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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为什么她要患上这个病？

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卧室外，周堇眠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一件毛毯。

他仰头闭上了眼，无奈地用胳膊搭在双目之上。

刚才，他看到了陆汀白醒了，也明白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欢喜。

沉默不动已经是她的回答了。

走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他自作自受。

陆汀白以前受得苦，现在要让他一点点偿还。

“周堇眠，这是你应得的。”周堇眠自嘲道。

后悔和悲伤交织，编笼成黑暗笼罩了内心，也笼罩了这间小屋。

就算迎风吹起的爬山虎都变得阴森起来。

……

第二天，周堇眠早早离开了民宿，留下了一张纸条。

陆汀白双眼挂着黑眼圈走了出来，脚下没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让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机：“小于，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请完假，陆汀白回到家中换上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镜子中的她脸颊微微发黑，目光呆滞，让她梦回了两年前。

离开周堇眠的第五个月，精神接近崩溃的陆汀白就是这副模样。

放下梳子，陆汀白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随后，她叫来出租车前往了诊所。

心理医生看着新出炉的病例，他皱着眉扶了扶眼镜，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姜啊，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的病况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陆汀白询问道：“陈医生，如果我答应他，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陈医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必须说一句……”

“你的病况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悬在陆汀白的脑袋上。

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她漫步在沙滩边上，远处的两个小孩儿堆着沙子。

陆汀白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就这么看着小孩儿玩耍。

以前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海洋，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姜玉珏跳到水塘里，周堇眠很嫌弃地看着他。

最后周堇眠走到陆汀白身边，帮她搭城堡。

星星手链也就是在此之后送她的礼物。

陆汀白慢慢起身走到海边，她提起高跟鞋，让双脚融入沙子中，咸咸的海水偶然冲上来，与她轻触一下便离开。

周堇眠和她就像沙滩和大海一样，明明可以触摸到，却永远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冲刷沙滩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沙滩还是沙滩，大海依旧是大海。

永远界限分明。

海水渐渐漫过脚腕，陆汀白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又待了一会儿，陆汀白想着该回去了。

就在转身之际，忽然一个人突然抱住了她。

陆汀白刚要挣扎，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周堇眠？”

“你在做什么？”周堇眠神色慌张。

他刚才坐车路过的时候，看到陆汀白站在海里吓出一身冷汗。

“我就是吹吹风。”

“那也不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吹风！”周堇眠呵斥了一声。

陆汀白随即笑出了声。

“下次不会了。”

周堇眠牵着她往回走。

路过两个小孩儿搭起的城堡，陆汀白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声地开口。

“周堇眠，我们还是当兄妹吧。”

第23章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大海哗啦啦的水声压过了陆汀白的声音。

周堇眠疑惑地回头，“你刚才说什么？”

陆汀白大脑空白了一瞬，她迟疑地说：“没什么，我饿了，快点回去吧。”

从周堇眠拉着她走变成了陆汀白主动拽着周堇眠。

周堇眠跟在后面，低头看着二人相握的双手，一言不发。

其实刚才都听到了，只不过他装作没有听见而已。

当他听到“兄妹”二字的那一瞬间，周堇眠突然厌恶起以前的自己。

这股难受的厌恶一直都是陆汀白在承受。

他仅仅第一次感受到，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当年的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勇气一步步走在刀尖上的？

光是想想，就让周堇眠窒息。

……

“你还要出差多久？”

坐在西餐馆里，陆汀白看着手机问道。

周堇眠切牛排的动作一顿，“依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还有一两个月。”

陆汀白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放下手机，专心对付手里的牛排。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于刚才发来短信，林倩又去了咖啡馆，瞪了她一天。”陆汀白说，“你不在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

周堇眠皱眉，“她在找你麻烦？”

“没有，就是坐在那里瞪我而已。咖啡馆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赶她走，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

周堇眠扶了扶眼镜，“抱歉。”

陆汀白一听，嚼着肉的动作一滞，随即装作不在乎地说：“你道什么歉，你和她又没有关系。”

周堇眠沉默。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陆汀白试探一问：“你和她……以前真的交往过？”

“没有。”周堇眠立刻否认，“她的父亲是我的导师，老师总是撮合我们，所以让她产生了错觉。”

陆汀白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更没必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终归是因我而起。”周堇眠伸手握住陆汀白的手，真诚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陆汀白没有回话。

其实她不想掺和进去。

她已经决定要避开周堇眠。

可是，当他听到林倩的父亲撮合他们两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痛。

周堇眠上大学的时间，是她初心懵懂的时刻。

陆汀白还背着双肩包，而周堇眠已经遇到了各种不同女人，而她根本无法插入他的世界。

那四年是最空白的时光，就算他们是邻居，可以接触的时间也只有寒暑假。

一想到周堇眠和别的女人度过相同的时光，都让她嫉妒地面目狰狞。

陆汀白去了一趟卫生间，吃了一点药才勉强撑过这顿饭。

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得她这么快放下，回到咖啡馆的时候，林倩刚好走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

林倩一步上前，想要拉住周堇眠的手臂，却被后者避开。

陆汀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林倩尴尬了一瞬，随即抬头问道：“你们去做什么了？”

周堇眠微微皱眉，对于林倩质问的语气感到不满。

虽然工作上这种强势让他们搭档工作减少了不少麻烦，但是不代表他在除工作外的场合也要面对她的咄咄逼人。

比周堇眠反应更快的是陆汀白。

在听到这种类似“正宫”宣誓主权的语气，不禁让她笑出了声。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周堇眠？”

陆汀白几乎在林倩说完之后立刻还了嘴。

周堇眠一愣，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我是他的同事，询问他的去向很正常。”林倩保持矜持地回答。

“知道的是同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陆汀白继续讽刺。

周堇眠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咄咄逼人的陆汀白，一时间忘了出来维护她。

林倩不依不饶：“你作为周堇眠的妹妹，有点分寸都知道别插手你哥的私人生活！”

陆汀白：“几年前给我发借位照片的不就是你嘛，装什么！”

周堇眠一愣，“什么借位照？”

林倩一听急了，冷笑反驳：“别胡说八道，谁知道是不是周堇眠其他追求者做的，看你不顺眼。”

陆汀白还想吵两句，她是真的看不惯这个女人，以前耀武扬威给她发照片也就算了。

在这里，她隔三差五来挑衅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没本事追到周堇眠，来找她撒气？！

可是，还没等陆汀白开口，周堇眠就一把搂过了她的肩膀。

“林倩，该注意分寸的人是你。”

林倩看他搂住了陆汀白，睁大了眼睛，质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陆汀白刚要开口，周堇眠就拦住了她。

他正色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第24章

咖啡馆前一片寂静，风铃叮叮作响，就连树边的鸟儿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门前。

小于趴在窗户上，听到这句宣言激动地一抬头，一下子撞上了窗沿。

“哎呦！”

这一声才将三人惊醒。

陆汀白一脸错愕。

林倩脸色苍白，看得大快人心。

林倩指着她，“你……你……”

都是高素质的人，实在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到头来连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任谁看周堇眠和陆汀白的表情都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对于周堇眠的主动，林倩深受打击。

“周堇眠！你们真的是……”

周堇眠轻咳了两声，默认了。

林倩脸色一变，骤然转身跑走了。

周堇眠完全没有在意林倩在想什么，目光一直落在陆汀白的身上。

只见她白皙的脸颊红透了，就连耳尖都没避免。

“时念，你没有反驳……”

“我只是为了不让她缠着你。”陆汀白慌张解释，“你应该谢谢我！”

周堇眠见状微微一笑，“谢谢。”

这一声，全身的燥热突然散去，陆汀白觉得这一幕过于熟悉。

她甚至能想象出周堇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