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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依旧难忍心痛，脖子的伤口也在疼痛着，她恨自己不中用，不过流了点血睡了两月，一醒来居然把什么都忘了。

“啪”的一声，洛笙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干什么？”张景白一惊，一手扯着她的手一手抬起她有些红肿的脸颊，又气又心疼。

而洛笙恨不得再捅自己一刀，从始至终，她都太无能了，无能到连她自己都厌烦自己。

“张景白，我就是个废物。”她凄凉一笑，眉眼间尽是颓然，“我为什么还活着……”

张景白只觉心都被她这几句话给揪住了:“你说什么胡话？”

若说废物，他何尝不是个废物，顾显赟和林思鹤的死他也有责，为夺回皇位，百密一疏让洛笙落入司慕郯手中，害她自刎差点丢了性命。

洛笙齿咬咬唇，头抵在张景白的肩上，合上眼默默的伤心着。

待烛火快要燃尽了，张景白才缓缓说道:“锦言，跟我回去吧。”

“回去？”洛笙还有些走神，她才想起来，此时的张景白已经不是晋亲王了，而是当今皇上，他此刻是真正的权利滔天。

可是，她却还是那个人人口中都说晦气的女仵作，跟张景白回去入宫，那里可容得下她？

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的起她这样低贱的皇室吗？

“我……”洛笙久久都没有回答，从前她是王妃，人人只道张景白倒霉，摊上这么个正室。

但此刻张景白已是九五之尊，与她在一起必定惹些非议，洛笙不愿他才夺回来的位置又要摇摇欲坠。

张景白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有些不乐意了:“你勿需担心其他，若我连你都护不住，我这皇帝可不就是个草包了。”

第三十五章 留下还是离开

洛笙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顾虑，她不想张景白被人耻笑，况且林思鹤才去，她怎么能立刻就跟着他京城。

思来想去，洛笙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等师父头七……过了，咱们再走成吗？”

张景白见她没有拒绝要回去，自然是答应了。

烛火燃尽了，洛笙被张景白揽在怀内躺着，许是有些些许安全感，她困意袭来，枕着张景白的手臂睡着了。

黑夜中，张景白轻轻抚了一下洛笙额前的碎发，眉头不觉一蹙。

洛笙心中的顾虑他岂会不知，只是她总想着不想让他被耻笑，一味的逃避，他们迟早还会重蹈覆辙。

若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第二次，那他张景白才真的是个废物。

“锦言，不要再离开我。”他俯身靠在洛笙的肩窝处，吸吮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次日。

卯时刚过，张景白便带着洛笙去了城外林思鹤的新墓。

“柳娉茹的墓在临安，等过了头七，我会送他回家，所以就先没有给他立碑。”

张景白放下手中装着纸钱和香的篮子，目中带着些许怅然。

与他相处才不过两三日，此时竟然已是天人永隔。

洛笙看着隆起的土堆前简单的一块木牌，点点头:“嗯，慕辰，谢谢你……”

“勿需道谢。”张景白不想洛笙对他太过见外，况且林思鹤对他也有大恩。

洛笙跪了下来，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师父，徒儿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

她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倒了林思鹤最喜欢的酒后将纸钱一一烧了。

烟雾中，她好像看见了林思鹤那提着酒壶洒脱不羁的模样。

师父。洛笙吸了下红红的鼻子，心想着若有下辈子，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报答他。

祭拜过了林思鹤，二人往家走着。

路过府衙时，洛笙却见府门紧闭，门口的衙役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洛笙扭过头，诧异的问着张景白。

张景白斜睨了一眼府门:“这种狗官我岂会留他。”

他早在林思鹤说魏林不是善茬儿后便让刑部拿人了，而未破的灭门案也会由新上任的知府受理。

洛笙心中还有些许不甘，但此到底为官场之事，是张景白才能管的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林思鹤头七过了，张景白已准备好了马车，连同洛笙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而真到了要回京的时候，洛笙又犹豫了。

“阿诀，我，我想，我还是……”她支支吾吾的，连张景白的眼睛都不敢看。

洛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在承乾门自尽的勇气，却连回京都不敢。

张景白牵起她不安乱动的手，耐着心劝道：“若你要留下来，那我和你一起留下。”

“不行。”洛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张景白现在是皇上，要是因为她而弃朝堂于不顾，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面对张景白略显炙热的目光，洛笙最终还是低头叹了口气：“好。”

她转过身，刚想上马车，身后就传来秦奕的声音。

“锦言！”

第三十六章 回京

秦奕第一次看见女装的洛笙，他脸一红：“锦言，你，你去哪儿？”

他原本想着林思鹤遭祸去了，洛笙没人照顾，他还想与她多相处些日子好提亲呢，但是洛笙看起来要离开陈州了。

洛笙还没回答，张景白就站到了洛笙身前，脸色不善：“与你无关。”

张景白也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秦奕对洛笙有爱慕之心。

秦奕对张景白还是有些惧意的，只是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就放在洛笙身上。

洛笙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张景白的肩，示意他安心。

“秦奕，我要回京了。”洛笙看了一眼住了近四月的院子，心中仍有些不舍，“师父回了家，我也得回家了。”

“可是，我……”秦奕手里的药篮因他的紧张被攥的咯吱响。

他看着张景白又往前了一步，将洛笙护在身后，那眼神也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觊觎洛笙。

秦奕恋恋的看着洛笙，他喜欢她，他也不在乎洛笙是仵作，反而他还有些庆幸，因为洛笙是仵作，不会有其他男子喜欢她，而他不同，他还想着有一日洛笙被他的“大度”感动，然后和他喜结连理。

但是眼前这个贵气公子似乎也不在乎洛笙是何身份，而且他们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张景白看着秦奕那贪恋的眼神，额上青筋隐隐跳着，虽无内忧，然有外患，虽然这秦奕并不算他们之间的“外患”，但那眼神他怎么看都觉嫌恶。

“看够了就走。”

洛笙听着张景白这极力克制的语气，有些失笑。

好在秦奕也是个心大之人，只是与洛笙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但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张景白直到出了陈州城都憋着一股气。

手里拿着林思鹤的外袍，思绪也飘到远处而露出一抹忧心神色的洛笙无意间对上张景白不满的眼神，她有些呆滞的问：“你为何这么看我？”

张景白挪开视线，看着窗外，语气无一点波澜：“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洛笙看他放在膝上的手都攥的有些抖了。

“我在陈州一直是女扮男装，知道我女子身份的只有师父和秦奕，他是城西秦大夫的儿子，经常来我这儿收药材。”

洛笙觉得现在解释这个有些多余，但是为了让张景白宽心，也就说了一嘴。

好半天，张景白才嗯了一声，那拳头渐渐松开了，覆上了洛笙的手。

洛笙轻轻喘了口气，看着窗外过去的一草一木，心如同这摇晃的马车一样忐忑着。

前路漫漫，她不知以后还要面对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赶了两天的路，拒京城城门外十里处张景白让马车停了下来。

还有些困意的洛笙揉着眼睛从窗探出脑袋：“怎么了？”

张景白将她牵下车，神情也凝重了几分：“回去之前，看一看你爹吧。”

听到“爹”这一字，洛笙瞬时清醒，她扫视四周，顾显赟的坟墓就在她十几尺外。

第三十七章 立后

“爹……”

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