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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3-28 16:31:21  热度: 1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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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帝姬阵法造诣世间少有。
之前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就顺手用地上的碎石布了个简陋的传送阵,打算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就逃跑,结果还没完善好阵法,就被迫提前用上了。
因为传送阵不完整,传送的地点随机。
一眨眼,我就到了个乌漆麻黑的地方,刚才在我身边的谢长瀛和柳清婳也被传送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哪儿?」柳清婳的声音。
身处危机四伏的陌生环境还敢大喊大叫,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智障呢?
我扫视一眼,这里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地面干燥,应该是某种魔物的巢穴边缘,还算安全。
于是我朝他们抬抬下巴:「是我用了传送阵,我救了你们,现在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了。」
娇气蛮横,颐指气使,「还不快给你们的救命恩人开开锁?」
谢长瀛目光幽深,「灵气稀薄,又没有灵石,你是怎么催动传送阵的?」
废话真多,我不耐烦了,「靠本姑娘的天赋不行吗?我只需要一丁点灵力就可以催动。」
柳清婳想到什么,不满了,「你阵法这么厉害,刚刚怎么不帮忙把山洞的大阵升起来?」
我震惊,清澈的眸子里又无辜又认真,「你是傻子吗?我被关着啊!」
谢长瀛清咳一声,显然也觉得柳清婳这话问得丢人,上前解开笼子的锁,柳清婳连忙阻止他:「放她出来,不知是敌是友。」
我再次用那震惊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你是傻子吗?魔物当前,肯定是一致对敌啊,少了我这么一个战力,你们危险就多一分。」
锁打开,我一脚踹开铁门,踱步出来,上上下下打量她。
我第一次见识到柳清婳的蠢。
也是,之前她在下界,有宗门和徒弟护着,又占了我的灵根所以天赋奇高,一向被众星捧月,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别人自然会捧到她面前,也不会遇到这种危险时刻。
也就没有机会暴露那高贵冷艳底下的蠢。
我抬手就狠狠给她一巴掌,带了灵力直接将人扇飞撞在墙上。
冷眼俯视她,「你害死的人里面,有一个甚至曾夸赞过你的善良。」
那个话痨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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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那半边脸,震惊,「你竟然敢打我?」

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残,声音也很甜:「怎么不敢?我觉得现在这猪头脸和你很配。」

柳清婳满眼屈辱,但现在的她不是我的对手,于是她向谢长瀛求助,谢长瀛刚刚就全程看着没管,显然是不想插手,闻言冷冷淡淡吐出仨字:「别闹了。」
她现在与谢长瀛的地位全然颠倒,谢长瀛修为是一群人中最高,又不再疯狂爱慕她,柳清婳不得不反过来讨好他。
闻言,柳清婳不情不愿地咽下了这口气。
我惊奇地看着他,还以为要打一场架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厌倦了柳清婳这个蠢货。
不再多言,眼下最重要的是从这迷宫一样的巢穴出去。
连续转悠了好几天,依然没找到出口。
地面还越来越潮湿了,说明正在靠近水源,水源地,一般就是巢穴里的魔物所在。
气氛凝重起来。
夜深人静,柳清婳受不了累,死猪一样睡过去了,都半个神仙了还睡觉,谢长瀛擦拭着他的刀,我哼哧哼哧捡石头。
「你在干什么?」
我挑挑拣拣,把里面被魔气腐蚀少一点的石头分出来,「再布一个传送阵法,传出去先。」
「……这里没有丝毫灵气。」谢长瀛停住了手,看着我分石头。
我当然知道,之前那个传送阵能运行,是那附近好歹还有一丝丝灵气,而这魔物的巢穴,半丝灵气也没有。
「灵气?」我踢一脚边上的柳清婳,「她丹田里不就有吗?」
我笑盈盈回望他,眼底却没有情绪,「挖出来,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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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瀛没有指责我的狠毒,而是若有所思注视我,「你好像很恨她?」
我撇撇嘴,「我不仅恨他,我还恨你。我平等地恨每一个坑过我的人。」
话里半真半假,他没堪透。
这时燃着的烛火晃了晃,不祥的感觉蔓延,四周墙壁迅速爬满肉红的菌丝,看起来可怖恶心。
菌丝凝成一只魔物的形状,「人修,闯我洞府为何?」
这魔物,实力深不可测。
我心下凝重,面上笑嘻嘻,走上前询问:「走错路了,你能送我们出去吗?」状似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石头。
魔物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出乎意料,它居然答应了:「可以。不过你们要给我报酬。」
这么温顺好说话的魔,倒是少见。
我接着问:「什么报酬?」
魔物:「秘密,我以秘密为食。」
我挑眉,「吃人不行吗?这个给你。」我示意它看看地上的柳清婳,魔物凑过去,柳清婳被吓醒了,缩到边上发抖。
魔物拒绝:「我只吃秘密。」
还挺挑食的。
不过我也不可能真的拿同族去喂它。
说话拖延间,脚下已经把阵法最后一部分补完整。
还差提供灵力的东西。
我扭头看向谢长瀛,他怎么一直没动静?
谢长瀛脸色有些白,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不说话,那我就慷他人之慨喽。
我伸手指向他,对着魔物说:「那你吃他的秘密吧,他心思深沉,藏的东西指定多。」
其实不需要我指,魔物自己已经新奇地围绕在他身周,啧啧称奇:「满身死气,腐蚀生机,他的神魂正在被消解。他身上必定有什么了不得的经历。」
菌丝在谢长瀛肩头一碰,他就倒在地上,苍白无力,痛苦咬着牙,意识已经模糊。
真能装,刚刚都看不出来他没意识了。
我想起来融进他骨血里的「跗骨之毒」,想必是那个在作祟吧。
我勾唇一笑,蹲在谢长瀛身旁欣赏他的惨状。
现在杀了他,应该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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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机立断,一点也不带犹豫,抄起旁边的大石头就朝他头上砸。
柳清婳吓得一声尖叫,魔物也吓一跳,谢长瀛听到尖叫清醒了一瞬,下意识躲开,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我,「你想杀我?」
没成功,那我死不承认,讪笑着,「哪有,我试试你还醒着没。」
魔物凑近来看看我,半晌,嘟囔一句:「你好凶残。」
被一只魔吐槽凶残,我就当夸我了。
我发现了,这个魔好像视力不太好,看谁都要凑到近前,难怪发现不了我的小动作。
它等得不耐烦了,往谢长瀛脸上喷了一股魔气,「就他吧。」
谢长瀛瞳孔慢慢涣散。
这个魔的进食,类似搜魂,迷雾里谢长瀛压在心底最不愿为人所知的心事,全摆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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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到上界以后,谢长瀛就突然对柳清婳无感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隐约感到奇怪,曾经他爱上柳清婳也是这样,突然就爱得热烈疯狂。
脱离了那层爱意,再去看他曾经捧上神坛的师尊,就没那么光芒耀眼了。
谢长瀛逐渐意识到,他曾经敬仰的师尊,不过是个蠢货,只会拖后腿,烂好心,骨子里愚蠢恶毒。
他甚至开始厌恶这个女人,也厌恶曾经疯狂爱慕这蠢货的自己。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楚轻鸾。
以前习以为常的事情,如今想来,才发觉弥足珍贵。
她总是打扮得漂亮精致,神采烨然,偌大的青云山上尽是青白素色,唯有她,一如滴进白纸里的浓墨重彩,一如鱼肚白的天边乍现的晨曦朝霞。
她喜欢吃齁甜的糕点,不喜欢寻常闺阁小姐们热衷的牡丹芍药,独独钟爱桐花。
她在青云山那座峰上,也种满了桐树,到春天时,纷纷扬扬的桐花落进幽涧里,浅白偎浓绿。
……
一桩一桩,一件一件。
谢长瀛也说不上来,自己对楚轻鸾是什么感情。
是愧疚,是悔恨,还是……
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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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这就没了?」
魔物显然很不满意。
柳清婳也很不满意,她一时忘记了害怕,质问谢长瀛:「你讨厌我?你怎么可以讨厌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是我把你从魔修手底救出来,是我让你有资格当上青云宗首席弟子。」
谢长瀛眸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魔物凑到柳清婳面前:「大喊大叫吵死了,下一个就你吧。」
不等柳清婳反抗,她的秘密直接被公开。
正好是,之前我和谢长瀛被抹除过的记忆。
她害死谢家人,收了楚家的宝物才答应救人,却说成是自己正义之举,还说是自己把谢长瀛救来的。
她挖走我的灵根,砍我手夺走我的玉镯,抹除我们的记忆把我困在青云宗抢占机缘。
……
谢长瀛忍着生不如死的疼看着这一幕幕,他好像正在回想起那些被抹除的记忆,眼里不可置信、歉疚、后悔、痛恨……渐渐归为妖异的猩红。
最终他哑着嗓音:「难怪,难怪她那时说『谢长瀛,你真可悲』。」
他仿佛失去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又疯狂偏激,提着刀将柳清婳制住,喃喃自语:「她那个时候,被挖灵根,一定很疼很疼吧……」
谢长瀛刀一沉,竟将柳清婳的丹田挖了出来。
一刀一刀,挑断她的经脉。
柳清婳惨叫着,质问的傲慢变成了深深的恐惧,狼狈地爬行躲开,抛弃尊严求饶。
谢长瀛还被跗骨之毒纠缠着,脸跟死人一般白,自己也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一口气把柳清婳戴玉的手斩下来。
柳清婳肝胆欲碎,更大声地惨叫。
他捡起染血的白玉,珍惜地用袖子擦干净,接着撑不住颓然跪倒在地上,眼底空洞又慌乱。
我在一旁看着狗咬狗,正好,省得脏了我自己的手了。
魔物还想搜我的魂,我一脚把挖出的那还留着灵力的灵根踢到阵眼,传送阵亮起,我和它道了声再见。
眨眼间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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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帝帝帝姬,您您您以后还是别在条件这么简陋的地方布阵了吧?」
命书看着面前凶恶可怖的巨兽,哆哆嗦嗦抱紧我的手。
我摸着鼻子尴尬一笑。
灵力不够我没法控制目的地,传送到的地点随机……
这回直接落在了更丑更强大的魔兽跟前。
真刺激。
谢长瀛和柳清婳也带过来了。
小山般巨兽睁开眼,竖瞳散开,盯着我们,「人修,尔等是来送祭品的?」
主要是盯着谢长瀛,它或许,认得谢长瀛。
我明白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拿灵石和修士交换祭品的魔兽,都到这了,肯定得送个人给它才能罢休。
选择权在谢长瀛手里,魔兽以为他是来送祭品的。
而我和柳清婳其中一个,就是魔兽眼里的祭品。
谢长瀛用刀撑着才不至于倒下,抬头看向我,「帝姬?这又是什么?」
命书一时害怕,忘记了装死,被他们看到了。
我:「关你屁事。」
他冷笑,忽地一招横扫过来,我躲开,才发现他的目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易容法器。
法器毁坏,他看到了我的真容。
谢长瀛眼里汹涌澎湃,目光痴痴盯着我,许久以后,他凤眼微眯,魔兽跟前,不管不顾朝我攻击。
靠!
我不得不和他打起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敢受伤,随便应付了几下就伪装不敌,被谢长瀛刀架在了脖颈上。
他目光冰冷,「阁下是何人?夺舍了我的发妻。」
原来他以为我是夺舍重生的。
想想也可以理解,下界凡人楚轻鸾和上界凤族帝姬,一个自卑,一个自负;一个娇弱,一个跋扈;一个乖软,一个凶残;一个温柔,一个暴躁。
截然不同的性子。
我倨傲无比,「你谁啊?你也配我自报家门?」
谢长瀛压着刀身,厌恶地盯着我,「你千不该万不该,夺舍的是她。」
他对凶兽说:「这个人,就是你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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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眉,趁他不备命书直接甩他脸上,怂包下意识扒紧他脸,挡住了谢长瀛的视线,我一脚踹开他,夺过他的武器架回他脖子上,强迫他跪下。
现在的谢长瀛比我意想中还脆弱,强弩之末,被我踹了一脚弓着身子,痛苦得缓不过来。
我对上腥气扑鼻的大口,把巨兽喊停:「现在,我是人修的头领了,我把这个人给你吃,你可不能啃我哦,不然以后没人给你送食物来了。」
这魔兽怪懒的,不然也不会守着灵矿等人送食物来,其他魔兽都是自己去捕猎。
听到这话,它真的停住了,对于懒魔兽来说要自己出去猎食,还挺麻烦的。
小山发出闷响,带着回音:「好……」
我架着谢长瀛走到它近前,在它毫无防备低头准备将人一口吞的时候,突然冲上去,一刀刺进了它眼睛。
巨兽一声惨叫。
尖锐的巨响,震得我头皮发麻。
我直接放弃那刀,退开,从锦囊里扒拉一下,只找到断了的青霜剑。
我手握残剑,声音缥缈,通身矜贵傲慢不自觉显露出来:
「我可以将他们扒皮抽筋,但我不会将他们献祭给一只魔。」
我不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话音落下,我举剑和巨兽战起来。
打得昏天暗地,不知过了多久。
我倒在血泊里,当然那个魔兽也不好过,身上伤痕累累。
可它还没致命伤。
我眼前覆了一层红翳,漫天血色,余光瞥见昏迷过去的谢长瀛,他在角落里,手里无意识画着半个圆。
我瞳孔放大,一瞬间明白了。
咬牙提着半截断剑,脚步腾挪变化,巨兽本来还算得意,意识到不对,渐渐暴躁起来,虚影般的刃从四面八方割向它。
杀阵。
谢长瀛先前与我缠斗,竟然是在暗地里布杀阵。
我把杀阵启动,巨兽四面受敌,我趁机戳瞎它另一只眼睛,总算把这丑东西磨死了。
我脱力倒在地上。
意识里的最后一眼,阴沉灰霾的天空乍泄出光芒,阴云散开,彩云飘飞,焦土枯枝渐次消失,仙鹤的清鸣在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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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快醒醒,龙族的人兴师问罪来了!」
命书趁人不注意,悄悄扒在耳边喊醒我。
我睁眼,入目是金碧辉煌的殿宇,仙气缭绕,身上的伤也自动好了,实力直接恢复到我本来的水平。
我起身,之前见过的修士还没死透的,全在这了,他们已经醒了好一会儿,我是最后醒的,错过了大司命的解释。
命书小声向我转述:「帝姬,之前那个上界是幻境,用来考验新来的神仙的,只有杀死那个巨兽,我们这批才算通过考验。」
「现在这才是真正的天界,这是旁边管理下界飞升神仙的大司命刚刚解释的。」
我明白了,现在才算真正的飞升,我和柳清婳都恢复了真身,龙族知道柳清婳在下界受了委屈,来找茬了。
之前我在天界不爱化作人形,我臭美得很,向来嘚瑟自己漂亮火红的原形,外出打架斗殴什么都是以凤凰的形态欺负人的,认得我人形的神仙很少,他们不知我身份,只以为我是普通下界飞升上来的小神仙。
龙王不顾大司命的阻拦闯进来,身后跟着刚刚清楚自己真身的柳清婳,嗓门极大:「何人伤的吾儿?」
新来的小仙们面面相觑。
龙王看到我,怒目圆睁,一掌拍过来,「就是你这个低贱人仙欺负我儿?」
我躲开。
旁边那些新来的下仙躲闪不及,被拍飞了好几个。
下界飞升而来的仙,在天界是最底层,龙王没有放在眼里,丝毫不怕伤及无辜。
我一抬袖把他们都挥到大殿边缘,起眸望向这个老逼登,「想教训我,总得给个理由吧?」
柳清婳身后,应该是她在天界的侍女站出来,鼻孔朝天的不屑样儿:
「我族公主下凡历情劫期间,你抢她机缘,夺她心爱之人,挖她丹田,废她经脉,区区下界小仙,跪下来给公主磕头道歉,我族可以让你魂飞魄散得痛快一点。」
柳清婳躲在龙王身后,身上的伤都没了,得意傲慢又怨恨,直直瞪着我。
冤枉啊,又不是我挖她灵根,断她经脉,还把她手砍了,虽然我确实是这么想过的。
我看看柳清婳的神色,依稀明白了她的扭曲心思,她把谢长瀛对她的狠,都归罪到我身上了,认为是我抢走了谢长瀛的爱,他才那样对她的。
见我许久没有反应,龙王不满,强大的威压直接压下来,边上的下仙们好几个倒在地上吐血。
柳清婳嘲讽我:「楚轻鸾,没想到吧?在下界你就是低贱的凡人,到了上界,任你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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