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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谢洄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鹿鸣若有所思地盯着俩人的背影，须臾，转头看向琅琊，“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琅琊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如果我一不小心把司元治死了，殿下会不会很生气？”

鹿鸣诧异，随即皱眉：“你被谢洄年说的话吓到了？”

“虽然他时常发疯，心狠手辣，但是在殿下的事情上，我觉得他不会故弄玄虚。”琅琊深思，“司元一定说了不利于殿下的事情，所以他才急着灭口。”

不利于殿下的事情？

鹿鸣皱眉：“难不成还有比天煞孤星这个预言更坏的结果？”

琅琊问道：“如果有呢？”

鹿鸣瞬间沉默下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算了，你先回去吧。”琅琊转身往东暖阁走去，“把地上这具尸体带走。”

反正殿下强制命令他必须把司元治好，他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这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司元身上了。”陆早早走在廊上，语调透着几分嘲弄，“其实你就算不说，本宫大抵也能猜出几分来。谢洄年，本宫此前刚刚决定改变跟你的相处模式，所以不会再动着用强硬的惩罚手段来要求你必须做什么，但本宫厌恶隐瞒，厌恶一切矫情的‘为你着想’，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谢洄年安静得像是空气，神色平静，眼神怔忪。

“若真的不愿意说，本宫不会再强求。”陆早早转头看他，“明日一早把东西收拾一下，回帝都去吧，去做一切你认为对的事情。”

谢洄年怔然抬眸。

“你可以筹谋布局，可以招兵买马，笼络人心，甚至可以直接把晏宸从那张椅子上拉下来，扶本宫上去——只要你有本事。”陆早早嘴角扬起，“到时候你就可以看看，本宫愿不愿意坐上你安排的位置。”

谢洄年依然沉默。

“有了前世的教训，你至今还没改这个毛病，本宫不会再有那么多耐心花在你身上。”陆早早嗓音渐冷，“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她举步走下长廊，径直往书房而去。

谢洄年独自一人在廊上站了片刻，不发一语地去了栖凰殿，命人取来茶叶和热水，然后吩咐侍女准备晚膳。

谢洄年沏了壶茶，连同茶盘一起端着去了书房。

抬手轻敲了两下，谢洄年推门而入，看见陆早早站在书案后写字，他端着茶盘走过去，“殿下。”

陆早早声音平静：“本宫这会儿心情很糟糕，你别来烦我。”

谢洄年一僵，不发一语地倒了盏茶，放在陆早早手边：“臣……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早早冷漠疏离：“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

谢洄年抿唇，声音低低的，隐隐带着一丝服软：“天色不早了，殿下先去用了晚膳，臣晚上说给殿下听。”

“本宫不想听了。”

谢洄年闻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臣……”

“你是谁的臣？”

“殿下的。”谢洄年丝毫没有犹豫，“臣是殿下一个人的臣。”

陆早早嗤笑：“本宫担不起。”

谢洄年撩袍跪下：“臣知错。”

“这句话本宫已经听得耳朵长茧子了。”陆早早目光冷冷，“出去。”

谢洄年垂眸：“臣真的知错。”

陆早早嘲讽：“所以呢？你知错，本宫就要原谅你？”

谢洄年垂眼静默，须臾，平静开口：“司元说殿下不是皇族子嗣。”

陆早早写字的手一顿，慢悠悠抬眸看向谢洄年：“本宫不是皇族血脉？”

谢洄年道：“司元是这么说的。”

陆早早很快嗤笑：“不是就不是呗，就这点破事，值得你扭扭捏捏藏着掖着？”

谢洄年抬头看她：“殿下不在乎？”

“有什么可在乎的？”陆早早冷笑，“皇族有什么值得本宫留恋的人，还是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执念？”

谢洄年迟疑：“殿下是皇族子嗣，才有名正言顺夺位的理由。”

“本宫想要晏宸的皇位，就算没名没分又如何？”陆早早冷道，“况且我在乎是那张破椅子吗？我要的是太后和晏宸付出代价！”

谢洄年抿唇不语。

“还有别的吗？”

谢洄年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什么情绪波动地说道：“他说臣才是皇族子嗣。”

陆早早不知是料到了这个结果，还是早练就了波澜不惊的镇定，此时竟没有丝毫异色浮现：“所以我们俩是被皇族调包的？”

谢洄年道：“他是这么说的。”

陆早早拧眉：“这不更好吗？恢复了你的身份，打着朱雀城祥瑞的旗号，名正言顺地去夺晏宸的皇位。”

“臣没那个想法。”谢洄年声音平静，“殿下才应该是天下之主。”

陆早早没说话，突然就想到了谢洄年幼时被人关在那暗无天日黑屋子里的一幕，如果他真的是皇族子嗣，那么关他的人是谁？

当初她把他救出来时，查出幕后始作俑者是他的父母，但那对恶毒的夫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日子比一般人过得富裕一点，男人手里有几个小钱，家里一妻一妾，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当初被逼问时，他们的解释是谢洄年乃是妾生子，小妾早亡，原配妻子嫉妒丈夫曾经喜欢那个小妾，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这个庶子身上，极尽虐待。

陆早早那时年纪小，根本未曾想过太多，只觉得这一家子恶毒得离谱，让人教训了一顿，之后逼谢洄年习武，让他自己去报仇。

如今想来，那一家子应该也是被人算计或者收买了？

陆早早很快回神：“历来只听说后妃生了公主担心影响地位，换个男孩进宫，还没听说以男孩换女孩的，况且我们俩年龄也不一样……司元对此又是如何解释的？”

第142章 双子星

“除了身份之外，臣跟殿下说的都是司元的原话。”谢洄年垂眼，“他说天煞孤皇本该应在臣的身上，唯有众叛亲离，置之死地而后生，舍弃亲情和一切七情六欲，才能涅槃重生。”

陆早早放下手里的笔，“所以当初你落到那般处境，完全可以解释为皇族操纵？”

“是司元和先帝的操纵。”谢洄年声音沉寂，“殿下被放逐在朱雀城，也是他们故意为之。”

陆早早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本宫代替你承担了‘天煞孤星’的骂名，还被放逐在朱雀城，就是为了成为你的救赎？”

谢洄年脸色煞白，眼底色泽黯淡：“是。”

“天煞孤皇才是你的命格，晏宸根本不该为帝。”陆早早淡淡一笑，“本宫不是皇族血脉，所以被舍弃本就是应该的，被放逐在朱雀城根源也是为了你？”

谢洄年唇角抿得泛白，感觉到周身温度一点点流失，冷意从心底袭向四肢百骸，他一句话说不出来，仿佛说出来了，眼下仅拥有的一切便会瞬间消失。

“谢洄年。”陆早早走到他跟前蹲下来，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在害怕什么？”

谢洄年动了动唇，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你是受害者。”陆早早漫不经心地挑眉，“怎么，还以为本宫会小肚鸡肠到把事情迁怒到你的身上？”

谢洄年一震：“殿下……”

“想不想当皇帝？”

谢洄年连忙摇头。

“不想？”陆早早皱眉，“为什么？”

谢洄年垂眸，像是在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殿下会成为天下之主。”

“我若真做了女帝，你就是女帝身边第一大太监。”陆早早扬唇，“你当真愿意？”

谢洄年低头不语。

“做皇帝有很多好处。”陆早早悠然说道，“你之前不是还想筑一座笼子把本宫囚禁起来？”

谢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