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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谦一怔，检查大夫的话再次涌至耳边。
“万小姐的阿茨海默症已快速恶化，很有可能会丧失记忆，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徐子谦眉头紧锁：“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万沐眼底茫然更深。
徐子谦沉默了瞬：“那你还记得霍曜山吗？”
万沐一愣：“你也认识曜山？”
见状，徐子谦眼神有些复杂：“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万沐不明他的话，但见他没有恶意，又想起经历的那些事，攥着被子的手微紧:“曜山……要我转约，我不同意，我和他吵了一架，就离开了公司。”
“我只记得这些，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吗？”
她将遇到自己之后的事忘了个干净。
徐子谦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但想起那天雨中狼狈的她，还是狠心将近些日子以来的事都说了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太阳也慢慢西落。
万沐怔怔望着徐子谦，怎么都回不了神。
半晌，她才操着沙哑的嗓子开口：“徐总，麻烦你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徐子谦知道该给万沐些时间消化，也不打扰，起身离开。
病房门慢慢关和。
万沐垂眸看着手机里徐子谦刚刚发来的电子合同，上面自己和霍曜山的字迹那么鲜明，让她不得不信！
攥着手的手不断收紧，她还是不敢相信，给霍曜山打去电话确认。
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手机通讯录里霍曜山的号码不见了！
这一刻，万沐呼吸发滞，只觉得整个病房都憋闷的喘不过气。
她只能下床出门，可不想刚走到走廊，迎面就遇到了霍曜山！
而他身边，是容姝！
六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万沐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容姝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曜山，我手机好像落在医生办公室里，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霍曜山皱了下眉，余光扫了眼万沐，却还是应允。
望着他背影，万沐眼底一片黯淡。
但很快，视线就被容姝挡住，她盈盈一笑：“还不死心？”
万沐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绕过她想走。
容姝却不放过：“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万沐不解，只当她想说一些讥讽自己的话。
可容姝却说：“我怀孕了，等拍完这部戏，我和曜山就要结婚了。”
怀孕，结婚。
两个词如雷轰顶，炸的万沐脸色苍白。
容姝很满意眼前这幕，刚要再说些什么。
霍曜山去而复返：“小姝，走吧。”
容姝应声要走。
万沐望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忍不住追上前一步：“曜山！”
霍曜山回头，迎上她悲哀的目色，心里莫名一窒。
随后看向容姝：“你回车里等我。”
容姝皱了皱眉，但没多说什么：“好。”
走廊重归寂静。
霍曜山率先开口：“什么事？”
万沐喉咙像哽着什么般，说不出话。
半晌，才从嗓子眼儿里逼出一句：“你是要结婚了吗？”
霍曜山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这一刻，万沐只觉得如处寒冬。
空调的冷风吹进心底，透心冷凉。
她再没勇气，也再没资格问些什么，只能勉强勾起抹笑：“恭喜。”
霍曜山眸色晦暗：“你身体怎么样了？拍戏时小姝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
他的关心之后永远带着对容姝的维护，万沐无话可说，只能苦笑摇头。
这时，他手机忽然响起。
屏幕一闪而过，万沐只看到“容姝”两字。
然后就听霍曜山说：“小姝等很久了，我先走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
万沐望着他背影，莫名想起自己的病，想到自己以后会慢慢忘却，甚至不再记得这个自己深爱入骨的男人。
她终究是忍不住喊住了他：“霍曜山！”
霍曜山回头，眸色不解。
万沐望着他冷冽的眸，声音发颤：“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突然消失在你的世界，你会发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