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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那个女人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反复碾压。
他当时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混出个模样来,让她后悔。
可事实是他毕业这一年多,每天高不成低不就,也没有找到像样的工作。
在回村之后,居然听说梁舒考上了长宁大学。
他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最后还是杨君兰向他证实。
他们三个家住的近,平时上下学也都一起。
他比她们高了几届,也听说梁舒上学成绩很好,可后来还是辍了学。
就这样一个初中生居然考上大学了?
看杨家松缩着脑袋不说话。
当初被梁舒用扁担打的屁滚尿流的杨三嗤笑。
“他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想去吃梁舒的天鹅肉?
当初对人家爱搭不理,现在人家让他高攀不起。
从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文化人,现在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杨三的话句句都在剜杨家松的心。
“你他娘的胡扯什么!”
“就你他娘的人模狗样装什么装,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上个不知什么狗屁的学校,回来都瞧不起我们,我呸!”
“哎,哎,哎,说的好好的,你俩怎么吵起来了?都是自家人,大过年的干什么呢?”
杨家松和杨三是本家,两人也差不多大。
杨家聪看不上杨三泼皮无赖,杨三看不上杨家松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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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待会去吃席吧,我们去看看有钱人家的席面是什么样的。”
江家的席面摆了十桌,从院子摆到大门口。
冬天天气很冷,院子里搭起一个草棚。
里面新垒的灶台烧着火,旁边碟碗里全是菜。
而今天的梁舒更是艳丽逼人。
一袭红色底下绣着金色花纹的马面裙,上面搭配一件毛茸茸的白毛衣。
头发用缎带扎成一束高马尾。
整个人漂亮中带着些英气,温婉中带着些坚韧。
梁舒在穿上这身裙子的时候,再次感叹周月梅手艺高超。
她不是专业设计师,画不出马面裙的神韵。但周月梅凭着天赋居然一比一复刻了出来。
裙子前后共有四个裙门,两两重合,侧面打裥,中间裙门重合而成的光面。
下摆用丝线绣上繁复的花纹,因为时间紧大嫂赶了三四天。
冬天天很冷,她在里面穿了毛裤都看不出臃肿。
“天呐,梁家这丫头居然这么漂亮!”
“那可不!江廷川可是捡到宝了。”
“切,当初费尽心思爬上人家床,这会儿终于如愿飞上枝头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姑娘也有几分能耐,人家不是也考上大学了嘛!”
大家议论的话,梁舒没去听。
她对别人的评论无所谓。
梁有财在看到梁舒这般英姿飒爽,气质出尘后,一口黄牙都要咬碎了。
“哎呦,这不是老梁叔吗?
你怎么在这儿?来喝自家闺女的喜酒呀。
啊呸,不对!
我倒是忘了,你们断绝父女关系了嘛!”
杨三在看到梁有才时两眼放光,他觉得今天有好戏看了。
一个靠卖女儿发家致富的老头儿。
一个被卖后与他断绝父女关系,如今有出息的闺女。
又找了个厉害的女婿。
啧啧啧。
而江廷川夫妻俩对梁有财的出现选择视而不见。
宴席tຊ在十一点准时开始。
农村就是这样。
一家有喜、丧事,基本上家家都要来。
酒喝的是劣质自家酿的酒,菜也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最多每桌多了几盘梁舒从常宁带回来的熟食。
酒过三巡,梁有财坐到村支书旁边声泪俱下。
“老哥,我心里苦呀!自从三丫头跟我断绝关系,我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
那可是我亲闺女,说不要我这个爹就不要了!”
对方被他哭的无奈。
以他对梁有财的了解,这家伙八成是后悔了。
“老梁,你现在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当初你签断绝书的时候,梁丫头应该比你现在还伤心欲绝吧。
哪有父亲说要跟自己闺女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的。”
“我……我当时……不也是被气昏了头嘛!”
“那你现在哭是什么意思?
人家今天正办喜事儿呢。
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你们两家坐下来慢慢聊。”
梁有财对村支书这句话选择无视。
他不是没去长宁找过梁舒,可对方是铁了心对自己不管不顾。
现在要不利用村支书,再当着村民的面给江廷川他们压力,那两个滑泥鳅比谁跑的都快。
梁家宝见他爸如此也赶紧上前。
“是呀,叔。
自从我三姐离家后,我爸天天愁容满面,整日念叨让三姐回家。
三姐当初狠了心要跟爸断绝关系,说是来证明爸不是卖女儿,爸也答应了她。
谁曾想她真的就不再认家人了!”
父子俩一唱一和,吵的村支书脑子疼,无奈他向不远处招手:“老二,你和你媳妇儿过来下。”
第99章 肠子都悔青了
“启明叔,您有什么吩咐?”
江廷川和梁舒正在给村民敬酒,听村支书杨启明叫他们立刻走过来。
“你看老梁头和他儿子在这儿哭呢,说是后悔和你媳妇儿断绝关系。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你怎么看?”
梁有财对上江廷川那双锐利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怵,随后看向旁边的梁舒。
梁舒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选择无视。
“叔是这样的,我听梁舒说她在娘家过得并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每日不停的劳作。一言不合还会遭到一顿毒打。
我们刚登记那会儿,她身上还有之前的旧伤疤。
他们断绝父女关系,应该也是梁舒的心被伤透了吧。
当时情况你也应该了解一些,老梁叔签字的时候,没有任何不舍和后悔。
现在在我们夫妻俩面前演这么一出,我们不知道他有何用意。”
杨启明端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老梁,你家闺女在家过什么日子,咱村里的人多少都知道些。
既然你当初那么干脆,我也希望你现在更干脆些,不要缠着人家!”
梁舒手中抱着酒壶低着头,表情失落。
“随军前,我在江家生活了半年。
如果你想后悔,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来找我,也有很多次机会去启明叔那儿要回书信。
可你都没有。
现在我终于从梁家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不再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用担心一言不合就挨打。
你现在又跑到我面前来说后悔。
是因为廷川哥升了军衔还是因为我考了大学?
亦或是之前卖女儿的钱花完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你已经从我身上榨取了最后一点价值,现在看我们生活好起来了,又不想放过我们,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想把我逼死,你才愿意吗?”
女子雪白的脸上梨花带雨,端着酒壶的手努力克制着颤抖,但还是没克制住。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想想梁舒之前在娘家过的日子,大家也为她捏了把汗。
“你这个老不死的来蹭酒喝,老娘都没跟你一般见识。
现在居然来打我儿媳妇的主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边气氛被梁舒烘托的既悲惨,又凄凉。
那边何淑珍拖着扫把冲到梁有财面前,对他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