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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住着。

临近除夕，街上越来越热闹，夜晚的烟花也多了起来。

由于律师事务所有些事要处理，霍以泽只能晚点回家。

越知知正准备做饭，门突然被敲响。

她开门一看，是一个手捧玫瑰花的快递小哥。

“这是霍以泽先生送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越知知愣住，目光落在花中的卡片上。

上面写着：回去的晚了，这是补偿。

签收完后，越知知把花放在雏菊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有那么一刻，她真觉得自己和霍以泽已经结婚了，他是忙于工作晚归的丈夫，而她是等待他回家的妻子。

越知知忍不住弯起嘴角，可胸口的钝痛却像针刺破她所有的幻想。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许久，越知知才缓和情绪起身。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

她眼底掠过丝疑惑，转步过去开门，当看见外面的人时，她心一沉：“方颖？”

看着越知知穿着霍以泽买的衣服，又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方颖眼底闪过抹深深的妒恨。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她故作温和地笑了笑。

越知知有些生硬地让开道：“进来吧。”

一进去，方颖就看见桌上的玫瑰花。

刺眼的红色让她目光一狞，这些天霍以泽和越知知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刺激着她那颗不甘的心。

越知知倒了杯热水，还没放下便听方颖说：“这些天，你过得很滋润吧？”

“小叔很照顾我。”她淡淡回了句。

方颖看了她一眼，扬起抹冷笑：“那是当然，毕竟他害得你失去了两个亲人。”

越知知一怔：“你说什么？”

方颖走到桌边，扯下一片玫瑰花花瓣：“越知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你手里有两百万，你就不怀疑那两百万去了哪儿？”

听到这些话，一股不安从越知知心底漫开。

两百万……那所谓的拆迁款到底在哪儿？

看着方颖满是嘲讽的眼神，她扯开嘴角：“你知道？”

“那两百万，就在你最喜欢的霍以泽手上。”

第八十五章

方颖轻飘飘的话砸在越知知心头，在震惊过后只觉得这话荒唐。

她和霍以泽一起长大，知道他不是贪财的人。

也许有了这份了解的底气，越知知看起来很平静：“没有证据的话我不会相信，而且小叔也不是那样的人。”

方颖捏着花瓣，语气冷凝：“他不是，他妈妈是。”

指尖一用力，薄薄的花瓣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她看着越知知，慢悠悠的步伐让高跟鞋的声音带着股莫名的压迫感。

“你知道为什么你妈死在医院，奶奶被继母害死，你又过得这么辛苦吗？因为霍以泽的妈在十五年前从你奶奶那儿骗走了两百万，霍以泽用这笔钱上了大学，他们季家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而你，被最爱的人偷走了人生，永远活在阴沟里。”

方颖的话每个字都像根针，慢慢扎进越知知的每个毛孔。

但她还是不肯相信，倔强地反驳：“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没必要说这些去抹黑小叔。”

方颖轻蔑一笑：“我真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该说你活该被骗。”

她捋了捋长发，姿态优雅的如白天鹅：“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何思辰和霍以泽，想想当初霍以泽的妈妈为什么推你？因为她生气，气你奶奶不肯拿钱，所以她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越知知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大声否认：“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奶奶不告诉她？为什么连何思辰也要瞒着她？

所以这一切都是方颖胡说八道的猜测，一定是！

“因为季家想让我嫁给霍以泽。”方颖环抱双臂，盈目中带着几分讽刺，“在季家待得久了，听得也就多了，如果不信，你可以等霍以泽回来的时候问问他，到底我说的是真是假。”

她笃定的语气像是铁钉，插进了方颖的胸口。

刚才的底气好像一下就消散了，甚至不自觉地开始想起苏雪的话。

是不是因为当初季母拿走了钱，奶奶才没能救妈妈，所以奶奶一走，陈慧就逼着自己把钱拿出来。

见越知知的脸不断变白，方颖只觉痛快，却又不知足的继续揭开更多对方不知道的伤疤。

“知道你取保候审的担保人是谁吗？是霍以泽的爸爸，为了帮你，他掏空了家底，霍以泽甚至帮你出了巨额手术费，你真以为他们觉得你可怜，又或者爱你吗？”

说到这儿，方颖故意放慢的语速，连同目光都多了份阴毒：“他们只觉得亏欠你太多，特别是霍以泽，他根本不爱你，从一开始，他对你的好都源于愧疚，只是愧疚，他欠了你两条人命，怎么可能会爱你？”

“轰！”

越知知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得她踉跄后退，抓住桌角才得以站稳。

她不愿去相信，可脑海中那些隐约的怀疑让她再也不能去否认。

所有人都骗了她，包括她最爱的霍以泽。

这些天他对自己的好，甚至那不言语的爱，都是源于愧疚，都是假的！

突然，一股热意从鼻腔后喉间蔓延，让越知知眼眸一颤。

她低下头，霍以泽给她买的淡蓝色毛衣已经被血染红了整个前胸……

第八十六章

“嘭”的一声，越知知无力瘫倒，桌上的玫瑰也随之散落在她身上。

方颖也愣住了，惊愕地看着眼神慢慢涣散的人。

当看见那苍白的嘴角不断流出鲜红的血，她彻底慌了。

方颖心虚地四处张望了几眼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越知知只觉心肺像被无数刀子切割着，她很痛，可连喊痛的力气也没有。

而视线也不知道是因为泪水，还是因为痛苦而慢慢模糊。

玫瑰花的香味混杂着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将她强撑的意识彻底吞噬。

漆黑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一点点冲散路上的积雪。

一辆吉普停在路边，何思辰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打包好的饭菜下了车。

“真是，我都快成你们保姆了，又是送药又是送饭菜。”

他嘟囔着，但心里并没有不满。

霍以泽让他给越知知送吃的，也是不想让她太辛苦。

可想到越知知的病，何思辰的背脊有些发凉。

他到现在还没想到怎么跟霍以泽说……

何思辰正纠结着，敞开的大门让他一愣，大晚上的就这么把门打开？

他快步走过去，可里面的一幕让他浑身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越知知！”

律师事务所。

处理完最后一个文件后，霍以泽关了电脑走出办公室。

苏烨走过来，将手里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他：“东西我拿来了。”

他顿了顿后打趣道：“最近季律师心情不错啊。”

霍以泽嘴角微扬，接过礼盒：“有吗？”

“大家都觉得你比以前爱笑了。”

霍以泽没说话，但发现自己的确笑容多了。

或许是和越知知在一起的日子太过平静，让他忘了两人之间隔着太多恩怨。

但他也下了决心，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会放弃越知知。

交代了几句之后的工作后，霍以泽准备回家。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何思辰。

他皱起了眉，难道又找理由不去给越知知送东西？

霍以泽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没想到那边传来何思辰的哭声，两人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从没看何思辰哭过。

隐隐的，霍以泽有些不安：“你哭什么？越知知呢？”

何思辰像是用尽了力气才克制住哭泣，声音哽咽的几乎听不出原音：“越知知她……出事了……”

霍以泽瞳孔骤然一缩，手中的礼盒掉落在地，一枚精致的钻戒掉了出来。

“你说什么？”

颤抖的声音满含震惊和悲愤，又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

听着何思辰的回应，霍以泽呼吸一窒。

苏烨捡起戒指，正想问怎么了，便见他冲入雨幕上了车。

医院，抢救室外。

何思辰紧揪着头发靠在墙边，他本该进去抢救越知知。

可过分的自责让他连拿手术刀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以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拉开，唐医生走了出来。

何思辰急忙上前，还没发问，对方就遗憾地摇摇头：“也就一两天了。”

同为医生，何思辰深知越知知的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