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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谨立刻单膝跪在床边,虚虚握住她的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荣国公在边上看着,咳了一声。
梁长谨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国公。”龻
“嗯。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喂之凝喝药吧。”
“好。”
梁长谨从陈放手里接过药碗,舀一勺吹了吹,感觉不热了才喂给陈之凝。
陈之凝别开脸,“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之凝快些好起来,就不用再喝这些苦药了,乖,张嘴。”
陈之凝委屈巴巴地看他一眼,双眸噙着水光,却还是听话地含住了勺子。
梁长谨满意一笑,又舀了一勺。龻
陈放和荣国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荣国公哼了一声出去,“女大不中留。”
陈放也叹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梁长谨把一碗药都喂完,递给陈之凝一方帕子。
陈之凝摇摇头不肯接,“你帮我擦嘛。”
她羞涩又期待地注视着梁长谨。
梁长谨似是无奈一笑,抬手替她擦了擦唇边染上的药汁。龻
陈之凝果然问起了外面的情况,梁长谨按照陈放的嘱咐,专挑好的说,哄得陈之凝高兴起来。
过了一会儿药劲上来,陈之凝眼皮不断下坠,明显困得不行,却还强撑着要和梁长谨说话,梁长谨见状抽了软枕,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再盖好被子,“睡吧,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袖子却忽然被扯住了。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去,陈之凝眼已经合上了,手却揪着他的衣角不放。
似乎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梁长谨垂眸看着她素白如雪的手指片刻,还是抬手拂开了。
陈之凝手指虚虚地在空中抓了两下,什么都没抓到,最后颓然落下。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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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凝睡了?”荣国公见梁长谨出来立刻起身。
梁长谨不解地问:“药里可是加了安神的东西?”
“唉,是啊,大夫说她忧思过重,加些安神的东西让她多休息少胡思乱想,能好的快一些。”
荣国公这几日被禁足在府轮番盘问,虽然没受什么苦,但到底心情郁郁,瞧着憔悴了不少,眼底满是血丝。
梁长谨低声道:“咱们出去说,让之凝好好睡吧。”
“你们聊,我那边还有点事。”陈放说着先离开了。龻
荣国公与梁长谨对视一眼,“你随我到书房来。”
到了书房,丫鬟奉茶后退下。门一关,荣国公彻底不端架子了,靠在椅背上喝了两口酽茶,疲态毕露,“外面怎么样了?”
梁长谨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刑部和大理寺焦头烂额,什么都没查到,陛下早朝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闻言荣国公眉头也竖了起来,一拍桌子斥道:“这群废物,都多少天了,还没查出来?!”
此案一日不结,他身上的嫌疑就一日不能洗脱,他想解禁就遥遥无期。
“依晚辈看,此案审到最后必然不了了之。”
梁长谨声音平和,让荣国公也渐渐跟着冷静下来,脑子转得飞快。龻
“没结果也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证据,此案就由赵禄一人担下,弑君之罪,当诛九族,而国公顶多落个失察之罪,罚俸降官都不算什么,只要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在,升回来是迟早的事,风头过去就好了。”
“此时,国公和世子当稍安勿躁,韬光养晦。”
荣国公沉吟片刻,抬眸注视着梁长谨,颔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这段时间国公和世子不能出门,不还有晚辈么?”梁长谨起身拱手,“晚辈愿为国公效犬马之劳。”
荣国公眉梢一扬,眯眼看着他,一手搭在扶手上轻轻点动,压低声音问:“你想要什么?”
梁长谨抬眸,一字一顿道:“升、官。”
他眼里的野心和贪婪毫不掩饰,荣国公看在眼中,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龻
“好。”
他起身走到梁长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只要你好好待凝儿,不起二心,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梁长谨侧眸看他,感激一笑,“谢国公!”
“走,陪我喝一杯!”
荣国公唤人备酒菜,在花厅摆桌。
梁长谨没有推辞,两人边吃边聊,谈天说地,不管荣国公说什么梁长谨都附和,偶尔从其他角度提一嘴,也能让荣国公听进去,越发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荣tຊ国公有些醉了,却还不肯放下酒杯,攥着摇头晃脑道:“玉言啊,之前我对你那么狠,你恨我么?”龻
梁长谨筷子一顿,失笑着摇摇头,“不怪国公,是我那时候太轴,初出茅庐不懂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愣是不知道珍惜。”
“哈哈哈哈哈哈——”荣国公大笑着指了指他,“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能成大事的,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来,走一个。”
梁长谨拎起酒壶给他满上,再给自己倒满,举杯道:“之凝对我一往情深,我必不会辜负她,请国公放心。”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荣国公一杯接一杯,很快醉了,一头栽在桌上。
梁长谨端着酒盏,垂眸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他,“国公?”
第88章虚惊一场
荣国公哼哼了一声,想起却没起来,趴在桌子上沉重喘息,没一会儿还传来了鼾声。鉓
梁长谨唇边笑意顿时散了,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酒杯,用力到骨节泛白,青筋毕现。
他死死盯着对面的人,眼底情绪翻涌,眸光晦暗难辨。
良久,他缓缓起身走到了荣国公身后。
荣国公死猪似的趴在桌上,手碰翻了酒杯,酒液洇湿了他的袖子,他的手垂在碟子上,沾了满手油。
多狼狈,多难堪啊!
换个地方人家都要以为这是什么烂酒鬼,谁能想到这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荣国公呢?
梁长谨眼里露出几分讥讽之色,又转瞬即逝。鉓
他反手拔下头上的玉簪,抽出簪中剑,对准了荣国公的脖子。
此人毫无防备,烂醉如泥,只要他用尽全力刺进去,他必死无疑!
梁长谨眸光一厉就要下手,可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又顿住了。
不行,还不是时候。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如是说。
堪堪拉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仰起头,无声叹了口气,手指颤抖着把簪中剑插回去,因为手太抖,他第一次没对准,直接插到了自己的手指,指侧刺痛,顿时见了红。鉓
梁长谨看着那一滴血珠,启唇含入口中。
血味腥甜,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把簪子插回发间,转而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在荣国公身上,出门扬声道:“来人——”
“大人。”
丫鬟快步上前。
“国公醉了,让厨房熬碗醒酒汤来,你们服侍国公喝下扶他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若是国公醒来问起,就说我回翰林院了。”
“是,大人慢走。”丫鬟目送他离开,转身要去看看荣国公的情况,结果她们刚进门,就见所谓醉得“不省人事”的荣国公睁开眼自己坐了起来。鉓