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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还能生，安安也无可替代。

“你后悔过吗？”叶苒苒问道。

“不后悔，如果不找，一辈子心不安。这些年来，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我们已经算不清了。如今为了第二个孩子放弃，勉强能说句问心无愧。也许我们跟那孩子的亲缘太薄了。”

那对夫妻是最后一次为了找孩子而来警察局，离开的时候，他们麻木憔悴的脸上，都绽放出了一丝新的希望。

六年，孩子生死未卜，就算活着，也足矣忘掉亲生父母。

电影《亲爱的》里面，男主人公苦苦寻找了三年，找到自己的孩子，揪心的是相见不相识。

时间很残忍，也有着别样的仁慈。

它能淡化你当初的撕心裂肺，纵然伤痛依然在，也能朝着前路走下去。

可能是新鲜的伤口和疤痕的区别吧？

“……放宽心吧，菩萨会保佑你孩子的。”

叶苒苒回过神，给解签的师父道谢。

她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了，上上签什么的，就是给人心理安慰的。

自己都需要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安稳了。

也许她抽出任何的签，师父也能说出花儿来。

怎么能只是“等”呢？

柏远看着叶苒苒慢慢走出去，带着几分落寞的清瘦背影，忍不住骂道：“神棍！编得那么浮夸！”

师父跳起来，吼道：“签文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如实说而已，怎么是神棍啦？”

听到身后忽然响起的暴躁声音，叶苒苒吓一跳，忙拉着柏远离开。

“我们庙里的签是很灵的！你一定会很快有孩子的消息！”师父还在那里不服气的喊。

他根本就没有胡诌，那个女人抽的就是上上签，签文就是说顺其自然，近期会有好消息啊！

柏远紧紧抓住叶苒苒的手，说道：“我会陪着你找安安，多久都不放弃。你心无旁骛的找，其他所有，都放心交给我。”

叶苒苒又不傻，已经感觉到柏远对自己不是单纯的朋友之情。

这种喜爱怜惜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深，她无法忽视，无法装傻。

叶苒苒低下头，呐呐道：“我还不能……”

她还没跟关俨离婚。

当然，那段婚姻在她心里早就死了，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事实就是，在法律上她并不是单身。

而且安安还下落不明，叶苒苒不可能有心情，开始新的感情。

“我懂，我能理解，你还没准备好。”柏远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还好，不是发好人卡。”

叶苒苒忍不住笑了，柏远总是令她感到轻松，不用她多说什么，他自己先想开了。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我真怕听过到你说不喜欢我、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你也会没自信？”

“在你面前，我很难有自信。”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吧。

第37章 独一无二的

柏远收起嬉闹的神色，严肃的说：“我说我想说的，做我想做的，并不是逼你现在就给答复。如果你觉得有压力，我以后就不说，只做。”

“你这样我真不习惯，况且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叶苒苒眼眶发热，忍不住问道：“你若是跟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柏远想都没想就说：“意味着我是个幸福的男人。不然还能是什么？”

叶苒苒喉咙被哽住，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次大出血，加上后来的坠楼，叶苒苒可以说是伤筋动骨到了根子里，身体看着正常健康，其实千疮百孔。

别说再生个孩子，就是寿命，也有影响。

就算没有意外，她也极有可能活不到老……

柏远要是认真的，那他可能无法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并且要承受她早逝的悲痛。

就像是爸爸那样……

叶苒苒怕柏远走叶康国的老路，孤独终老。

柏远他明知道，却还是表白了。

“叶苒苒，你不要小看我，更不要小看你自己。”夜色中，柏远深邃的眼再认真不过。

叶苒苒又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脸红了。

“你再说下去，我都要变得跟你一样自恋了……”

柏远乐了，“自恋有什么不好？我得先爱自己，才能爱你呀！”

如果我爱自己，那我呈现给你的会是最好的我，那么这段爱情才能让我们都快乐。

爱自己是圆满的开始。

“你说得对。”叶苒苒哽咽道：“我也是最近才想通这个道理的，希望还不晚。”

可惜绕了个大的弯路才懂。

“傻瓜，怎么会晚呢？”

柏远在心里默念，可惜没能一直守在你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抬头看着郊外的漫天繁星，祈祷能快点出现奇迹，菩萨能如北斗星般指明方向。

关家。

“还没消息吗？”徐妈忧虑问着。

人海茫茫，就算知道了人贩子的几个特征，还是没有进展。

最怕那根本不是人贩子，而是偷孩子自己养的人，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关俨沉默，再有钱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如果再生一个，或许叶苒苒就不再那么难过？”

这话让关俨的眼倏然盈满痛楚。

他问过医生，叶苒苒的身体是勉强支撑，孕育一个孩子对她来说太难，会更加折寿。

“叶苒苒身体不好，我不想她再吃苦头。”

当初和江素洁沆瀣一气的司机还有佣人招供，关俨知道了江素洁是在得知叶苒苒早产大出血后，掐着时间捅肚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抢熊猫血，置叶苒苒于死地。

江素洁狠毒，而闭着眼睛配合的他，不也是愚蠢至极吗？

他也狠，无视叶苒苒会死。

幸好柏远及时找了叶康国抽血。

徐妈无话可说，闹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关俨活该。

他现在看起来是有些可怜，但已经失去生命的叶董，还有生死未卜的安安，都比他可怜一万倍。

“就算还能生，对她来说，孩子怎么可能被替代？”

关俨闭了闭眼，还没有消息，他也日益焦虑。

对真正爱孩子的来说，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第38章 微光

这天，是柏远的生日，叶苒苒答应了要做个生日蛋糕给他。

她用电动打蛋器搅着蛋液，将面团放进烤箱，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去哪啊？”

柏远一早就来了，早餐还吃了叶苒苒做的面条，当成是长寿面，真是美滋滋。

然后他就守着料理台，监督她做蛋糕。

“买新鲜水果。”

“我也要去！”柏远拿过围巾给叶苒苒系上，再戴好帽子手套，确认包得严严实实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两人驾车到了市区知名的水果超市，买了各种国内外的水果。

柏远拎着一堆袋子乐呵呵地跟在叶苒苒身边。

蓦地，口袋里手机震动。

叶苒苒拿过部分袋子，让他空出手来接电话。

是柏远的妈妈打来的视讯电话。

“儿子，生日快乐！今年我们没有陪你庆祝，你寂寞吗？哼，谁让你不肯过来！”

冬天到了，柏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跑去海岛度假。

她早就知道了叶苒苒的事，那叫一个气，听儿子说的时候就几次破口大骂江素洁，还有她看着长大的关俨，一再说他失心疯了。

然后便是加倍怜惜叶苒苒。

“我有叶苒苒陪我，一点也不寂寞。”柏远傲娇地哼哼。

以往谁对他说“生日快乐”，他都是听了就过，没什么感觉。

这次生日，简直快乐得要飞起来！

“叶苒苒在你身边吗？让妈妈看看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

柏远以眼神示意，都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别给人家压力好不好？

“哎呀你别藏着掖着了，美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嘛！”柏妈妈自顾自说着，倏然喊道：“叶苒苒——！”

叶苒苒忍俊不禁，止不住脸孔发热，朝柏远摆摆手，低着头加快步伐。

柏远笑看她泛起红晕的脸，面不改色的撒谎。

“叶苒苒没在我身边。”

“哦，你今年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啊？”

“当然是早点找到安安。”

柏远低声说道。

他可以把这辈子所有的生日愿望都攒一块儿，安安啊你快出现吧！

“妈妈也天天拜菩萨，菩萨会保佑安安的……”

叶苒苒独自走在前面，和柏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猝不及防的，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忍不住忧虑安安会不会冻着？有没有得到好的照顾？

路过天桥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头发枯黄、神色萎靡的妇女，怀里抱着个瘦弱的婴儿，坐在地上，腿边摆放着一个钱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