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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一个月都阴沉赤红的眼眸微亮，充满了喜悦。

短剑挣脱不已，骤然离手，迅速的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林羡半点停顿也无，紧紧跟上。

城中小巷。

方芷手臂挎了个篮子，正慢吞吞往家中走。

她还未适应新身体。

一阵风袭来，卷起鬓角边的碎发。

方芷不由闭了闭眼，便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不由一愣。

“方芷……”

熟悉的清冷嗓子响起，气流扑在脖颈和耳边。

方芷身子不由发抖。

她猛然挣脱开怀抱，向后退去。

眼中是满满的警惕意味，再无以往的半分爱意。

林羡心中一疼，心脏揪成了一团。

他克制不住上前一步，可方芷很快便后退了一步。

半响，方芷才微蹙着眉心，对着林羡行了一礼：“仙尊可是有事？”

林羡一瞬间心如刀割，连呼吸都顿住了。

以往方芷虽担着个仙侍身份，他却并不将她当作仙侍对待。

仍由方芷直呼大名，从不制止。

现在听到这样一声清冷疏离的问询，他默然半响，沉声道：“随我回苍山府。”

方芷有些错愕，半响浅笑道：“仙尊说笑了。”

林羡衣袖下的手有些抖，握紧又松开，但他面上却极力维持着情绪：“因为慕璠？”

语气平静到有些可怕，似乎里面蕴藏了无数情绪。

方芷感觉到某些不对劲，忙要后退，却见林羡突然逼近。

瞳孔一瞬间扩大。

“林羡！”

方芷怒声，抬手一巴掌。

林羡截住她纤细的手腕，牢牢把她制住在自己怀里。

菜篮子跌落在地上。

苍山府。

方芷被狠狠甩在了床上。

她震惊至极，连眼睛都睁大了。

“你疯了？！”

林羡眼眸妖冶光芒大盛，气息不稳，一瞬不瞬凝视着她，沉声道：“我确实疯了。”

方芷感觉有些惊悚。

这样的林羡，让她回想起当初需要每月吸食她鲜血的时候。

她语气抖了起来：“你……又要我鲜血了吗？”

林羡一顿，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他怔怔凝视，默然片刻，问道：“……你为何会这样想？”

方芷道：“是你当初说，苍山府从不养闲人。”

这话的语气平静至极，却让林羡有些站立不住似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喉间滚动，哑然开口道：“你从来都不是闲人。”

方芷与他那双黑沉沉的目光对上，不由移开了目光。

如若是以前，她听到林羡这话，怕是要欣喜若狂。

但是现在，内心却毫无反应。

甚至觉得林羡说这话有些好笑。

她也真的笑出声来：“仙尊，你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管是鲜血，还是灵骨，都可以直说。”

林羡闻颜，一瞬间感觉喉间血腥上涌。

他呼吸重了几分，几乎忍不住捂耳不听。

然而他手臂却僵住似的，一动不动。

方芷缓慢而疏离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让他如坠冰窟——

“没必要说这些话来哄我，左右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第十四章

林羡终于发现，此时的他，在方芷那里，再没有任何信任可颜。

他似乎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沉默须臾，才露出一个略显无力的笑，嚅嗫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顿了顿，还是转身离去。

方芷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身形，没出声叫住他。

她在房中呆坐半响，才分出心神来观察四周。

房间里的布局还和她记忆中一样，一丝一毫都未有改变。

连她时常上街买回来的小玩意也放在原位，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去过似的。

方芷抿了抿唇。

她突然又听到了异动，有人站在门外。

“我给你送来晚膳。”

含着无数复杂情绪的嗓音响起。

方芷道：“不用了，我不想吃。”

林羡沉默，半响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想要的？”

方芷便直颜道：“我想让你放我走，并且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门外之人没再说话，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方芷没再理他，拉起被子躺下休息。

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现在被林羡强抓回苍山府，还不知道慕璠会不会着急担心。

她救回自己，帮自己重塑肉身，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方芷不想再欠更多。

夜凉如水。

方芷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同时，一阵特殊香气袭来，带着些糜烂馥郁之感。

彻底清醒，猛然睁开眼睛。

林羡正缓慢抚摸她的脸颊，见人醒过来，手指一僵。

方芷偏头避开他的手，坐起身来，沉默半响，道：“我是灵植重塑肉身，迷药对我来说没用。”

林羡手指蜷缩了下，默然片刻，低声道：“……我倒是忘了。”

“我只是……想要好好看看你。”

“你已经看到了。”方芷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道：“可以离开了。”

林羡眼里布满血丝，哑然，最后还是沉默关门离开。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方芷敏感的发现，府中气氛凝重了些许。

窗外来来回回的小魔全都一副严肃表情，神色匆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便无端有些慌张。

正思索着，林羡推门进来。

带着一身寒意和肃杀之气。

方芷不由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你是在担心我？”林羡原本有些沉郁的眉眼松懈下来，轻描淡写道：“去杀慕璠了。”

方芷瞳孔一缩，失声道：“你疯了不成？！”

“我早便疯了。”

林羡眉宇间隐隐积聚着怒火：“你这般关心他，可知你遭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方芷缓慢摇了摇头：“你真是，不可理喻。”

林羡猛然逼近，抬手抚上她修长的脖颈：“你可知道，他便是剔骨魔头？”

拇指微微用力，方芷感觉到些许窒息。

她感觉到危险，但还是道：“我已经为你担下九天雷罚，世人皆知骨魔已死，你……不必要再把罪责推到慕璠身上。”

脖子上的禁锢一松，林羡转而抱住她。

十分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对不起……对不起……”

林羡喃喃自语。

方芷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上捅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他的脸色彻底煞白了起来：“我已经惩治了对你屈打成招的弟子……”

方芷有些心累叹了口气。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