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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进门，就透过缝隙看见清音身体慢慢贴近江玉珣，踮起脚尖想要去亲他。

　　柳云湘被刺痛双眼，脚下不慎踩到枯枝。

　　江玉珣闻声望来，立刻冷下脸：“你来做什么？”

　　柳云湘紧咬着苍白的嘴唇，揪紧手指：“我不是故意打扰，只是我的药没了，还请少将军准许我的丫鬟出门取药。”

　　闻言，清音委屈的看向江玉珣：“我从不曾下这样的命令。”

　　江玉珣扶着清音的腰身安慰：“与你无关，定是她平时苛刻下人，才会墙倒众人推。”

　　柳云湘抓紧了衣裙。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找他，他对自己就算没有感情，也不会见死不救，却不想只是自取其辱。

　　柳云湘咽下舌尖苦涩，转身离开。

　　不想回院子的路上，又看见小桃因为一晚粥在与厨房管事争执。

　　她胸腔一疼，默默做了个决定……

　　静养了几天，柳云湘感觉身体好些了，便带着小桃开始收拾着随身物品。

　　正忙碌着，一道低沉男声传来。

　　“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柳云湘闻声望去，江玉珣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

　　柳云湘手上动作不停，面不改色：“明日……是你父亲的七七之日，我准备离开将军府去为他祈福。”

第8章

　　江玉珣拽着银票的手渐渐缩紧，冷笑出声：“将军府是容不下你了吗？你要出去替他祈福！”

　　他听说柳云湘最近在变卖首饰，拿着银票过来，却不想她是因为要走才典当！

　　柳云湘看了一眼渐渐荒芜的院子，抿唇苦笑：“你就当我去相国寺散心吧……”

　　接着背上行李，就要和小桃离开。

　　擦肩而过时，手臂却猛然被人拽住。

　　她抬眸，就对上江玉珣幽深的视线：“柳云湘，你知道你现在走，意味着什么吗，你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舍得就这么放弃？”

　　柳云湘知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后她可能再难回来。

　　意味着下半辈子与青灯古佛相伴。

　　可留在这里，让她看着江玉珣和昔日好友相亲相爱……

　　她做不到！

　　柳云湘低下头，不去看江玉珣的眼神：“我是将军的妻子，理应去为他祈福，就算一辈子不出相国寺，我也愿意的。”

　　江玉珣脸色一变，猛地松开柳云湘的手臂：“既如此，你滚吧。”

　　接着甩袖离去。

　　柳云湘看着他的背影，与记忆里他出征的画面渐渐重合，那曾是她的少年将军，现在已经……

　　她连忙转身出府上山，掩饰即将掉下来的泪。

　　下半辈子，她就常伴青灯古佛吧。

　　为他祈福，也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抵达相国寺时，天色已经黑了。6

　　她因为身份特殊，住持给了她有隔间的厢房。

　　外间放佛像，内间睡觉，便可不必去大雄宝殿。

　　她每日诵经祈福，渐渐似乎真的忘记了将军府的过往。

　　只是每晚夜深人静时，会拿出当年江玉珣亲自雕刻的木簪出神……

　　这天，柳云湘刚刚抄完佛经，一个身影忽然闪至她的身前，举刀向她刺来。

　　柳云湘惊慌不已，连忙躲避，竟一脚踩空，摔倒在地。

　　眼看那刀离她越来越近，一柄长剑忽然挑开那把刀，随即与那黑衣人缠斗。

　　不出片刻，那黑衣人就负伤离去。

　　柳云湘捂着心口，只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

　　她起身道谢，脚踝却猛然一疼，向前摔去！

　　那位公子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柳云湘！

　　柳云湘被吓的心惊肉跳，正想道谢，却听见一道愤满含怒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柳云湘，这就是你说的祈福！？”

　　柳云湘闻声望去，只见江玉珣一身常服，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柳云湘心一跳，忙忍着疼和陌生公子拉开距离：“玉珣，你误会了，不是……”

　　江玉珣冷呲一声，漠然打断：“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男人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利剑深深扎进柳云湘的心里。

　　她白着脸，摇摇欲坠，

　　那侠士看不下去，拱手对江玉珣说：“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方才有人刺杀这位小姐，我只是路过而已。”

　　江玉珣冷然扫过他，这才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室内和那人手中带血的剑。

　　他脸色稍霁，喉结滚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唤他。

　　“玉珣？”

　　是清音的声音……

　　最后，柳云湘看着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她缓了缓刚想向那名侠士道谢，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柳云湘瘸着腿取了药擦拭伤处，想着那侠士竟然在庙里，她总有机会道谢……

　　夜晚。

　　柳云湘抄完佛经正准备休息，却忽然听见一道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她吓得赶紧起身披上外衣，呵斥道：“谁？”

　　话落，一股熟悉的沉木香裹住她。

　　柳云湘抬眸就对上江玉珣饿狼般的眼神！

　　“你怎么……”

　　刚开口，她的唇就被一抹温热堵住，剩下的话都被男人吞吃入腹！

　　柳云湘耳根一红，又感受到他发热到滚烫的身体。

　　江玉珣被人下药了！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转过一万个想法，却又听见江玉珣说：“你给我下药，我就如你所愿！”

　　柳云湘咬紧苍白的唇，忍着羞辱抬手狠狠给了江玉珣一巴掌。

　　还有一句声音发颤的话，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一起响彻房间：“江玉珣，我是你的继母！”

第9章

　　屋内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柳云湘掌心发麻，颤着手把江玉珣推开：“……我已经嫁给了你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用这种手段！”

　　江玉珣俊朗的脸被扇到一边，看向她肚子的眼神更加幽暗：“是吗？”

　　柳云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意识用手盖住肚子，警惕的向后退去。

　　江玉珣看着她的防备姿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强行压下下腹燥热后，他起身离开。

　　等到看不见江玉珣的身影后，柳云湘连忙喊来小桃陪着，才放心睡下……

　　而江玉珣让那股燥热褪去，到寺庙后院用凉水冲澡后，才回到房间。

　　不想一进门，便看见清音穿着轻薄的纱衣坐在他的榻边小憩。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一抹怀疑，托寺中沙弥另开了间厢房。

　　翌日一早。

　　江玉珣才回到厢房，喊醒清音：“你主持中馈辛苦了，婚期就定在你说的这月初十，只有几天了，去准备吧。”

　　清音反应过来后兴奋的抱了抱江玉珣离开。

　　只是她却没第一时间下山，而是念头一转，去了柳云湘的厢房。7

　　进门扫过那清苦的房间后，她捂嘴嘲笑道：“你过得还真寒酸，这月初十我就要嫁给玉珣了，届时还请母亲来观礼。”

　　柳云湘写佛经的手一顿，一大滴墨汁掉落在宣纸上。

　　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恭喜你，得偿所愿。”

　　清音顿时喜不自胜：“还多亏了我那法子让你母亲染了肺痨，否则你怎么会走投无路嫁给玉珣的老父亲……”

　　柳云湘内心震荡，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清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躲闪。

　　柳云湘的笔丢在了桌子上，顾不得墨迹四溅。

　　她红着眼起身上前，用力抓住清音衣襟：“我母亲待你如亲生，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说话，说话啊！”

　　柳云湘向来稳重自持，从未这样疯魔过。

　　清音吓了一跳，猛然甩开柳云湘：“若是你早些为我脱籍，我也不会那么做！”

　　柳云湘腿伤未愈，措不及防的被推倒，肚子撞到桌角！

　　剧烈的刺痛从腹部传来，她瞬间白了脸，额尖不断渗出冷汗。

　　她扶着小腹，那里好似有什么在流逝，股股暖流从腿间流出。

　　“救……救救他……”

　　清音看着鲜血渐渐染红柳云湘的衣裙，一时有些慌乱。

　　偏偏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清音思索片刻后竟直接用头撞向门框，然后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柳云湘看着江玉珣在门口停下。

　　她强撑着一口气，护着腹部往门口爬：“江，玉珣，救我，我的孩子……”

　　可江玉珣却停在门口，和小厮说着什么。

　　柳云湘听不清，急得眼眶通红，眼泪直往下掉。

　　模糊间，她看见江玉珣扫了眼自己后，毫不犹豫抱起清音离去。

　　柳云湘的心瞬间绞紧，高高抬起手还想说些什么。

　　却看见留下的小厮走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说：“少将军说只救清音姑娘，你死有余辜。”

　　柳云湘的心在此刻彻底破碎。

　　她再也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