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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里酸涩，喉间像是被一大团棉花塞住，声音有些沙哑：“欣瑶，我对不起你。”

“我妄为师尊，却伤你最深，我曾说过要护住你的。”

第22章

褚欣瑶只是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一身狼狈诉说着自己愧疚的离渊。

觉得荒唐又可笑。

褚欣瑶在听见【师尊】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离渊，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要护住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假话了。”

“离渊，之前也是在这里，我失了精魄后问你，你的寒毒是否已经清除。”

“你明明清楚地知道那日在水镜后窥视你的人是我，当我问到你的寒毒时，你还是骗了我。”

“你就当真觉得，我这么蠢这么傻，任由你骗我这么多次后还会原谅吗？”

“离渊，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用几次呢？利用我对你的心软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再来伤害我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离渊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只觉得好像整个人被浸入幽冥海，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寒毒侵入，啃噬，最后体无完肤。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在喉间炸开的苦涩咸腥，说出口的解释有些无力：“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褚欣瑶的眼神愈发冰冷，寒意灼伤了离渊的眼睛。

他沉下眼眸，将软金甲往褚欣瑶的方向又推了一推：“你长时间待在魔窟，需要这个。”

褚欣瑶看着这个软金甲，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又像凌空一箭狠狠地扎在了离渊心上。

褚欣瑶传音给涂河：“涂河，我这里得了一个好东西，送你了。”

离渊瞳孔紧缩，涩意在舌尖弥漫，整个人不自觉地发颤：“你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

褚欣瑶紧紧盯着始终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离渊，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祈祷，能得到离渊的半分在意。

可现在，当离渊真的眼里只有她的时候，她又觉得好没意思。

褚欣瑶莫名有些烦躁。

“你走吧，我这里并不欢迎你。”

离渊没有再坚持，脚步虚浮，快速喘了几口气，然后一步步往外走。

褚欣瑶看着他的背影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释然的情绪覆盖。

甚至升起了一丝快意，离渊受了重伤，还来了死海魔窟，护体的真气紊乱。

他的伤只会在魔气的侵蚀下更加难受。

她私心想让离渊受一受她曾经的苦和痛。

……

这之后的日子，褚欣瑶再没有见过离渊。

也没有看见过那个神出鬼没的云川。

她时常去他的那处庙宇，化作原型又施了障眼法，和寻常鸟雀别无二致。

她躲在云川硕大的神像后面混沌度日。

庙里新来的小道士发现了她，时常会给她留一些贡品。

这一天，她照常落在神像上，却看见那个悲悯毫无感情的神像偷偷眨了眨眼。

她知道这是云川的把戏。

化作人形，还没来得及询问，一道流光飞入手中。

“天道异动，瑶池相商。”

褚欣瑶知道这是天帝的强制传令，人间这几日的异象也说明了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对着神像扬了扬手中的帖子：“神界出事了，我之后再来看你。”

说完闪身不见。

瑶池。

褚欣瑶坐在天帝下首，对面是身体已经恢复了的离渊。

离渊的面色不像之前那样惨白，只是还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褚欣瑶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没有多作停留。

天帝神情严肃：“天道有了动乱，浩劫可能要降临了。”

第23章

在场的众神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褚欣瑶，眼里有愤懑不满，但更多的是畏惧。

褚欣瑶已经习惯了这样审视甚至是责怪的视线。

这比起她成为魔神时，已经好了很多。

对于神界的人，她心里有怨气，也不想在瑶池久留。

瑶池承载着她的痛苦，她恍惚间似乎还能闻到那日的血腥味，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褚欣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着天帝拱了拱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在场的众神几乎是同时站起。

褚欣瑶的眸子瞬间暗下来：“难道各位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褚欣瑶直直地看向离渊。

“这次战神将军是伙同天帝想要杀我吗？”

离渊只觉得心又凉了半截，有些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

天帝也有些慌乱地调节：“欣瑶，确实是有要事相商，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天道动乱，只有神裔才能镇压，你放心，有战神将军坐镇，没有人敢伤你半分。”

褚欣瑶环视四周，众神脸上神态各异，褚父几欲上前，又被其他人按下。

“那好，那就劳烦战神将军将我的一缕精魄还回来。”

“我神魂不稳，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褚欣瑶一早就注意到离渊衣角下藏着的一小簇狐狸尾巴。

她没有想到离渊居然还敢带东方瑾来瑶池。

究竟是他胆大至此还是那幻术竟然有如此威力让离渊对东方瑾言听计从。

离渊注意到褚欣瑶的视线，脸色一变，衣角也有了细微的动静，然后转瞬消失。

“欣瑶，你的那缕精魄已经铸成了归元散，用于封印东方瑾的魔神之力。”

“如果贸然取出，我担心魔神要是降世，对现在的六界是百害而无一益。”

褚欣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战神将军是心软了吗？”

“不舍得你的小狐狸徒弟。”

“魔神之力我自有办法封印，不需要再用我的一缕精魄去镇压。”

离渊一怔，明白了褚欣瑶是在试探。

试探自己的真心，而自己说了什么。

离渊眼眸中闪过一抹粉色，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破碎。

褚欣瑶清楚地捕捉到离渊的变化，稍稍松了一口气。

云川说不可以干涉他人的命数，只能靠离渊自己勘破幻境。

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提醒离渊，他如果陷入幻术太深。

酿成大错之后，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直到现在，褚欣瑶还是希望离渊不要被人利用。

离渊向来不会犯错。

但那份【镇压魔神，阻止浩劫】的执念太过沉重，让他陷入青丘幻术中无法脱身。

如果之后离渊清醒过来，他只会更加自责，甚至可能会被心魔吞噬。

她对离渊已经没有爱意，但她还是不希望离渊坠魔。

这比杀了他来说还要痛苦万分。

褚欣瑶见离渊眼里的粉色逐渐淡去，才分心去看向众神。

“天道异动，我神魂不稳，可能无力承担。”

方才云川已经传音与她告知了一切，天道异动是因为神界众神神力不纯。

他们想要借褚欣瑶的凤凰神力来修补他们已经开始弥散的神力。

神力弥散是天道降下的神罚。

神有了私心和恶念，就不配为神。

自从褚欣瑶成神之后，神界众人惴惴不安，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妄图削弱褚欣瑶。

“离渊知道吗？”褚欣瑶向云川求证。

云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知道，天帝抓了那只狐狸，又将离渊的记忆篡改了一次。”

她不能让离渊再受人利用，才有了刚才带着私心的试探。

离渊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看向天帝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

第24章

褚欣瑶转身离开，没有再理会神族众人。

她现在不便去死海魔窟，想到刚才云川的话，又去了人间他的那处庙宇。

她才走到门口，就被之前那位小道士拦住了去路。

褚欣瑶何等聪明，眼波流转之间已经明白了。

这新来的小道士多半是云川假扮。

“云川，看来你确实很无聊。”

小道士从袖中拿出那柄眼熟的折扇，几下扇动间脸已经恢复了云川的样子。

“玄冥这几日总是缠着我下棋，我只能分了一缕元神在这庙里。”

云川双手作揖，微微弯着腰：“我学艺不精，没办法控制容貌，还望小神仙见谅。”

褚欣瑶被他拿腔作势的一番说辞逗得开心，一把夺过他的扇子：“花言巧语。”

“你是存心想看我出丑吧。”

云川被骂了之后也不恼怒，只是站直了身子看着褚欣瑶左右翻看他的折扇。

“你这扇子上怎么什么也没有？”

“我看别人的扇子上都会画一些花鸟鱼虫山川草木，连我父神的流光扇也有许多装饰。”

“你的扇子怎么是一片空白。”

云川将扇子拿在手里，展开：“别人画的东西是想着能够留下，或者是单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