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晨中去(玉笙钟徊)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玉笙钟徊(她从晨中去无弹窗)_笔趣阁
他转头贴近她的脸,在她唇边吻了吻,回答道:“要去山后的湖边钓鱼,你要不要去?”
“好啊。”
钟徊将人放下来,重新捡起桶,牵过她的手沿路往前行进。
“你就只拿个桶吗?”
“我上午就去了,但是我带去的桶许是被水冲了去,只得回来再拿一个。”
玉笙掩着笑打趣:“你的意外可真多。”
他微微侧身朝向她来,神色犹如天边映在湛蓝里的云,清朗醒目,他接着她的话说:“还都叫你撞见了。”
“那你钓了多少了?”
“三四条吧,但也跟着桶不知去了哪儿。”
“那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见过了它们。”
“那你想我吗?”
“当然。”
这偌大的喜悦似要将人撑得像一只气球,轻盈得仿佛已脚不着地,玉笙仰头朝他望着,语气轻快地与他讲起自己这几日的事。
他答,我知道。
路往下坡延伸,头顶的树荫退去,放眼望去是一片斜下去的碧绿青草地,一直铺到湖边,身姿摇曳的杨柳错开立在湖畔,好似远望着湖的另一头,那里是幽深的森林,其后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再之后是无尽辽阔的海。
好像从这一方看到了海枯石烂的可能,她同他走去,仿佛不再回来。
这似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出逃。
扑面吹来的风携带草木的气味,令人更觉辽阔,走下坡临近湖畔,湖中水草特有的带有一点腥味的气味混杂进来,便周身都感知得一阵清凉。
来此乘凉、钓鱼、野炊的人各自占着一棵杨柳,或仰或坐,悠然自得。
他将挂在一旁的外套铺在树下,让她就坐。玉笙还没坐一会儿,就问:“这桶是要装水的吧?”
不等他答,她便提上木桶到湖边盛水。藏在水草里的虾米,不知不觉地涌进桶里,玉笙轻手轻脚地欲要提起桶时,那几只虾又警觉地闪进水草间,她又沉下桶,继续等着。
“你几时能钓到鱼呢?”她回头来询问。
钟徊看了看离她不远处的鱼线,只道是:“那得看你几时抓到那几只虾了。”
玉笙恍然瞧见那鱼线,随即低头过去,提起半桶水回到树下。
“这里有好些鱼的。”她开始找起话来说,“应该有很多的,翼州府的抚月湖是不是也有?”
“嗯,在捕鱼的时节,早时天还没亮,湖边就已挤满了船只,如现在这个季节,湖中应是荷花并蒂开,入眼尽是红绿齐盛。”
此时,玉笙对他的话还心驰神往,又怎会预想到她后半生的种种都将与那座城扯不开?
她道:“那定然很漂亮吧?”
“很漂亮。”
玉笙的欣喜停滞有余,神色便随其低落,她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明是低暗的眼睛却还硬是敛起笑来问:“那你还会回去吗?”
钟徊倾身向她靠来,手心贴着她的脸,轻柔地沿其眼尾抚过。
“我许是会在秋时回去。”
她应声垂眸,眉间勉强拢起的笑也散却,过了良久才颔首作答:“嗯……燕台确是一个很难融入的地方。”
他稍一用力捧起她的脸,那双眸随之而抬,藏在眼帘中的泪珠扑簌簌地掉出眼眶,便再难保持自己了。钟徊也随其眉头紧皱,双手合用给她抹着眼泪。
“玉笙……”
“那也没关系,我没有要怎么样,”她压过他的话头先解释,“我也……会与别人结婚,以后也不住在乔山了。”
说时,他倏然将人揽进怀中,贴紧面颊的呼吸令她的一切决心都不由得要几番回头。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玉笙不容思虑片刻,直言道:“我当然爱你……可我还没有到要以此要求你什么的地步,我与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仅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即便如此,你也还是会与别人结婚?”他说时,语气里并不见起伏,仿佛无论结果如何也泛不起波澜。玉笙对他的言行举止何其敏锐,她知道这短暂的拥有她终究都会失去。
她垂下眼帘,调息平复了良久,点头肯定。眼前的人随即俯首贴近,许是他也意识到他们这寻不得源头的情意,面上的凝重便收敛了些许。
“玉笙,我是在等你说,你想和我一起走。”钟徊放轻了语气,“结果你却要与我说,你要去和别人结婚,我在想,那你爱我什么呢?”
她有所迟疑地抬了头,神情似有不可置信。
“我……我没有想这么多,那是之前就有的打算。”
“是没多想,还是觉得我根本靠不住,所以不抱希望?”
适才还郁郁寡欢的人彼时眉眼压不住笑,挺直了腰将其搂住。
“我没有这样想你,多是我靠不住,只得谋条路该为自己今后打算,我的兄长答应我,等我嫁到陆家就将父亲留给我的遗产都转至我名下,所以我答应了他要在年底与陆停之订婚。”
钟徊轻愣不语,也没有想过她会向自己和盘托出——周老爷既然能给一个女儿留下遗产,想必是十分宠爱她的。
他刚想到此,玉笙又补充道,“现在的周夫人是父亲的续弦,大姐和周锦言是先夫人所出,他没有妾室,所以我母亲是没有名分的。”
“我见过几次金二太太。”
玉笙点点头道:“嗯,大姐便是嫁到了翼州府的金家。”
“那玉笙愿意和我去翼州府吗?”
她回头来,却是忧心忡忡,钟徊抬手轻扫着她眼边残余的水痕,又问,“不愿意?”
“我想和你一起去,但我许是走不了。”
“倘若你一刻也不动摇,我定然就能带你走。”
玉笙的忧虑应声而散,神色瞬时明朗,随之贴近,迅速地亲吻过他脸庞,双眸明媚凌人。
“那我们去翼州府做什么呢?”
“做夫妻如何……”
这个像作梦一样的下午,承载着玉笙数年的念想,无论是以前,还是后来。
直至日头偏到湖的另一头,两人才动身往回走,橙黄的余晖覆盖了整片绿茵,仿佛给整座乔山镀上了金色,连同玉笙白色的衣裙与他的衬衫都染了金。
钟徊提着的桶里时而溅出水来,水面摇晃不止,浮光跃金,水中鱼儿探身一跃,翻到草里,玉笙丢下鱼竿,将其逮回来,光溜的鱼身似是抹了油,从她手里跳脱,恰好掉进桶里,却溅了两人一身水。
或轻或沉的笑声犹似晚风徐徐,飘到心处,回音传响,便再也走不出心了。
第21章事态百出
蒲元接过渔具,道是:“刘小姐的信已经放在书房了,苏先生正在等您。”
他将外套丢在檐廊下的椅子上,便进了屋。
“今天没有事吗,这么早就过来了?”
歪身卧在沙发里的人神态懒散,视线漫无目的地漂游在客厅各处。
“我当初就随口那么一说,如今你竟要来真的……你觉得周家会与陆家撇清这门亲,把五小姐嫁给你?你以为你是皇帝老爷啊?”
钟徊手搭在椅背,不缓不急地拉开,抬腿落座,对他的调侃并不在意,只道:“如今皇帝可不管用……我需要借周家的势。”
“你说什么?”苏子砚猛地撑起身,“钟徊,你这人……我当真以为你有这么纯情,你这不是利用人家吗?”
“这我会补偿她的。”他说时,低眉瞧着桌面,凝然之色似是换了个人,“翼州来信说,程先生病重,许是撑不了多久,这之后遗产的争夺必定少不了腥风血雨,我已将别处银行的股份都抛售得差不多了,现在只余翼州和燕台的,我会继续以你的名义购入燕台商业银行的股份,届时他们要争,也插不了手。以如今的局势,燕台可比翼州可靠多了,再加之程先生的病情,这里的银行交易额只会与日俱增。”
苏子砚也严肃了些,颔首答应,恍然又发觉不对劲:“可这与五小姐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我定然是要回去的,程先生有意要将孙女许给我,他于我有知遇之恩,他的嘱托不好拒绝,再加之我在翼州的占股有一半都与程衍脱不了关系,我若是应了娶他的女儿,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将手伸到燕台,程家的家底都在翼州,欲要吞并我在那儿的股份、产业,多的是理由,若再叫他把手伸来燕台,我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