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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捂着胸口,脸都憋红了。缓过来的魏虞一看,顾不了自己头上传来的阵痛,急忙上前扶住陈启。
“陈叔,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样?”陈启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眼神紧盯着魏翔。
“小虞你放心,陈叔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魏虞紧抿着唇,眼眶热热的。
魏翔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笑得猥琐。
“行啊,你给我十万,别说把她送你了,给你做老婆都行。”
第48章 清算
魏虞瞳孔一缩,一脸难以置信。陈启更是被呛的猛咳嗽,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魏翔,难以相信一个父亲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陈叔,你怎么样?”听着陈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魏虞也顾不得其他了。她刚想给陈启顺背,陈柔直接推开了魏虞。
“小柔!”陈启咳得更厉害了。
“那是我爸,什么老婆,带着你女儿滚。”陈柔一脸阴狠,看着魏虞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她撕碎。
魏虞站在中间,全身发冷。学员的目光、陈柔的目光和外面听到动静围过来的人群讨论的话语,都压在魏虞的脊梁骨上,硬生生压弯了她的腰。
什么尊严,什么傲气,全都没有了……她就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可以的话,她甚至想要直接撞死算了。
可是不行,会给玫瑰武馆……会给陈叔带来麻烦的,这不行,绝不能因为她,让陈叔心心念念的武馆成为让人非议的对象。
“我和你走。”魏虞嗓子哑哑的,低垂着眉眼,看上去乖顺的不行。
“小虞?”
“陈叔,没事,他是我爸,不会对我做什么。顺带和您请个假,等年后我再来练习,落下的进度我会补回来的,那我就先走了。”
魏虞朝陈启鞠了一躬,一滴眼泪滑落,滴在榻榻米上,随后消失。
“走了死丫头,那男的,十万,一分也不能少。”魏翔咧着嘴,一口被熏黑的牙齿令人作呕。他拽着魏虞的头发,生拉硬拽的,似乎怕一松手魏虞就跑了一样。
一整条路,魏虞都是这么被扯着回去的。路过的行人不忍,瞥了一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上前拍了好几张照片,对着两父女一阵指指点点。
魏虞全当看不见,像块死肉一样,任由魏翔又拖又拽。
武馆里,一片安静。
陈启捂着胸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爸,你管她做什么!因为她,我们全家这么多年一直让人指指点点,你不怕丢脸,我和妈还觉得丢脸呢!”
“你!”陈启的手停在半空,看着陈柔红红的眼眶,又一脸失望的放下。
他叹了口气,“都过来坐下,我有话要说。安生,去把门关了。陈柔,你也坐下。”
被指派的学员点头,立马去关门,挡住了外人的视线,其他人则听话的列好了队伍,坐下。
“玫瑰武馆的武训是什么?”
“每一朵玫瑰都能绽放。”学员们回答着,声音很小,带着些心虚,而陈柔这是闭着唇不语。
不同于其他武馆武训的铿锵有力、气势磅礴,玫瑰武馆的武训,不在于赢,而在于这些花朵能否不因风雨而凋谢,在每个日子里都能尽情绽放。
“你们知道为什么玫瑰武馆只收家世不好或一般,但又肯努力,肯吃苦的女学员吗?”
众学员的头更低了。
她们的家世都不算好,很多人甚至基础都很差,十二大武馆,只有玫瑰武馆会无条件收纳她们,甚至于每个月还会给部分学员一些补贴,让她们交给家里,好让她们父母愿意让她们接着留在这里学习。
陈启扫视面前的学员,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陈柔身上。
“小柔,你知不知道这个武馆是为你而开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犹如千斤重,让陈柔抬不起头来。
“你奶奶在你五岁的时候去世了,去世前唯一遗憾的就是我和你妈没有生一个男孩,让陈家断了香火。你出生五年,她都没有正眼瞧过你一次,还总是埋怨你母亲生下了你坏了身子。直到临死前,都希望我和你妈离婚,再娶一个老婆,好给陈家生个男孩。”
“柔柔小时候畏畏缩缩的,很害怕她奶奶,也因为她奶奶的话偷偷哭过很多次,认为自己是不是比不过男孩。我们都很心疼,所以对柔柔一直很娇宠,才让她变成了现在的娇纵性格。”
“柔柔,你小时候很乖也很努力,一直希望能得到你奶奶的认可。现在大了,你反而变得娇气,不肯好好练功,还带头欺负别人。”陈启叹了口气,“这也是爸爸的错,自从开了武馆后,就有些忽略了你。”
陈启环视了一眼武馆,眼里满是怀念。
“柔柔两岁时,我就建立了这个武馆,只收女孩。我想和柔柔奶奶证明,女孩也很好,但直到她去世,我也没能证明这一点。但我没有因此放弃,依旧一家一户去敲门,希望让你们父母能送你们来学习跆拳道,不收一分钱。”
“你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足够努力,足够勤奋。很多人刚来的时候一点基础也没有,却愿意从早练到天黑,没有一点抱怨。玫瑰武馆建立不过十余载,就能排名前四,打败男生最多的东条武馆,足以证明你们的优秀。你们都不比男孩差,墙上的奖状、奖牌都是你们用汗水和泪水换回来了。我作为领你们进门的教练,我很骄傲。”
这些话,陈启从没有说过。这两年他身子变差了许多,陈家还有两个店铺在镇上需要照看,武馆这边也要看管,还要给学员一些补贴,好让她们安心练习。年轻的时候忙坏了身体,所以现在四十多的身体,已经和五六十岁的一样了,医生劝他要好好休息,但他放心不下这些孩子,想着再努力一些。
那些花朵还没绽放,他还得再努力一些。可看着这些低着头的花朵,陈启眼里止不住的失望。
“可是今天,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陈启摇了摇头,一群人头更低了,没一个刚抬起眸和陈启对视。
“你们太安逸了,这两年我到武馆已经很少了,原以为你们依旧会自律努力,却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变得这么散漫。往年你们没有一个在决赛前就淘汰,如今随便一个红带就能把你们全都打败,可你们却非但没有反省,反而嘲笑输给了风萧萧的魏虞。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在家里同样不受重视,可你们非但没有互相帮助,反而暗搓搓较劲,踩在彼此上位,甚至反过来嘲笑家世、处境比自己差的其他人。我陈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群学员?”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驳,这让陈启心底的失望更甚,他甚至开始问自己,这些年付出的这些值得吗?他自问自己尽心尽力,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人,全都一视同仁,可住院期间,也只有一个魏虞周末一有空就去看望他。
也只有一个魏虞,自始至终都不曾松懈,输了她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