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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恼怒至极：“程景之，你不该这么厌恶我。”

　　她说：“程景之，现在没有人会爱你了。”

　　程景之噤了声，坐在桌前像个小孩子饮了合欢酒。

　　他呢喃着：“茹玉，你从前总教导我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爷。”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望。”

　　忽而，他眼神狠厉掏出怀里早早藏好的匕首架在春明郡主脖子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北莽和宣王早有谋算。”

　　“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能有个皇室血脉，日后能让他登上皇位吗？”

　　“你们这些谋算，真当我和皇兄看不出一丝。”

　　“今日答应你成婚，就是为了消除北莽的戒心，此刻荣将军带兵已经到了你北莽边境。”

　　“不出两日，你北莽便会被我大陈拿下。”

　　春明郡主愣了一刻，忽而放声大笑。

　　“你以为我们是傻的不成？此刻应该是贵妃娘娘伺寝吧，你猜猜宫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我告诉你，你只要杀了我，北莽埋藏在大陈的死士便会倾巢而出，届时你猜猜那些死士能将你们大陈的百姓屠杀殆尽多少呢？一万？还是十万？”

　　说着说着，春明郡主笑着笑着就哭了。

　　“程景之，我北莽想要你大陈江山是真，宣王不过一介莽夫，他能存活至今都是我在京都为他步步筹谋，只要你把心给我，这大陈江山就会是你的。”

　　“程景之，我步步为营，算计了所有人。甚至算计了与你的婚事，可唯有这一事，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是真的，程景之……”

　　程景之沉闷一声，低吼：“你这毒妇！居然算计到了贵妃娘娘身上。”

　　“这可不是我算计的，贵妃娘娘早就和宣王私通了。”

　　“你敢杀我吗，程景之。”

　　程景之愣了一瞬，他没办法用大陈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做赌。

　　他低吼一声：“来人，将这毒妇给我捆起来，好生看着。千万别让她跑了。”

第41章

　　程景之一身红色喜服，纵马京都。

　　他手持着那炳剑，那炳他曾杀过数百敌军的剑。

　　“皇兄，等我，我来救你了。”

　　等到程景之跑到皇宫时，宣王豢养的私兵已经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

　　皇帝的头颅已经挂在了宣政殿上，鲜血淋漓。

　　程景之猛地一震，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们算到了所有，却唯独没算到宣王会弑君。

　　程景之低声呐喊着。

　　忽然宣王的军队团团围了上来，程景之被包围了。

　　他没有生路了。

　　宣王把龙椅搬了出来，他就翘着双腿坐在殿外：“程景之，你这个没用的哥哥死前最后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他忽而看着宣政殿上的头颅，嗅着剑上的血腥味：“他说让我放你一命。”

　　程景之大脑一片空白，兄长他……

　　从未贪生怕死，他本不喜玩弄权势，却不忍他受欺辱。

　　于是他说：“既为汝兄，便该担为兄之责！”

　　兄长登上了皇位，于是他便是一人之下的北康王。

　　程景之落下泪来，紧闭双眼。

　　模糊间，他好像看到了茹玉来接他。

　　茹玉……兄长……母妃……

　　我来陪你们了。

　　忽而一瞬，前一秒还坐在龙椅上得意的宣王呼喊一声。

　　“啊——”

　　万箭穿心，他当场被射死在了龙椅上。

　　穿着青衣的女子扬着手上的剑，妆容艳丽的脸上还溅着血。

　　“逆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那一刻，荣昭和好像和柳茹玉重叠在了一起。

　　程景之曾有那么一刻以为，是他的茹玉回来了。

　　“臣等救驾来迟，吾皇恕罪。”

　　荣家军齐刷刷跪在地上，皇城，京都，千里之外的北莽。

　　大陈所及之地，无一不是荣家军的身影。

　　程景之愣了一刻，才发现荣家长子，驻守边境的那位将军就站在人群中央。

　　他满眼猩红：“荣朝越？”

　　荣朝越朝他行礼：“臣救驾来迟，王爷恕罪！”

　　不到一刻，皇宫又恢复如初。

　　朝臣跪在殿外哭喊着，丧钟长鸣，皇帝薨逝。

　　大陈风雨飘摇，难以安定。

　　是以朝臣跪在地上求北康王留在皇宫中。

　　辅佐幼侄，以保大陈国运繁荣。

　　自幼国师便说程景之是天生的皇帝，后来便被流放千里。

　　从这以后，程景之便一直藏拙，小心地活在宫中。

　　对于政事，他的见解一直都是独特正确的。

　　所以皇上也森*晚*整*理常常将他唤入宫中，阔谈政事。

　　可他如今不想也不愿，他只想随意找个地方了却残生。

　　荣昭和缓缓走到他身边：“王爷，这道旨令是陛下扳下的。”

　　“他说自己懦弱心软，不堪为一国之君。也知你不愿一辈子禁锢在宫中，但无奈太子年幼，需要你辅佐。”

　　程景之的眼泪已经哭干了，他只能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

　　凝思片刻，他朝着宣政殿的方向重重跪下来。

　　“臣弟领旨。”

　　元始三十九年，太子仁宗帝登基，改国号为康。

　　宋青立在一旁：“现在可以走了吗？”

　　荣昭和淡漠一声：“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第42章

　　荣昭和准备离开了。

　　她知道了程景之从没有背叛过她。

　　她也知道程景之从未忘记过她。

　　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不能太贪心。

　　他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她总归是要回去的。

　　荣昭和笑了一声：“程景之，我该和你说再见了。”

　　另一边，北康王府。

　　圆寂大师下了马，一脸凝重。

　　“快去禀告王爷，我是圆寂。”

　　片刻，北康王匆匆迎了圆寂大师进府。

　　“快给我喝口水。”

　　圆寂大师囫囵着连喝三杯水，这才开口。

　　“王爷，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离谱，但你要做好承受准备。”

　　程景之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先王妃的躯体和昭和县主的躯体都有过两个灵魂，但不知怎地，自从外来的那个灵魂侵占了身体后，原有的灵魂就消失不见了。”

　　程景之一脸疑惑，似乎听不懂圆寂大师在说些什么。

　　圆寂大师长叹一口气：“这么说吧，柳茹玉和荣昭和的躯体里都住着同一个灵魂。也就是你所说的柳茹玉和荣昭和是同一个人。”

　　程景之愣了一瞬，过往种种忽然涌上脑海。

　　他第一次遇见柳茹玉，她曾说她来自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