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林母闻言竟生生气到晕厥，堂上登时一片混乱。

许娇娇捂着帕子轻咳，连忙指挥众人将林母扶回房中，又让去人请医士。

服侍林母的婆子赶紧说道：“小姐可要保重身体啊，现在老夫人晕倒了，将军又在城外军营，府中可只有你了。”

许娇娇轻轻点头，待众人都退去后，她走到秦婉清身旁：“姐姐脖子上系的帕子真好看呢，我在林哥哥那儿也见到过，要不姐姐也给我绣一块吧。”

秦婉清已经跪到双腿没有知觉，只含糊点头应下。

第六章 低门贵妾

秦婉清回屋后，连夜赶制帕子，第二天熬着一双泛红双眼将绣好的帕子送到许娇娇手中。

“姐姐绣的真是精巧呢。”

她掂着帕子赞许一番，反手却丢在身后丫鬟怀里：“我丫鬟们也喜欢的紧，要不姐姐给她们每人绣一条吧。”

秦婉清望着她笑吟吟的脸，只好答应道：“就依娇娇所说吧。”

此后几天晚上，偏屋的灯就没有熄灭过。

直到林觉予气冲冲的闯入屋中时，秦婉清还坐在灯下，借着微如黄豆的灯光穿针引线。

“谁让你去见我母亲的？”

男人一声怒问，打破小屋的寂静。

她放下手中丝线，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来人。

林觉予脸上沾了些许灰尘，她恍惚中还以为是那个练剑归来的少年，便下意识的伸手想要为他擦净，却被他无情打落。

秦婉清这才如梦初醒，敛了情绪放低姿态：“将军怎么回来了？”

林觉予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柔顺的女子：“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母亲身体大不似从前？你还跑去气她，当过军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我只是听许娇娇说要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她小声为自己辩解。

他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冷冷道：“不要把戏演得太过了。”

秦婉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没有演戏！”

“那这些是什么？”林觉予指着一堆绣帕，脸色铁青：“刚进府就知道收买人心，秦小姐真是好计谋。”

“是许娇娇，她说……”秦婉清哽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他不耐烦的捏住眉头：“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扯上娇娇？她一向病弱，怎么会有心思来搭理你？”

她止了泪水，眼眶里刺痛无比，放弃辩解：“对，都是我。”

“以后不用请安了！”瞧她又是一副悲戚模样，他声音软和片刻，又带上一丝嘲讽：

“毕竟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去给我母亲请安，你一个侍妾，低贱的连个下人都不如！”

那句“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好似还在耳边回荡，秦婉清眼中干涩，哪怕是锥心之痛也哭不出来了。

她低声道：“将军说的对，贱妾身轻言微，此后定不再叨扰老夫人。”

“你活该。”

林觉予将她拉至身前，一字一句控诉：“当初我提亲求娶你为唯一的妻，你不要。现在，你就只配当我的妾。”

他笑的冰冷：“曾经高高在上的尚书嫡女，如今也算是低门贵妾了。”

秦婉清垂头不语，只觉心如刀割。

新添了一处刀伤的大手摸向她的腰间，林觉予拥她入怀：“来服侍你的夫君吧。”

偏屋的灯终于在今晚熄灭，屋外寒气漫漫，屋内香汗淋漓。

至天明时，终于歇下。

她握着他受伤的手呓语：“别再欺负我了，阿予。”

我怕疼，更怕你看向我时冰冷讥讽的目光。

他却在她颈间已经愈合的伤痕上印下一枚鲜红吻痕，“我们要纠缠一辈子的，婉清。”

第七章他要娶妻

隔日一早，林觉予便去给他母亲请安。

服侍林母的婆子来传她的时候，她还坐在院中，忍着全身酸痛绣帕子。

“老夫人传您去前厅。”

那婆子见了她就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真是不知廉耻。”

秦婉清不明所以的低头看了一眼所穿布裙，虽然泛旧，但是没有何处不妥啊。

没想到刚入大堂，许娇娇的目光移到她颈间片刻就立马红了眼圈，愤愤扭头看向别处。

林母直接将茶杯掷到她身前，怒道：“屋里没有镜子，也该找处水洼照照，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出门了，还是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女儿，真是不要脸！”

秦婉清这才反应过来，该不会是……林觉予昨晚在她颈间留了印子吧？

她慌忙捂住脖子，脸上迅速烧烫起来。

“捂得了脖子，也捂不住你一身骚气。”林母到底是乡野妇人出身，骂起人来丝毫不隐晦。

“母亲。”林觉予朝林母作揖，看了一眼秦婉清：“是儿子的错。”

“就是你的错，”林母捶胸顿足：“你若是听为娘的话，早早娶一门正妻娘子，还怕管不住这样的骚蹄子？”

“母亲说的是。”

林觉予怕林母再气出什么毛病来，只好顺着林母的意思。

至于娶亲……他余光瞥见秦婉清端跪在堂下神情不变，心中便莫名烦躁。

“那好，我相中了城北刘家的姑娘，你今日就猎两只大雁去上门提亲。”

大雁……那可是正妻之礼，想当初求娶秦婉清的时候，京都无雁，他便策马去很远的荒地蹲守几天才猎了两只大雁回来。

秦婉清满脸落寞，如今他也要为别的女子猎雁了吗。

“儿子遵命。”林觉予低应了一句，就拿起佩剑走向门外。

经过她身边时掀起一阵微风，吹得她心中泛起一片凉意。

许娇娇恨恨地看向门外：“母亲！你真让林哥哥去了？”

林母抚着许娇娇的手，一脸欣慰：“不然呢，你兄长终于松口答应娶妻了，我盼这一天太久啦。”

许娇娇连忙敛了恨意，附和笑道：“是呢，我也为兄长高兴呢。”

说着就唤人搀扶林母去花园里晒太阳散心。

一群人逐渐退出大堂，许娇娇折返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婉清，那枚吻痕简直刺伤她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敢在我面前炫耀林哥哥对你的宠爱，别太嚣张！”

秦婉清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跟平时判若两人的少女：“我没有。”

以前只觉得许娇娇对林觉予极其依恋，没想到似乎超越了兄妹之情……

“母亲刚刚吩咐，嫂嫂进门，你作为妾室，就给嫂嫂绣一副鸳鸯戏水的喜被吧。”

许娇娇笑得像是一朵浸满恶毒汁液的花：“秦姐姐如此深明大义，妻妾和谐相处，母亲一定十分欢喜的。”

秦婉清低着头，指甲嵌入掌心肉里：“……我不想绣。”

他要娶妻了，那她在这里算什么，难道还要祝他与新婚妻子琴瑟和鸣白头到老吗？

“好，好！”许娇娇怒不可遏的指着秦婉清：“我这便去跟母亲说你违抗不尊！”

第八章 废她双手

“你好大的胆子！”

林母将拐杖直接砸到秦婉清身上：“我儿子能让你进府已经是你莫大的殊荣了，军妓是个什么东西？千人骑万人摸的烂货！”

秦婉清捂着额头被砸出来的青包，慌忙辩解道：“我没有！我遇到将军前——”

“你还有脸说你那些烂事？”

林母说着就急喘起来，一旁的许娇娇连忙拍林母的背给她顺气，苍白的脸上带着埋怨：

“我知道秦姐姐心系林哥哥，但若是让人传出去将军府的主母是个军妓，会影响到林哥哥前途的。”

秦婉清闻言辩驳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当主母？”

林觉予那么恨她，怎么会想着再娶她呢？

“你……你还想当主母？真是痴人说梦！”

眼见林母又要气到晕厥过去，许娇娇连忙劝道：“就绣一床喜被而已，秦姐姐不会太为难吧。”

转而担忧的看着林母：“要是林哥哥回来看到母亲又被你气晕过去，定是要伤心了。”

“好，我绣！”想到那夜男人的震怒，秦婉清眼一闭心一横，说服自己就此应下了。

喜被而已，她都是他的妾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三天之内绣完！”

林母狠狠说完这句话后，便被搀扶着回房了。

许娇娇得意的看一眼秦婉清，低声飞速说道：“这便是你跟我抢林哥哥的下场！”

秦婉清没有理会她，回了偏屋之后就开始着手绣喜被。

没想到晚间军营送来消息，林觉予说突然接到军务要出城一趟，十日之后再回。

不知许娇娇对着林母说了些什么，第二日清晨，林母便到秦婉清院中大骂一通，直言定是秦婉清这个狐媚子迷惑了她儿子不娶妻，所以为了躲婚事才回军营的。

林母言语粗鄙，听得秦婉清面色铁青。末了走时，还吩咐管家断了秦婉清院中的炭火。

“便叫你受些罪，清醒清醒！”

天寒地冻，秦婉清连梳线的手都伸不直，只得窝在塌上，将手捂在被中暖热了才开始绣。

可即便是连夜赶制，到第三日时，秦婉清还是没有绣完喜被。

林母得知后大怒，直接断了送往偏院的饭食：“还养着这个废物干嘛？饿死她算了，真是晦气！”

许娇娇看着面前的孱弱女子，捧着手炉柔声道：“我知道秦姐姐不易，这不，刚去求了母亲，母亲说，若是秦姐姐再为新嫂嫂绣几双绣鞋，她便饶恕秦姐姐这次犯错了。”

秦婉清捂着手上冻裂的伤口惨笑：“我绣便是，何苦再给我扣上罪责呢？林觉予只会恨我，你几次三番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