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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非鹿忽地生出一种熟悉感，仿佛这些对话曾经也发生过。
顾嗣晨闭上双眼，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开口道。
“姜非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永远以你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
“这是我的任务。”
也是我的愿望。
顾嗣晨在心里说了后半句。
“我答应你。”姜非鹿回答。
车辆缓慢行驶，避开了许多已知的开战地区，来到还有公民未得到救援的居民区。
途中碰见了两名慌张逃命的中国人，ʄɛɨ周遭地区时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快要击溃他们的精神。
以至于慌不择路地想要靠Zꓶ一双腿逃跑。
姜非鹿让他们上了车，安抚了许久才让他们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顾嗣晨坐在姜非鹿身旁，另外两人分别坐在副驾驶位与后座。
离姜非鹿近的那人冷静些后，碍于顾嗣晨夹在中间，只敢偷偷地瞥了几眼姜非鹿，神色有些激动地开口。
“我……我记得你，你是姜……姜什么大使！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是姜非鹿，请你不要害怕，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真……真的吗？可是连飞机都被袭击了，我们还能安全离开吗？”
姜非鹿用力点点头道：“一定可以的！要相信我们的国家！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在那人的指引下，车辆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区。
摄像师架起了摄像机，姜非鹿拿起话筒。
身后不远处是断壁残垣，硝烟纷飞。
夹杂着硝烟味的风吹乱姜非鹿的头发。
熟悉的声音温柔而有力。
传至每一个能够接收到信号的人耳中。
“大家放心，国家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
“我向所有人保证，我会是最后一个离开乌克兰的自愿撤离人员。”
“我，姜非鹿，会陪大家到最后一刻。”


第34章

摄像机后的大哥悄悄抹了把泪。
顾嗣晨观察着周边的情况，确保没有未知的危险。
余光总会往姜非鹿那边瞥。
关闭了摄影机，姜非鹿向李参赞那边发送了位置说这里有两名国人。
同那路上遇见的人说道。
“你们俩暂且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大使馆的车半小时内会来接你们。”
语罢，又扭头与顾嗣晨与摄影大哥说：“走，继续去下一个区域。”
“我跟你们一起走！”方才与姜非鹿说话的人开口道。
另一人见状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没有安全感。
“……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姜非鹿与顾嗣晨对视一眼。
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又陆续去了两个不同的区域，那边的人员都愿意待在原地等待。

时间慢慢过去。

天色已至黄昏，李参赞联系了姜非鹿。
“姜大使，公民已尽数撤离，我已经安排了一辆直升机去接你们！请注意安全！”
“抱歉，李参赞，我们这有五个人。”
临时下的决定，方才未来得及通知，之后又忙得忘记了这件事。
“什么？那我尽快再安排一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姜大使，刚刚得到消息，战火又蔓延了，离你目前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了，请务必请您保护好自己！”
“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来接您！”
姜非鹿应下：“好。”
关于战火临近的事，姜非鹿还是没有告诉其他人。
只是嘱咐众人道：“多注意周围环境，小心为上。”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辆直升机在上方盘旋，缓缓放下梯子。
“你们先走。”
姜非鹿示意那两人和摄影师先上去。
摄像机大哥还有些不愿，想让姜非鹿先离开。
姜非鹿却催促他。
“快走快走！不然我还得一直担心你们！”
“没关系，你先走吧，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比你们晚五分钟罢了。”
目送着三人离开，姜非鹿笑着将手搭上顾嗣晨的肩。
“顾上校，辛苦你了。”
顾嗣晨没有躲避，回应道：“工作，辛苦也正常。”
“是我太任性了，增加了你的工作难度，抱歉了。”姜非鹿面露歉意。
顾嗣晨只说：“那我说太麻烦了，你下次会改吗？”
“不会。”
姜非鹿向来是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几分钟后，另一辆直升机出现。
顾嗣晨却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周围似乎有些安静过头，初到此地时，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嘈杂声音。
“怎么了？”姜非鹿看向顾嗣晨。
顾嗣晨这才察觉到姜非鹿的指尖在颤抖。
忽地明白过来。
“李参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姜非鹿动作一顿，叹了口气轻声开口：“对，战火已经蔓延到附近了，我没猜错的话，已经有人躲在暗处瞄准我们了。”
顾嗣晨猛地将姜非鹿拉进车内，一脚用力踩上油门。
姜非鹿方才所站的地方，身后的墙壁上已然多了一个窟窿。
“蹲下去！避开窗户！”顾嗣晨低吼。
此刻的顾嗣晨恨不得揪住姜非鹿的衣领，给她狠狠骂一顿。
不是答应了他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吗！
又把自己放在了枪尖上！
但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顾嗣晨只能全神贯注地避开子弹，轮胎被打破，发出滋滋声，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同时，另一辆车直直地朝他们撞来。
顾嗣晨知已经无法躲避，将姜非鹿拉入怀中跳下了车。
在地上翻滚了多圈，撞在一个断裂的墙角处才停了下来，强烈的冲击力让顾嗣晨喉间涌出一抹腥甜。
砰地一声，两车相撞，几秒后火光四起。
脚步声朝两人走了过来。
顾嗣晨拿出枪进入警惕状态。


第35章

所幸来人不是暴动分子。
李参赞刚寻到顾嗣晨，便被一把枪指着脑袋。
顾嗣晨见来人是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放下了手。
却忽地发现手上满是血迹。
可他的手并没有受伤。
顾嗣晨低头看向怀里的人，瞬间瞳仁缩小，枪支从僵硬的手中掉落。
姜非鹿已经陷入了昏迷。
右肩上鲜红一片，血液还在往外冒，大半个肩头都被染红。
“快！快送她去治疗！”
顾嗣晨将姜非鹿打横抱起，红着眼朝同样陷入惊愕的李参赞大声喊。
李参赞回过神来，连忙带顾嗣晨上了车。
不幸中的万幸。
李参赞当时除了安排直升机，同时也安排了一队武装部队同时出发，以防姜非鹿与暴动分子碰上发生意外。
姜非鹿如她所说，她会让所有人安全到家。
除了她自己。
姜非鹿昏迷了半个月。
在她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便被送回了国，在国内的医院治疗。
醒来时，身边是白姨握着她的手。
平日里精致靓丽的白姨此刻却满面憔悴。
“白……白姨……”
许久未曾进过水的喉咙干涩得发痛，姜非鹿的声音沙哑得过分。
白姨听到姜非鹿的声音，期待地扭头看向姜非鹿，见她真的醒了，高兴得落下泪来。
“非鹿！非鹿终于醒了……”
“白姨……别哭……”
姜非鹿想为她擦去眼泪，却发觉肩膀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的肩上缠了绷带。
“白姨不哭，口渴吗？白姨给你倒杯水。”
白姨抹了眼泪，站起身帮姜非鹿倒了杯水，随即摁了床头的铃，让护士过来检查。
“病人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子，肩上的绷带还需要缠半个月，每隔三天换一次药。”
医生检查完，说了些注意事项。
医生走后，白姨嗔怪地瞪了姜非鹿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要不是有顾上校在，你这般胡闹就可能真的会丢了姓名！”
“顾嗣晨……”
顾嗣晨……他又一次救了我。
等等，又？
姜非鹿惊觉自己回想起了过去的事。
想起了八年前，想起了许晋安，想起了顾嗣晨与楚瑾萱。
只是一想到那些事，心又被揪紧。
姜非鹿心中苦笑：“倒还不如忘记这些来得舒坦，相处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压力。”
白姨轻轻弹了一下姜非鹿的额头，开口道：“顾上校还一直内疚说是他没有保护好你，晚些时候他过来你记得好好感谢人家。”
“你说你平时都冷静听话地很，怎的回回遇上别人就给别人添麻烦，真是辛苦顾上校了。”
白姨无奈地摇摇头。
姜非鹿点点头：“嗯，我会好好感谢他的。”
又问：“顾上校他……受伤了吗？”
“一些皮外伤，两天就生龙活虎了。”
白姨说罢，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前几日顾上校经常会来探望你，不过这几日似乎忙碌起来了。”
“好像是楚家那丫头准备结婚了，在筹备婚礼。”
“你们不是同学吗？那时你的伤也好多了，也可以去参加。”
姜非鹿握着水杯的手猛然一个颤抖。
杯中剩余的水抖了出来，打湿了被褥。
姜非鹿的脑袋整个懵掉。
楚瑾萱和顾嗣晨……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