翻版自著名戏作者山东京传的作品《江户生艳气桦烧》。听说很久以前(昭和三十年代 ),由纪尾井町(第二代松绿)前辈扮演艳二郎,与梅幸前辈一同出演过歌舞伎《艳气桦烧》。这出戏讲的是外貌丑陋的少东家为获得风流倜傥的名声,故意假装殉情自杀,哪想让劫匪抢走衣物,只落得一场伤风感冒的滑稽故事。

而《轻浮殉情》最初的脚本是在荣次郎与帚木在向岛殉情的场面落幕。我觉得为了闹剧可以不惜身命的荣次郎如果这么老老实实地殉情而死,他一定会抱憾不已。于是建议说,不如在最后尽情胡闹一番,让他骑着老鼠悠然升天,漂漂亮亮地收场。并请伴奏者用三弦演奏一曲《It’s a small world》。因为这是迪斯尼的米老鼠王国的主题曲。我自己则在纷飞的纸片中向着三楼看台缓缓滑去。这时候,幽居在歌舞伎座剧场各个角落中的我父亲以及众位父辈名优的鬼魂们,一定会这么皱着眉头凑过来(笑)。我会对他们说:不,这个可不是歌舞伎。不过也很有意思对不对?然后从中间嗖地穿越而去。

至于《江户暮雨》,多年前曾由上演过太地喜和子、边修三和高桥长英三人主演的同名话剧。我去东横剧场观看过。这部戏也非常有趣。前进剧团曾以《太鼓咚咚》的剧名上演过多次。听说观众们都看得捧腹大笑。总之井上先生不论什么作品都有趣。我总想,如果什么时候能让柄本明演帮闲、我演少东家,再加上藤山直美来演这部剧就太好了。那个帮闲真是个好角色啊。不论少东家怎么害他,最后甚至把他买到矿上做苦工,与少东家重逢的时候,他依然开心得直流泪。

盼望着有一天,井上先生能为我写一部新作。我一直在等待。不过,写新作之前,请井上先生把歌舞伎的剧目在头脑里融合改造后重编一部作品也不错。比如《敌讨天下茶屋聚》什么的。只要是经过井上先生的手笔,我想一定能够重生一部全然不同的人间喜剧。

演员若遇不上好剧本就无法演好戏。井上先生,还请您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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