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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傅霆川的身体是冷的，身前台面也是冷的，双重夹击之下，夏晚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涂口红的动作也就此顿住。
夏晚初从镜子里和傅霆川对视，嘴唇轻轻抿住，一个字都不说。
傅霆川的手从身后绕过来掐住她的下巴，夏晚初从镜子里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在她的皮肤上，像在拿捏着什么提线玩偶。
傅霆川：“说话。”
夏晚初：“……”
“神经病”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吞回去了。
傅霆川：“话都和原野说完了是么。”
从刚才碰面到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她和原野勾肩搭背说笑的画面，在原野面前话那么多，到他这里就一个字都没有。
傅霆川这话一出，夏晚初可算弄明白他在发什么疯了。
要不说男人贱呢。
夏晚初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她今天涂的是正红色的口红，这一笑里带足了风情和性感，像极了狐狸精。
“如果是以前，我会以为你是吃醋了呢。”夏晚初挑眉，“现在嘛，我知道我不配。”
傅霆川：“……”

夏晚初：“可以放开我了吗？你未婚妻看到的话，只怕又想弄死我了呢。”

傅霆川：“你不是不怕？”
夏晚初：“你现在又不会护着我，我怎么可能不怕。”
她的话里多了几分幽怨，听起来像是被辜负了一般，“你踹掉我，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
傅霆川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你自己清楚。”
夏晚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爱你。”
下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傅霆川不仅松开了她，还往后退了一步。
夏晚初被他的动作弄得眼底多了几分茫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傅霆川冷若冰霜的表情。
傅霆川：“你的爱真廉价。”
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人了，人走了，但周围的空气还是冷的。
夏晚初蹙眉：“真是疯子。”
夏晚初补完妆出来的时候，候机厅里已经不见傅霆川和詹语白的踪影了，应该是已经登机了。
眼不见心不烦，夏晚初打开微信跟郑凛叙问了几句进度，紧接着也轮到她登机了。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长也不算难熬，落地的时候四点多。
夏晚初取了行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接机口等待的姜故鸣和何楚妍。
“爸爸妈妈！”夏晚初推着装行李的手推车走过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刚停下来，姜故鸣就接过了她手里的推车：“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夏晚初：“给你和妈妈带了礼物呀。”
姜故鸣：“累坏了吧？”
夏晚初：“一点都不累。”
夏晚初去挽住了何楚妍的胳膊和她一起走，何楚妍盯着夏晚初端详了许久。
夏晚初：“你女儿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何楚妍：“比上次在医院是好看了一些。”
夏晚初：“最近我身体很好，你没发现我都长胖了吗？”
何楚妍：“没发现。”
夏晚初：“那给你摸摸肚子~”
何楚妍本来还想着教训夏晚初几句，一被她撒娇就破了功。
——
回到港城之后，夏晚初的日子比在北城过得滋润得多。
姜故鸣和何楚妍几乎每天都带她出去吃喝玩乐，玩了三天以后，夏晚初和何楚妍去了一趟蓝天福利院。
领养夏晚初之后，何楚妍每年春节前都会来一趟，给这里的孩子们送些吃的或者是文具当做新年礼物。
满打满算，夏晚初已经四年多没有回过蓝天福利院了。
最初是因为在国外读书没空回来，后来裴烨桉出事儿，她一直没能走出来，对这个存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天然地抱有逃避心理。
何楚妍对此再清楚不过，早晨出发的时候，还在跟夏晚初确认：“珠珠你想清楚了吗？”
夏晚初笃定地点点头：“你不是也希望我学会面对吗？”
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何楚妍：“如果有不舒服随时离开。”
夏晚初：“好。”
暌违四年，福利院又翻新了一次，基础设施比夏晚初上次来的时候提了一个档。
快过年了，院子里挂着孩子们做的手工灯笼，还有孩子们在春联比赛里写的对联。
这些都是蓝天福利院的春节传统活动，夏晚初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做灯笼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但她眼高手又笨，每次都得找裴烨桉求助。
裴烨桉就比她厉害多了，不管她要什么形状的灯笼，他都能做出来。
夏晚初先是在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何楚妍时刻在观察她的举止，看到这一幕以后便来拍她的肩膀。
夏晚初：“我没事。”
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去给孩子们分礼物。”
何楚妍看到夏晚初这么快打起精神来，倍感欣慰。
虽然她还没能彻底走出来，但对比刚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好太多了。
——
港城气候温暖湿润，节前也有二十多度。
夏晚初在院子里给孩子们分完礼物以后，热出了一身的汗。
志愿者给她递上了水，夏晚初说声“谢谢”以后，接过来喝了几口。
志愿者：“小姐姐，我看过你的照片。”
夏晚初：“嗯？”
志愿者指了指活动室那边：“在走廊上。”
夏晚初不觉得意外，活动室外面的走廊上照片特别多，每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会留下影像。
志愿者：“小姐姐你长得太漂亮啦，还有你旁边的帅哥也好有气质，那是你男朋友吗？”
夏晚初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不是，那是我哥哥。”
志愿者：“诶？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他今天没陪你一起来吗？”
夏晚初：“……嗯，他有事在忙。”
志愿者的表情有点遗憾，错过了一次见帅哥的机会。
志愿者离开以后，夏晚初独自去了活动室那边，进入那条长廊之前，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一走进来，就满墙的回忆。
夏晚初在优秀人才栏里看到了自己的毕业照，福利院这边竟然给她弄了最显眼的位置，尺寸也比别人的大，一眼就能看到她。
夏晚初径直走向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在那张青涩的合影前停下来。
她眼眶发酸，抬起颤抖的手指摸了上去。
“哥哥，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无声溢出。

第156回哥哥还是爱人
这张照片是夏晚初被收养小半年之后拍的。
那时候她已经度过了从公立学校到国际学校的过渡期，成绩也稳定在了全校前五。
高中学习压力不小，时间被压缩得很紧，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抽空和裴烨桉见面。
裴烨桉怕她耽误学习，都是去学校找她，好几次还被学校的保安当成了混混。
这张照片就是裴烨桉某个周五下午去学校找她的时候拍的。
夏晚初记得裴烨桉用一天的工资给她买了一块芝士蛋糕，她感动得又哭又笑。
拍完合影以后，她马上冲洗出来贴在了这里，还在下面写了日期和名字。
在她无父无母的十多年时光里，是裴烨桉和她相依为命度过的。
他们本来可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可以做一辈子的家人，这一切都被詹语白毁了。
何楚妍在门外看到了站在长廊尽头的夏晚初，终归是没有上去打扰她。
在裴烨桉这件事情上，何楚妍和姜故鸣对于夏晚初的干涉并没有那么多。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有郑凛叙兜底，而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都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放她去做，她一辈子都不能跨过那道坎。
作为父母，他们不忍心看她活在过去，一辈子饱受折磨。
——
十一点半，夏晚初和何楚妍离开了福利院。
夏晚初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
何楚妍开着车往订好的餐厅那边去，夏晚初则是盯着后视镜发呆。
盯了十多分钟，夏晚初突然说：“妈妈，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
何楚妍被她说得也有点紧张，看了一眼后视镜，但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何楚妍：“你说后面那辆宝马？”
夏晚初：“它跟了我们一路了。”
何楚妍：“……宝贝，我们现在走的是高速。”
一路直线畅通到底，这种情况能算什么跟踪。
夏晚初拍了一下额头，看来她真的是精神太紧张了，居然做出这种蠢事来。
何楚妍：“累了就小眯一会儿，到餐厅了我叫你。”
夏晚初闭上了眼睛，后续就没有再注意后面那辆车了，何楚妍同样没有注意到那辆宝马和他们走了同一个出口。
——
从高速下来驶入新城区，徐斯衍放慢了车速，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前面的特斯拉。
那辆车最后停在了一家港城当地非常有名的餐厅门前。
徐斯衍找到停车位熄了火，看到夏晚初和何楚妍下了车。
夏晚初的眼眶还是红的，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徐斯衍眼前又闪过了她站在走廊的照片前落泪的画面，眉头拧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
徐斯衍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出来，这才驱车回到酒店。
徐斯衍坐在沙发上，手机捏在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讯录里傅霆川的名字那一栏，久久未动。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灭了，徐斯衍沉着脸把手机扔去了一边。
——
徐斯衍大可不必纠结，因为傅霆川这会儿已经收到了夏晚初和何楚妍去福利院的照片。
彼时，傅霆川正独自在滇南某个小镇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詹语白并不在他身边。
微信的提示音一经响起，傅霆川便立刻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林煜发来的照片。
傅霆川一眼就认出了蓝天福利院的大门。
照片拍了几十张，傅霆川一张一张看过去。
福利院的院子里过年的气氛很浓郁，挂了一堆孩子们做的灯笼。
其中几张照片就是夏晚初站在灯笼下面笑的。
但最后两张又不单纯只是笑了，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泪光清晰可见。
这眼泪没下来，后面的几张就是夏晚初和何楚妍一起给孩子们发春节礼物时的抓拍。
看得出来孩子们很喜欢夏晚初，夏晚初没有任何架子，轻松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她笑得天真灿烂，稚气未脱，又璀璨耀眼。
连和志愿者说话的时候，都是眉眼含笑的。
后面的照片就不是这样了。
傅霆川在照片上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长廊，她站在墙壁前，上面是那张他亲眼看过的合影。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她抬起手摸上照片上的男人，脸上的泪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
明明是偷拍的照片，却有电影海报的质感。
深情款款，悲怆动人。
傅霆川曾一直觉得夏晚初的演技很好，否则怎么能在他面前将痴心不改、一往情深的形象演得出神入化，甚至迷了他的眼，让他产生了她很爱他的幻觉。
直到他看到这几张照片。
看过她真正深情起来的模样，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什么是深情，什么是痴心，看这几张照片就知道了。
什么哥哥，家人。
这分明是爱人。
傅霆川从微信退出来的时候，手机的边沿已经在掌心卡出了深痕。
——
除夕一转眼就到了。
港城有习俗，除夕夜要去给亲人扫墓。
这也是夏晚初今年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在除夕来看过裴烨桉了。
除夕前两天，郑凛叙也带着三三回了港城，除夕扫墓，他们父女自然也要参加。
除夕的下午，郑凛叙开车来到中心别墅接到了夏晚初。
三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并不太清楚这是要去哪里：“珠珠，我们去哪里玩啊？”
夏晚初摸着三三的手说：“去带你看一个重要的人。”
三三：“他会陪我玩吗？”
夏晚初：“……他可能没办法陪你玩了。”
三三似懂非懂地眨了一下眼睛。
直到郑凛叙把车停在墓园门前，三三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她下意识地往夏晚初那边看。
夏晚初从后座里拿了花出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三三上去牵住了她的手，小手捏捏她的掌心鼓励她。
夏晚初被三三这个暖心的小动作弄得露出了笑。
祭奠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园区的保安弄了一辆车把东西推到了里面。
墓园里还埋着郑家的其他长辈，郑凛叙先带着三三去祭拜别人，留下夏晚初一个人在裴烨桉的墓碑前。
夏晚初把手里的花放下来，蹲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笑：“哥，我又来看你啦，这次只隔了几个月，是不是很惊喜呀？”
夏晚初每次过来都会和裴烨桉分享自己的生活，不知不觉就会说好多话。

第157回脚踝
二十几分钟以后，郑凛叙牵着三三过来了。
郑凛叙原本担心夏晚初会哭，但他多虑了，这次过来，夏晚初脸上是挂着笑的。
郑凛叙内心很欣慰，夏晚初这几年的心态变化他是看在眼底的。
三三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以后，捂着嘴巴小声说：“爸爸，这个哥哥长得好帅哦。”
夏晚初也听见这句话了，她把三三拉过来，笑着说：“三三来和哥哥打个招呼吧。”
三三学着夏晚初的模样蹲下来，抬起小手朝墓碑上的照片挥了挥，乖巧地喊了一句“哥哥”。
夏晚初抬头和郑凛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微笑。
从墓园出来，天色已经黯了。
郑凛叙把夏晚初送回中心别墅，三三不肯走了，于是夏晚初留他们父女两人一起吃饭。
何楚妍和姜故鸣和郑凛叙都很熟悉，三三倒是第一次过来。
看到三三，何楚妍和姜故鸣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
除夕前一天，傅霆川就独自回到了北城。
按惯例，周家除夕是要吃团圆饭的。
除了傅霆川一家外，其余的叔伯都过来了，包括傅霆川远在国外的堂姐，今年都回来吃团圆饭了。
周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周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傅霆川的父亲周章回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
周家没有分家，几人成家后都住在祖宅里。
傅霆川在这一辈里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堂哥，周仁和周义，还有一个堂姐，周若。
唯一比他小的就是周溟了，现在还在读硕士。
傅霆川这一辈里，唯一成家的就是周仁，孩子都有了两个。
如今傅霆川也传出了订婚的消息，他就成了周义和周若的调侃对象。
傅霆川一进来就听见周义玩味的声音：“老四回来了，怎么没带老婆？”
傅霆川：“还不是老婆。”
周义：“迟早的事，还能跑了不成。”
傅霆川坐下来，目光看向周若，“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若：“昨天。”
傅霆川：“呆多久？”
周若：“半个月。”
傅霆川：“难得。”
周若：“好久没回来过了，好好玩玩，对了，詹语白怎么没跟你回来？”
傅霆川：“她在滇南福利院处理事情。”
周若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傅霆川一向话少，聊过几句之后就不多言了，周家今天格外热闹，傅霆川坐在沙发上，耳边就没有安静过。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傅霆川拿出来看到消息提醒以后，起身独自一人去了阳台。
是林煜在微信上发来的照片。
后面还跟了一段话：【墓园那边只拍到了外面，里面跟不进去。】
傅霆川打开跟拍的照片去看，今天的主角是夏晚初和郑凛叙，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应该就是郑凛叙那个母不详的女儿。
郑凛叙去中心别墅接了夏晚初，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了墓园。
虽然只拍到了在墓园门口的那个阶段，但照片上信息量也是很大的。
郑凛叙的后备箱里放了很多祭祀用的物品，满满两个手推车，工作人员分批推进去的。
如果只是祭奠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傅霆川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可以确定这墓园所属于郑凛叙。
但裴烨桉的墓碑也在里面。
原野说郑凛叙是夏晚初的小叔——
一条条线索在大脑中迅速串联起来，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裴烨桉极有可能是郑家人，否则夏晚初没有理由叫他“小叔”。
傅霆川看完照片之后又给林煜发了一条消息：【去查郑家。】
发完消息，就听见周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一个人站这里干嘛呢，跟老婆聊天？”
傅霆川把手机放回兜里。
周义很快走到了傅霆川身边，双手撑着栏杆感慨：“没想到啊，最后是你比我先结婚。”
傅霆川：“羡慕？”
周义：“那倒没有，外面整片森林等着我呢。”
傅霆川：“小心得病。”
周义：“你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傅霆川：“友情提示。”
周义是他们兄弟几个人里玩得最花的，工作原因，到处出差处处留情，老爷子教训过好多次都没用，后来就不管他了。
周义：“那是你不懂男女关系的快乐。”
傅霆川：“……”
周义拍拍傅霆川的肩膀，凑近了低声问他：“你就有过语白一个女人吧，她看着就很保守。”
周义这话一出，傅霆川最先想到的就是夏晚初之前勾引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傅霆川觉得喉咙热，手指抓住领带拽了一下。
周义：“你喜欢她么？”
傅霆川缄默不语。
周义：“不喜欢吧。”
傅霆川：“喜不喜欢不重要。”
周义：“反正我不喜欢，这种道德绑架的手段也就是欺负二婶善良了，要是我，给笔钱就打发了。”
——
除夕夜港城有烟火表演。
晚饭以后，夏晚初就和他们一起出门了。
广场上人山人海，搁在平时夏晚初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十一点五十，烟火表演正式开始，夏晚初被挤得和他们走散了，只能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欣赏。
旁边的人都在拿手机拍照，夏晚初也象征性拍了几张，发了一条朋友圈。
烟火很美，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色彩，小时候福利院附近逢年过节也有烟花，她每次都会拉着裴烨桉一起看。
那时候她因为年龄小，个头小，裴烨桉会把她背起来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夏晚初就走神了，结果就是被人推了一把，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刚支撑住身体，又被人踩了一脚。
夏晚初疼得弯下了腰。
她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结果刚动身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然后就回头看到了徐斯衍。
他穿着一件黑衬衫，有烟花在他头顶绽开，他的瞳孔里五光十色。
不过夏晚初无心欣赏。
她只觉得烦人，怎么过个年都不让她如意。
还没来得及挣扎，徐斯衍已经把她拽出了人群，两人停在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夏晚初一把甩开徐斯衍的手。
徐斯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脚踝。
夏晚初：“你干什么？”
徐斯衍：“踩到哪只脚了？”
夏晚初：“……”
徐斯衍：“这只么？”
夏晚初：“和你没关系，放开。”
她每个字都透着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